傷上加傷,痛上加痛,吳婆子這回叫都沒來得及叫,直接暈死過去了。
郭攸寧心里樂開了花,啥叫善惡終有報,事實就擺在眼前!
這操作和變故,驚得岸上的人目瞪口呆。
雖然大伙都嫌棄這家人,但人命關天,村長馬上組織人下去,幫著劉大飛將吳婆子抬了上來。
劉小飛也在幫忙的人群里,斷絕關系了,也還是生他的娘。
抬的過程中,可能骨折的地方受到了第三次傷害,吳婆子給活活疼醒了。
撕心裂肺的慘叫聲,震得大家耳朵發(fā)麻。
眾人在劉小飛夫妻,和郭攸寧敘述中得知,吳婆子很可能是在石板橋上撒油害人時,不慎摔落的。
對她現(xiàn)在的慘狀,無一人同情,只催促劉大飛趕緊送人去醫(yī)院。
吳婆子哭嚎中瞟到了完好無缺的郭攸寧,氣恨得忘了傷痛。
嘴臉扭曲著尖叫:“小賤蹄子,你明明……明明跌下去了,怎么沒摔死,老天不開眼呀……”
看到大伙憤怒的眼神,劉大飛立馬捂住吳婆子的嘴。
村長義正辭嚴:“撒油害人,可是犯罪行為!心腸如此歹毒,活該自己掉下去,再不閉嘴,就送你去派出所,一家出兩個勞改犯,真是光宗耀祖了!”
郭攸寧眼圈微紅地掃過眾人,眼神最后落在疼得直抽抽的吳婆子身上。
一臉無辜地開口:“你老眼昏花,還是得了妄想癥?若是真讓你得逞,我大著肚子掉下去,哪還能好好站在這?
妄想癥是病得治,一身傷也得治,害我的事暫不追究,還是先讓你的孝順兒子送醫(yī)院,保住狗命吧。”
她這一提醒,痛得眼淚鼻涕橫流的吳婆子,狠狠地咬上了大兒子捂她嘴的手,新一輪的鬼哭狼嚎和咒罵響起。
村長再次催促劉大飛將人送衛(wèi)生院,剛趕來的吳月娥,癟著嘴說:“沒錢怎么送,聲音這么洪亮死不了,在家養(yǎng)養(yǎng)就行。”
要錢就是要劉大飛的命,哪怕人是自己親媽,是他砸傷的,也不管吳婆子的死活。
聽媳婦的話,蠻橫地背上“嗷嗷”叫的吳婆子就回家了,也不管是否會加重傷勢。
劉小飛和有兩位心善的村民跟在后面勸:“送醫(yī)院吧,你那兩下砸得不輕。”
吳月娥不領情地回話:“送可以,你們出錢。”
一句話懟退了所有人,再說這種自食其果的歹人,也沒幾人愿意舔著臉去搭理,愛咋咋的吧。
村長望著離去的背影,皺著眉頭嘆了口氣,無奈地揮了揮手,“全散了,繼續(xù)收大豆。哦,大軍你去挑擔土來鋪橋上,浪費這么多油真是造孽喲。”
眾人散去,村長懊惱地跟郭攸寧道歉,“寧丫頭,大伯沒有管好村民,讓你受驚了。”
郭攸寧擺手,“一樹之果有苦有甜,一母之子有愚有賢,更何況是一村人,哪會個個淳樸,您不用自責。我沒受傷,反倒是她遭了報應,這事就這樣算了。”
這時,橋?qū)Π兑粋€身姿偉岸,軍裝筆挺的男人迎面而來。
看到這個熟悉的人影,郭攸寧立馬撇下村長,揮手歡呼著迎了過去,只是安全起見,止步在石橋前。
祁哲成看到不遠處那道日思夜想的倩影,加快腳步?jīng)_了過來,眉眼含笑,嘴里喊著,“寧寧,媳婦兒!”
村長還來不及提醒石板橋有油,他就已腳步穩(wěn)健的通過,立在了郭攸寧身前。
跟村長點頭問好后,牽住了她的手,溫和的目光黏在她臉上,關切地問:“媳婦兒,這里出事了嗎?那石板橋上怎么有油?”
郭攸寧見到闊別兩月的男人,笑得眉眼彎彎。
打量他的同時,帶著幾分柔弱,三兩句講清了剛才發(fā)生的事。
村長也在一旁歉意地補充了幾句。
經(jīng)歷了一場沒受傷的算計,在愛人面前,難免有幾分委屈。
祁哲成的手抖了兩下,扭頭望向那座小橋,臉上布滿了寒霜。
冰冷的眼神掃過村長和挑土過來的大軍,蹦出三個字,“報警吧。”
村長打著冷顫地同時,頭都大了。
兩個月前才剛抓走一個投毒的知青,難道還要銬走一個蓄意害人的老太婆?
唉,流年不利呀!
郭攸寧反握住祁哲成的手,安撫道:“祁大哥這事算了,她已自食惡果,咱就別給大隊添麻煩了。”
其實她心里想的是,六十多歲斷骨頭的老人,抓去派出所有何意義?
惡人自有惡人磨,讓她拖著病體在家熬著,被不孝兒子、媳婦虐著,比啥懲罰都強。
祁哲成對媳婦的話向來唯命是從,如今她有孕在身,更是奉為圣旨。
有些遺憾地應好,心想晚上去他家溜達一趟,媳婦兒的委屈不能白受。
不報案好呀,村長舒了一口氣,再次滿含歉意地開口:“等吳婆子病好后,隊里一定嚴肅處理,開大會批評,謝謝寧丫頭大人大量。”
郭攸寧暗道,沒人送吳婆子去醫(yī)院,只怕永遠都好不了啦。
但還是笑著點頭,“村長大伯,你太客氣了,這樣處理很好。”
此時,大軍已將石板橋鋪好了泥土,父子二人告辭離開。
只剩小夫妻倆了,祁哲成凝望著她寬松衣服下,微微隆起的小腹,臉上露出幸福的笑容。
看了眼鋪滿泥土的石橋,輕柔地將人抱起,小心地踏了上去。
郭攸寧摟住他的脖子輕笑出聲,“我沒那么嬌弱,快放我下來,被人看到不好。”
走過石橋,祁哲成將人緩緩放下,轉(zhuǎn)而牽住她的小手,柔聲低語,“慢著點,小心無大錯。”
好吧,男人的關心得收著,反正這一片地處偏僻。
兩人漫步在田間小道上,祁哲成柔和的眼神,一直在小媳婦臉上和肚子上切換。
耐心地回答著郭攸寧的各種問話,但話題老跑偏。
“祁大哥,你是收到爺奶師父們的信才趕回來的嗎?來早了。”
“結案后直接來的,懷孕很辛苦吧,寶寶乖嗎?”
“不辛苦,很乖,蒲科長這案子前后花了兩個多月,一定很精彩,能講講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