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長猶豫了一下,“村里就六頭豬,不需要那么多人打豬草,我會留意看看,有機會的話,給你找個稍微輕省的活干。
暫時你就跟著你嬸子出工,能干多少干多少,只要你們能養活自己,隊里不會強迫你們拿高工分。”
李嬸子也開口:“李知青明天就分到我們小隊,嬸子手把手教你,累了就讓你嫂子們幫忙。”
李婉柔開心了,她又沒有身體不好,跟小朋友們搶打豬草的活不切實際,但能進入一個省心的小隊也是好事。
笑盈盈地說:“謝謝嬸子,那以后就麻煩嬸子照顧啦!您也別喊我李知青了,叫我婉柔就好,這樣親切。”
“好好,婉柔好聽。”
郭攸寧插話,“嬸子以后喊我攸寧,或寧寧都可以。”
“寧寧也好聽。”
幾人又聊了幾句,趁著天還有亮,回了知青點。
明天輪到她倆做飯,早餐不是單獨蒸飯盒,大家糧食湊一起,蒸雜糧饅頭和煮粥,睡前得將面發好。
干完廚房的活,忙碌的一天終于結束。
郭攸寧累并快活著,今天收獲頗豐,該買的買了,該安置的安置了,連上工躲懶的大事都解決了,總算是安定了下來。
簡單洗漱后,往耳朵里塞上棉花早早進入了夢鄉。
夢里白無常心情不錯地問:“郭姑娘,你有何事需要打聽呀?”
開門見山的聊天方式就是好,郭攸寧直截了當開口:“我想知道我所住的知青點后院,有鬼嗎?”
白無常頓了一下,“這事我得去找牛頭兄打聽,你所處的世界在他的管轄范圍之內。”
郭攸寧雖然很想盡快擁有私人空間,可也不急在這一刻。
“那就拜托你啦,這事對我來說極其重要。”
“包我身上,打聽好后給你托夢。”
郭攸寧拱手道謝,咨詢起別的事:“請問仙露除了救命,能強身健體嗎?”
白無常有些詫異地看著她,“仙露連將死之人都能救活,好人服用自然能強身健體,甚至還能起到一些洗筋伐髓的功效,你不會不知道吧?難怪你身體虛弱,趕緊給自己來一滴,一滴就夠了,多了浪費。”
都怪當初判官沒說清楚,害她當了這么多天肩不能扛、手不能提的弱女子。
郭攸寧心里美得冒泡,好東西呀!很快自己就能重返巔峰狀態。
臉上露出甜美的笑容,“謝謝指教,還有最后一個問題,請問我的農家樂空間能升級嗎?”
“這個我不清楚,等有機會見到十殿主,我幫你打聽打聽,還有事嗎?沒事我就先告退了,唉,地府競爭越來越激烈,上班時間摸魚會扣俸祿。”
“沒事了,你快去忙,哪里的牛馬都不好當。”
白無常揮揮手,從夢里消失。
等早上郭攸寧睡醒,夢中的對話記憶猶新。
心情很好的她笑容不斷,巴不得現在就找個地方進空間,提升體質。
現在時機不對,等上山打豬草時,躲起來再試。
跟她一同早起的李婉柔,見她一早就嘿嘿傻笑,禁不住問:“昨晚做夢撿錢啦?還是夢到心上人啦?這么開心。”
郭攸寧狡黠一笑,“不告訴你,快點做早飯去。”
一提起做飯,李婉柔如喪考妣。
昨晚揉面時,郭攸寧就發現她是個廚房白癡,幸好跟她組隊,不然大家甭想有飯吃。
郭攸寧將雜糧和水按比例倒進大鍋,給李婉柔安排了個燒火的任務。
饅頭她來做,小菜也她來準備。
可惜李婉柔連火都燒不好,可悲的是燒火這事她也不會。
前世雖然是孤兒,但一直生活在城里,沒用過土灶。
原主記憶里也沒有燒土灶的經驗,有記憶以來就是用的煤爐。
這下好了,沒一會廚房就濃煙滾滾。
負責打水的王林以為發火了,挑著水就往廚房沖,還好他是個悶葫蘆。
若是顧衛國肯定會邊沖邊喊“救火啊!”,鐵定得丟大臉。
等他見到郭攸寧兩人花貓般的臉,和淚汪汪的大眼睛時,平時沒表情的臉抽搐不已。
郭攸寧看到他如見到了救星,“王知青,快來救命,你會燒火吧?”
王林放下水桶,將兩人趕到一旁,讓她們看著。
他拿出部分柴火,用火叉在灶膛里一頓搗鼓,又用竹子做的風筒吹了幾下,柴火就燃了起來,濃煙慢慢變少。
弄好后,關心了一句,“洗洗臉,我先燒著。”
郭攸寧兩人對視一眼,看著對方的丑樣哈哈大笑。
李婉柔笑得最是暢快,心道,原來這個好朋友也不是萬能的。
兩人洗好進到屋時,火燒得很旺,濃煙也散去了。
不愛說話的王林,細心指導她倆怎樣燒火。
等她們掌握后,還站在一邊,不放心地看著郭攸寧捏了兩個饅頭才出去。
走時嚴肅地說:“不會的找我,糧食很寶貴。”
合著幫著忙活半天,重點是怕她們糟蹋糧食,不是關心她們,真是自作多情了。
兩人又哈哈笑了起來。
不管怎樣,還是要好好感謝他。
接下來就順利多了,唯一的短板沒了,廚房就成了郭攸寧的舞臺。
可惜道具太少,沒有機會充分展示。
七點左右,大家坐上桌,看到的是大小勻稱、表面光滑、宣軟蓬松的饅頭,熬得軟爛加了蔬菜點綴的雜糧粥,還有一盆清脆爽口的涼拌蘿卜絲。
大家對早餐贊不絕口,連黃桂花都對她們豎起了大拇指。
只有王林一臉的懷疑人生,難道早上那兩個連火都不會燒的人,是他的錯覺?有這廚藝的人,怎么可能不會燒火?
這頓飯,郭攸寧動用了一些現代調料,發面時用了現代酵母,發出來比“老面”引子強多了,粥里面加了一點點白糖,涼拌菜里加了香油、蠔油等。
食材簡單,味道還是不差的,不然她怕自己吃不下去。
飯剛吃完,上工鑼就敲響了,男生們幾乎沒做啥防護,最多有頂帽子。
女生就謹慎多了,至少有個頭巾,一白遮百丑,誰也不想變成黑炭。
防護做得最嚴實的就數郭攸寧和李婉柔。
彭華今天也換下了裙子和高跟鞋,穿了一套嶄新的藍色工作服,腳穿黃膠鞋,有了干活的樣子。
只是頭上只裹了一條紗巾,沒有帽子,也沒準備勞保手套。
她一臉不高興,“郭知青你倆怎么不提醒我買帽子和手套?等會下地我怎么辦?”
郭攸寧不想搭理她,自己沒有義務提醒,再說她一直跟廖翰杰在一起,想提醒也找不到人呀。
李婉柔找出一雙多買的手套遞給她:“一毛五,就當我給你帶的。”
彭華快速接過,掏出一張兩毛的紙幣給李婉柔,施舍的語氣說,“不用找了。”
然后轉身出了門。
李婉柔看著手里的兩毛錢,心中腹誹,五分錢的打賞,用得著這架勢?下次不幫你了。
劉青青和黃桂花在一旁看得心里酸溜溜的,羨慕她們家庭富裕,父母疼愛,同是下鄉,卻比她們過得滋潤。
那么好的紗線勞保手套,她們戴著出工用,真是浪費。
劉青青想起自己剛下鄉時,爸媽偶爾會寄些東西來,關心她的鄉下生活。
可隨著大哥、二哥結婚,侄子侄女的出生,她就被遺忘了。
獨自一人在遙遠的他鄉,過著面朝黃土背朝天的苦日子。
回城沒指望、結婚找不到對象、辛苦勞作磨滅了對生活的熱情,就這樣日復一日,年復一年,人都活麻木了。
她們的父母又能寶貝她們多久?
有啥好得意的,下地后有得她們好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