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好眠,足足日上三竿青柚才醒,摸了摸身邊只覺得空空蕩蕩,有些冰涼,想來人已經(jīng)走了有一段時間了。
“翠茗!”青柚想起了什么,沖著門外喚了一聲。可除了安靜就沒聲音了。
“……玉竹。”輕喚一聲,那妖嬈的大紅色身影便出現(xiàn)在門口,玉扇遮住他半張臉,長久如此青柚都以為他是見不得人的。
“主子,有何吩咐?”玉竹盈盈的看著她,青柚上下打量了他一眼,板著臉道:“我有狐臭嗎?為什么站那么遠?”
“呃……還請主子恕罪,蔣公子說了,屬下要離你一尺以外,否則他就將屬下送到公子樓去。”玉竹面不改色的說道,不過心里卻是抖三抖,想想二皇子說話時的眼神他就忍不住發(fā)顫。普天之下也只有南湘郡主能讓二殿下如此溫柔以待了。
“哦……”青柚白了他一眼,隨后問道,“翠茗呢?”
“翠茗?!”玉竹疑惑的看著她,這號人沒聽說過啊?!又想起今天早上的那個丫鬟,才說道,“主子說得可是在門外的小丫鬟?!蔣公子讓我給姚大公子送床上去了。”他說得漫不經(jīng)心,青柚聽了這話也只是微微點了點頭,姚亮這個大哥既然不把自己當妹妹,自己也沒必要對他多好。
“對了,主子,我剛剛扛那小丫鬟去姚大公子房終時從她身上掉下來一包藥粉。”玉竹收起扇子,從袖里摸索出那包藥粉,指尖一彈就落到了她手上,一尺以外他可是記得的,敢逾越,除非自己真的活夠了。
青柚拿起藥包問了問,面色一凝,道:“馬上去夕江,問玄翊最近有沒有人去找他配藥。”
“是!”玉竹看著她的面色也明白這件事有些嚴重,二話不說的去執(zhí)行。
姚江!你夠狠!青柚揪著被子眼中惱怒。曾經(jīng)她以為即使他再討厭自己也不會傷害父母的心來對付自己,可是如今他接二連三的想將自己置于死地,如今看來自己也沒必要再留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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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堂之上,上至百官下至臣子無一人敢吭聲,都垂著眼膽怯的看著龍椅上那道明黃的身影,胸前繡著的五爪金已經(jīng)擺明了他的身份。他的身邊居然還坐著一個銀面男子,一身海棠曼陀羅白袍,妖嬈傾城,龍巖對他如此特殊,百官乃至皇子皆猜測這人是何人。
蕭家覆滅,這位天子又抄掉了許多*的家族,如今朝中無一人不恐懼,都害怕下一個會輪到自己,不少人撇眼去看姚滔,如今姚家成了權(quán)利最大的官宦家,不知道會有什么下場。可姚滔卻不在意,都是一家人了怕個屁!
“今日早朝可有要事啟奏?”龍巖問道,笑意橫生,那笑是真的,連眼角的魚尾紋都看得見,可在百官眼里那笑確實出奇的駭人。
“父皇,兒臣有事啟奏!”攝政王龍弦第一個站了出來,他可不怕,自己再怎么說也是龍巖疼愛的兒子,可若是他知道自己不過是某個人的影子還能這樣坦然嗎?!
見他走出來蔣騎挑了挑眉,眸子上的寒光乍現(xiàn),他不喜這人,不僅是他,就是所有的男人他都不喜,一個兩個的盯著自己的女人看,他自然吃味。
“攝政王能有什么事?這國家如今太平得不得了啊!”蔣騎悠悠開口,他也沒說錯,越楚最近幾年來百姓富裕,安居樂業(yè),沒有災荒,每日早朝就是一群官員對著吵架罷了。
百官倒吸了一口冷氣,這人好狂妄!當今天子在這他居然敢開口!龍弦聽了這話身形有些不穩(wěn),這聲音好熟悉。
如此情況龍巖卻不開口,總有一天他要接手這個位置,讓他鍛煉鍛煉自己也能輕松許多,頗有趣味的看著這兩兄弟。
“大膽!當今天子在這豈容你開口回答,莫不是想謀權(quán)篡位不成!”龍恒猛地站了起來,指著蔣騎罵到,“一個男寵也敢如此狂妄!真不知南湘郡主平日里是怎樣教育你的!”
男寵二字就是蔣騎的一大命門,給自家女人當男寵沒意見,可外人又有何評論的資格?!
百官婷這九皇子說的話又不禁議論,這人居然是個男寵!龍巖聽著惱怒了,敢說自己的寶貝兒子,可當真是不想活了。若是別人知道龍巖這樣想定會掉黑線,畢竟龍恒也是他的兒子。
“呵!”蔣騎不怒反笑,“你連給人做男寵的資格都沒有,說來你就是這樣跟你五哥說話的嗎?!九弟?!”云淡風輕的一句話讓朝堂上頓時炸開了鍋。龍恒倒退了幾步,這人說話也不要臉很了吧!
“冒充皇子的罪名可不是說著玩的!我五哥早就死了!”龍恒道,心里卻不停的顫栗。龍巖此刻青筋都凸起了,要知道這個是他一直介懷的事。
“是不是你五哥你問問父皇就知道了!”蔣騎說完站起來大咧咧的走了。
“你個不孝子!又去哪!”龍巖見他走便吼道。不過因為一句父皇,他對蔣騎的語氣越發(fā)溫柔了,這讓龍恒幾人都頗為震驚,要知道這個父皇從來不會這樣。
蔣騎轉(zhuǎn)頭看了他一眼,想著還是給他點面子,便開口道:“九兒也該醒了,我也該回去了。”
“混賬!你昨晚上偷偷溜回國公府以為朕不知道嗎!讓你呆在這里是不是比死還難受啊!”龍巖想起昨晚上這臭小子溜回國公府的事就頭疼,一拍椅子,龍顏大怒,這個兒子怎么就被一個女人迷上了啊!
“是!沒九兒在我睡不著,說完了沒啊!我要回去睡覺,昨晚上沒睡好!”蔣騎伸了個懶腰,倦倦的說道。百官聽了九兒這兩個字都看著姚滔,而姚滔此刻臉色極其難看,沖上去指著蔣騎的鼻子罵到,“臭小子!男女授受不親!你你你你……”
你了半天也沒說出個所以然來,蔣騎笑道:“爹,你回去再罵我,九兒還在家等著呢!我得接她回郡主府,府里還有事呢!”又轉(zhuǎn)頭對龍巖道:“臭老頭!趕緊給我跟九兒指婚,她肚子里還裝著你孫子呢!”
“啊嚏!”青柚在房中打了個噴嚏,喃喃自語,“誰啊!說我壞話!”
“什么!”龍巖欣喜,想不到自己的兒子如此能干,當即讓他回去了,“回去好生照顧好郡主,來人!將我的千年靈芝,萬年人參送去南湘郡主那!”那歡喜得都忘了姿態(tài)了,沖著王公公嚷道。
姚滔和文武百官,皇子一樣都呆楞在原地,這節(jié)奏,這信息量有點大啊!
“等我孫子生下來就立為太子!”龍巖毫無避諱的說道,既然兒子不愿意要這天下那就給孫子,多好的算盤啊!
“父皇!這可使不得!”龍子越跳了起來,這幾個兒子在這什么都沒撈到居然讓一個未出世的小奶娃撈到了,還淡定得了才怪了!
“嗯?!”龍巖瞪著他,一副不滿的模樣,越看越覺得這些皇子都不夠好,越看越不滿。
蔣騎見狀撤退了,這朝堂之上的事還是你們自己處理吧!回去抱老婆才是真的。
青柚在房中梳頭,越梳臉色越難看,這種事她哪會啊!若是芷月在這便好了,果然走哪都應該把她帶著。至少還有人給自己梳頭啊!青柚嘆了一口氣,放下梳子。如今蕭家已經(jīng)滿門抄斬,按道理說下一步就該去夕江算總賬了,并且玄翊也要盡快鏟除,以免夜長夢多。
“柚兒。”人未到聲先到,下一刻蔣騎推門而入,一臉欣喜,青柚卻滿面愁容。蔣騎見她這樣還以為撞邪了呢。
見她還未梳頭,蔣騎拿起桃木梳輕縷著那一頭秀發(fā),問道:“為何事憂愁?”
“如今蕭家已滅,我想著是時候動身去夕江了,玄翊這個人現(xiàn)在又信不過,難免夜長夢多。”青柚對他也不瞞著,大大方方的說了出來,話鋒一轉(zhuǎn)青柚說道,“可如今你剛剛恢復身份,龍巖怕是不會輕易放你跟我去夕江,若我一個人去到也沒什么。”
蔣騎靜靜的替她梳頭,默默的聽她說話,心里想著自家女人這是不舍得啊!
“無妨。”蔣騎放下梳子,為她插上一枚云梅青葉步搖笑道,“如今夕江打算攻打南瑾國吞了越楚,我正好借這個理由去夕江。”
青柚莞爾一笑,總有一個人無論何時何地都愿意陪著你,無論刀山火海都愿意陪你去闖。
“這天下怕是又要不太平了。”青柚喃了一句。蔣騎聽了只回了一句:“幾時動身?”
“明日吧!”
“嗯!如此,那我便進宮請命了。等我回來就是!”
青柚點頭,蔣騎笑著離開了。
青柚走出房門,天空飄著小雪,院子里點點白色有些凄涼,青柚抬頭抬頭望天,雪花飛舞漸漸遮住了眼睛。
“哎!烈笑染這次格斗又是第一,不知道能得多少賞賜!”有幾個人從青柚身邊走過,那時她還小,不過五六歲,烈笑染也不過十歲,卻已經(jīng)是組織里的一把手了,而她還只是剛?cè)腴T的新人。
這樣的天氣格斗啊!不知道會受多少傷,不會很冷嗎。那時青柚如此想著。
“呦!小青柚,怎么不去看你家笑染哥哥格斗啊!”其中有一個人問。青柚皺眉轉(zhuǎn)身就向格斗場走去,那時候組織里最小的就是青柚和烈笑染,沒少被拿來開玩笑,可那時青柚心里也是這樣想的。因為小,因為情竇初開,因為不懂愛情。
“呦!小青柚來了!”
“小青柚,你家烈笑染哥哥今天又贏了不少獎賞啊!”
一來格斗場圍觀的人就七嘴八舌的說,青柚撇嘴。老板恰好看見了她就讓她過來。
“青柚,看清那個格斗場上的孩子,未來你們兩個是一定要一起的。”老板說一起,卻卻并沒有說清楚是什么意思。青柚就這樣怔怔的看著格斗場上滿臉笑容的人,從頭到腳都是傷疤卻仍舊笑得開朗。
烈笑染……好陽光的名字。青柚如是想著。那時候并不知道未來會是如何。
老板沖烈笑染招手,烈笑染披了件大衣就走了過來,無論別人怎樣奉承都一臉冷漠,只有經(jīng)過青柚身旁時他卻笑了。青柚抿嘴。
“烈笑染,以后青柚就由你來保護,你們是一個組合,兩個人必須形影不離。”老板對烈笑染下命令,他點頭不語。青柚雖然表面不說心里卻很高興。
“有什么好處?”他不屑,青柚倍受打擊,冷冰冰的看著他。烈笑染卻突然笑了:“不如長大以后嫁給我,我就保護你。”烈笑染看著她數(shù)不盡的溫柔,青柚發(fā)現(xiàn)他的眼睛真美,美得讓人窒息。
“好!”青柚鬼使神差的應了。
“好什么?”有人抹掉了她臉上的雪,青柚睜開眼睛看到了姚旸,原來剛才的一切都只是夢啊!
“沒什么,只是說這天氣好。三哥怎么有空來我院子?”青柚強笑,無論什么時候她都不會有狼狽的一面,即使夢見前世,即使有再多傷痛她也不會哭,只會笑得更加燦爛。
“大哥房里出事了,你不知道?”姚旸反問青柚。
“何事?”青柚驚訝的看著他。
“今天早上丫鬟進去叫大哥起床的時候發(fā)現(xiàn)一個丫鬟衣不遮體的躺在床上。”姚旸嘆息。
“丫鬟?!只是收個妾何須大驚小怪。”青柚淡淡開口。
姚旸看了她一眼道:“姚家的男子不可以納妾,女子不可以為妾。”
“如此說來,大哥不是得娶那個丫鬟了?”青柚問道。
“可如今事情沒那么簡單,大哥幼年時就已經(jīng)和一個官家女子定親了,如今那女子上門算賬了。”姚旸眉頭緊皺。
“那個丫鬟是何人?”青柚冒了一句出來。
“好像是母親身邊的丫鬟叫什么翠茗。”
“什么?!翠茗?!那不是昨晚服侍我的丫鬟嗎?”青柚故作驚訝。
“那看來是這丫鬟勾引的大哥不然怎么可能無緣無故跑到大哥的院子。”姚旸眼帶冰霜,咬牙切齒。青柚看著他的表情心中冷笑,姚家世代門第顯赫,姚家的子女一定不能做出越軌越距的事。如今姚江算是毀了。
“有沒有可能是大哥和那女子兩情相悅?我昨晚看見翠茗的手上戴著一只羊脂玉鐲子。”青柚小心翼翼的問道。
“先去看看情況再說。”姚旸也不顧男女禮儀拉起我就走。
“三哥,你們是要去哪?”一股強大的力道將我拉進懷里,我抬頭看見蔣騎那張溫和的臉卻心中寒毛倒豎。
“五殿下,姚家的事與你何干?”姚旸到如今也不接受蔣騎,板著一張臉。
“三哥,九兒即將成為五皇子妃,你說姚家的事與我無關(guān)嗎?”蔣騎笑,我卻聽見他牙齒嘎嘎作響。
“隨你!”姚旸甩下一句話便走了。我瞪了蔣騎一眼,連忙跟了上去。
一進姚江的院子就看見姚夫人,云國公以及姚家的子弟都在。姚江跪在雪地里,一同跪著的還有翠茗和另一個女子,那女子生得柔弱,哭得梨花帶雨,卻見卻看不出半點傷心。青柚心里發(fā)冷,這恐怕就是大嫂了。蔣騎在她耳邊低語:“如何?”
“呵!”青柚沖他笑了一下,目光冷冽。蔣騎也微微一笑。
“混賬!”姚夫人一聲怒吼,青柚連忙走過去安撫她,看她臉色通紅青柚在想自己該不該這樣做。
“你是姚家的嫡長子!怎么能做出如此荒唐的事!家規(guī)你都忘了嗎!”云國公狠狠給了他一巴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