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宮晟的隊(duì)伍到達(dá)宮門口的時候少了將近一半的人數(shù),這些不見的人的去處讓人心生疑惑,可關(guān)注這件事也只有青柚和蔣騎二人。據(jù)說南宮晟的隊(duì)伍最開始有兩千多人,可如今剩了一千人還不到,那么大的人數(shù)都去了哪?!估計(jì)不是什么好事!
龍氏的人都在大殿等著南宮晟,通傳的人報(bào)了九聲,那是最高的接待禮儀。大殿里青柚聽著一聲聲的通傳心里沒有任何想法,于她來說,那個人無論今世,無論來生都與她再無瓜葛,如今她做得只是由復(fù)仇變成了為自己男人鞏固天下,一箭雙雕。于他,她是半點(diǎn)感情都不會再投入了。
我亦飄零久,十年來,深恩負(fù)盡,死生師友。
那些古句中或許就這句最為讓人痛心,可她與他之間又何止十年!
“怎么?!”蔣騎伏在她耳邊低聲問了她一句,氣息吹拂得皮膚有些酥麻。帶著一副青玉面具,看不出他的神情卻懂得話里的關(guān)心。
“沒什么!”青柚沖他笑了笑,今日她一身暗紅色的圓領(lǐng)長尾裙,身上的珠玉有上千顆,每一顆都價(jià)值連城,是龍氏歷代相傳的寶物,如今穿在她身上道很匹配。身材不似原來那樣消瘦,微微有些豐盈,下巴些許圓潤,臉上微施粉黛,紅唇妖艷大膽。發(fā)髻簡單樸素,可前面的兩只玉釵卻價(jià)格不菲,白皙的手上帶著一只青色的玉鐲。那傾國傾城的模樣硬生生的將在場的女眷嬪妃的光彩都壓下去了。這模樣不僅讓蔣騎心里高興,也讓他有些不爽。自己的女人最漂亮的時候居然被所有人都看見了。
后宮的一干嬪妃氣得將上好的手絹捏的不成形狀了,更氣的是趙貴妃和孫林碧二人,自己今日精心打扮如今道顯得庸俗了,她二人一個大紅,一個大紫,臉上滿是厚重的脂粉。只有月皇貴妃坐在龍巖旁邊靜靜的不說話,眼睛卻死死的盯著青柚身上的那件衣服,眼里有些欣慰,素珍不能穿的衣服能穿到她兒媳身上也好。
龍巖一直摟著孫林碧,對青柚這身打扮也是格外的滿意。
看著這一屋子的人青柚只是抿嘴,雖說都是皇子,可蔣騎和自己是坐在月皇貴妃的下方,地位與太子無異,而龍恒三人都坐在靠后的位置。許久未出現(xiàn)的龍弦此刻以王爺?shù)纳矸葑趯γ妫粡埬樝莸貌怀扇诵危沁€能看出來當(dāng)日俊俏的模樣,一雙眼睛像毒蛇一般盯著青柚。安子局莫名其妙的居然坐在了龍弦的身旁,額角多了幾縷碎發(fā),青柚看著覺得古怪。直到安子局不經(jīng)意間撩起碎發(fā)時她才看見那額角的紅色細(xì)紋。
原來如此啊!她心里笑了笑,怪不得最近入宮入得這么勤快。
“龍弦近段時間一直忙著擴(kuò)充軍隊(duì),聽說還把自己的宅子都抵出去了。”蔣騎輕輕的咬了下她的耳朵,青柚看了他一眼,似警告:大庭廣眾下注意點(diǎn)。
“他不是挺有錢嗎?”青柚問道。
蔣騎挑了挑眉:“這都是為夫的功勞啊!”原來蔣騎讓人一點(diǎn)一點(diǎn)的將他的錢財(cái)搬到了東宮,這個龍弦怎么能比他有錢呢!好歹是情敵啊!
“都要做皇帝了還如此調(diào)皮→_→!”青柚白了他一眼,蔣騎伸手握住了她的手,沒說話。
“夕江皇帝及其使臣到——!”通傳的人說著將南宮晟幾人迎了進(jìn)來,聲音拖得很長,青柚下意識去看。今日是晴朗的,地上的白雪將陽光折射得五彩繽紛。南宮晟迎著光走來,一身白袍勾出他挺拔的身軀,多日未見他臉上多了不少的冷冽,和誰那樣像呢!大概是烈笑染吧!不過她是塊冰,需要火來加熱,烈笑染不是,南宮晟不是,天下的人都不是。只有蔣騎。
你從來都不知道一個活得像兵器一般的女子是怎樣歷經(jīng)滄桑的。
而蔣騎呢?!
他是懂得!
青柚想著淡然的將視線移到了南宮晟身旁的三個人身上。如果她沒猜錯的話這三人,一個是玄翊,一個是寒熙,還有一個恐怕就是神算子畢韓良了。
原來這次人馬這樣龐大啊!
南宮晟的視線從一開始就是落在青柚的身上的,她變化雖然很大,但身上那股“生人勿近”的氣質(zhì)卻一直都沒有改變。看著她的模樣他有些恍惚,她竟如此美麗,甚至比君優(yōu)樂還美上幾分,而且更加的耐看。看來自己當(dāng)初果然是錯的!
玄翊看著青柚身形有些發(fā)抖,每次她派人來問話他都不知道該怎樣回答,只能含糊,他本以為自己有人撐腰應(yīng)該不會怕了,可現(xiàn)實(shí)總是骨感的。
畢韓良見了兩人的反應(yīng)都能猜出那個紅衣美人是所謂的青柚了。看著她的眼睛他有些不安,偷偷的在寬大的衣袖下用銅板簡簡單單的算了一下,可是結(jié)果卻是同先前一樣,銅板碎成了粉末落在大殿的地上,得不出任何的結(jié)果。
此人要么是煞星,要么就是百年難得的吉祥之人!畢韓良抹了一把冷汗,要不要轉(zhuǎn)變陣營呢!
寒熙看了眼那個名為青柚的女人笑了笑:終于和你見面了!
“見過越楚帝!”南宮晟只是微微行禮,彎了彎身子,玄翊幾人卻要跪下。三人跪下時青柚看見了他們手上的一小節(jié)花紋,一股寒意襲來直到頸部。
那種花紋屬于某個黑暗組織;
組織里的人以接單為生;
那個組織造就了許多人,而更多的人也因此喪命;
這樣的花紋她在前世見過;
那時,她有烈笑染;
那時她也是組織的一員;
花紋就在后背。
青柚將目光收了回來,臉色有些發(fā)白,為什么不想的事情總會發(fā)生呢!
據(jù)說組織是自古就有的,至于具體成立于什么時候已經(jīng)無人能考察了。可是她沒想到的是連這個世界都有它的存在。和他們玩不死也得掉半條命。即使是青柚也難以保證自己能夠打過那些怪人。可如今呢?!她是真的要面對這些人了。
如此一來西部暴亂就合情合理他。
龍巖放開孫林碧,親自起身去扶南宮晟,要是放在過去打死龍巖都不會這樣做,可是畢竟風(fēng)水輪流轉(zhuǎn),如今他龍巖也有求于南宮晟了。
“夕江帝快快請起,何必如此見外!”龍巖扶起他也不提正事,只是說到,“時辰也不早了,你一路奔波勞累我這就為你接風(fēng)洗塵!”說罷和龍巖如親兄弟一般向御花園走去。身后嬪妃們接踵而至,跟在后面有說有笑。
“何必如此客氣!”南宮晟走了幾步回頭穿過人群看了眼青柚,莫名其妙的笑了一下,雖然她不一定能看見,可聰明如青柚的人怎會不知道人群外的目光是怎樣的深情,她只淡淡的對上他的眼睛就伸手挽住蔣騎的手。
“嗯?”蔣騎雖然滿意但總會察覺她的不正常,青柚笑了笑:“于他來說我果然愛的是你!”她說得很輕很慢,像是怕他聽不見一般,蔣騎微微摟住她的肩膀,面具下笑顏如花。
大殿的人陸陸續(xù)續(xù)隨著龍巖去了御花園,蔣騎和青柚落在了最后面,又在他們較前面的是南宮晟的三個隨從,也就是玄翊三人。那三人中有兩人渾身散發(fā)著駭人的厲氣,只有一人垂頭喪氣,走路飄飄然,腳步也踩不穩(wěn)。
“那人定是畢韓良!”青柚指了指走路打晃的人,對蔣騎笑道,從大殿出來她就挽著他的手,舉止親密無比,反正都決心是他的人了,城內(nèi)誰人不知南湘郡主是靖北王的女人。索性明目張膽了。
“嗯?!你怎么知道?”蔣騎捏了捏她的小鼻子,很可愛的模樣。
“玄翊是毒醫(yī),寒熙是零影掌門人,那樣子走路不是讓人笑話嗎!”青柚淡淡說道,前方三人似乎聽到了這話,轉(zhuǎn)過頭來看了他二人,尤其是一個帶著面具的男子,眼里的狠色銳利,青柚明白了那人便是寒熙,可是自己有得罪過他嗎?可她其實(shí)猜錯了,寒熙真正瞪著的人是蔣騎,雖然戴著面具,但是他仍舊覺得那人格外的熟悉,像是見過一般。
蔣騎以同等的目光看著寒熙,眼睛發(fā)紅,像是被他嚇到了一樣,寒熙眼里一抹驚訝和害怕登時扯了扯玄翊的衣服幾人同時轉(zhuǎn)過頭去。
錯覺嗎?!寒熙面具下的臉出了冷汗,那雙眼睛……讓他想起了零影重組的那年,那個人也是戴著玉面面具,一雙眼睛猩紅狠厲,玩世不恭的模樣歷歷在目。這人怎會如此相似。
“你怎么了?!”玄翊似乎感受到了他的不安和怪異,問了聲。
“我剛剛看見他的眼睛是……紅色的!”寒熙的機(jī)械聲竟有些發(fā)抖。玄翊知道青柚身邊的那人是蔣騎,來歷不明,背景復(fù)雜,但是他怎么也不相信寒熙的話。
“別想太多,今日我們是有事要做的!”玄翊說道。
畢韓良在一旁聽著二人的對話,將銅板拿出來算了一卦,登時臉色大變:今日之事定會有人喪命!可那人是誰呢!
一進(jìn)入御花園,里面笙歌曼舞,有舞姬翩翩起舞,有管弦絲竹作伴,美酒佳肴,宮娥曼麗,看來這次龍巖是下了大手筆了。
蔣騎攜青柚坐下,青柚剛坐下就發(fā)現(xiàn)來的人有不少朝廷重官及家眷,云國公一家人的地位最高,與青柚對坐,姚夫人和云國公以及她的三位哥哥皆是沖她笑了笑,其下的岳將軍的女兒岳柔看見青柚微微點(diǎn)頭。韓燕較為張揚(yáng),看見青柚的模樣大吃了一驚,今日她盡心打扮就是想博得南宮晟的青睞,可跟青柚比起來還是有些庸脂俗粉的意味,心里雖然不是滋味但是知道青柚如今是準(zhǔn)靖北王妃也就沒多大敵意,對她笑了笑。
“姚江沒來,而且玄翊三人還有安子局也不知道去了哪!”青柚環(huán)顧一周就發(fā)現(xiàn)了不對勁,“我怕他們要對你爹下手!今日這種局面可不能出事!”話音一落那原本不見的幾人都陸續(xù)出現(xiàn),就連姚江也來了,只是眼神淡漠看不出任何神情。
“夕江帝一路奔波辛苦了!這杯酒就算朕為你接風(fēng)洗塵!”龍巖和南宮晟碰杯隨后一仰而盡,觥籌交錯間青柚看見南宮晟的神情有些不自然,想著還是保險(xiǎn)點(diǎn)比較好。
“從你爹那又要撈一筆了!”青柚在蔣騎耳邊說道。蔣騎噗嗤一聲笑道:“上次水月閣的油水還不夠?!”想想上次,她在水月閣的幾顆破玩意足足得了三百萬兩白銀,居然還想撈,這真是鉆錢眼里了。
“嘛,換你爹一條命而已!走!給你爹敬酒去!”青柚將他拉了起來,二人端著酒杯向龍巖走去。
“父皇,九二說她好久沒有和父皇請安了,所以趁著今日這個機(jī)會給父皇賠罪!”蔣騎說得冠冕堂皇,給了青柚一個正大光明的機(jī)會,可是……她從來就沒把龍巖放眼里,更別說請安了。
“是啊!父皇,九兒多有不是!孩兒不孝!”青柚皮笑肉不笑,拿了一個酒壺,隨手將手中的東西丟了進(jìn)去,晃了晃,整個動作一氣呵成,沒人看清她做了什么,青柚先給龍巖到了一杯,又給自己和蔣騎到了一杯,隨后舉起來一仰而盡,蔣騎將面具掀開一點(diǎn)也喝了下去,有些苦澀,她加了什么?!
“父皇怎么會怪罪呢!哈哈!”龍巖笑了笑將酒喝了下去。
“那便好!多謝父皇!”青柚笑了笑隨后將酒壺放下,同時又將另外一樣?xùn)|西丟了進(jìn)去,沖南宮晟意味深長的笑了笑,南宮晟不解。
“有好戲了!”青柚回到自己的位置和蔣騎說話。姚江冷眼看著她:不知廉恥!
玄翊看著青柚的動作頓時就明白了,這女人在酒里一定下了藥,只是是什么藥呢?這他就不知道了,到有可能的是她一定認(rèn)為自己是沖著龍巖來的,可事實(shí)恰恰相反。
原來你也有犯傻的一天啊!玄翊黑紗下的臉勾了勾嘴角,蛇一樣的目光看向了皇子所坐的地方,那些皇子身后服侍的宮女的額頭上有一人額角有紅色的細(xì)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