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廊里靜悄悄的,僅有他們自己的回音。
“你干嘛,嚇我一跳。”阮夢初嬌嗔地打了周潮一下。
“是我幻聽了,還以為是有人。”周潮仔細回想了一下,沒琢磨出有什么不對,不像人經(jīng)過或者說話的聲音,大抵是建筑物發(fā)出來的。
“你要是早不認跟那個假千金的婚約,我們哪里還需要躲躲藏藏的。”阮夢初白了他一眼。
“你還懷著孕,有她幫著照顧你也好。”周潮柔聲安慰。
“你少來,我看你是沒吃到她所以不甘心。”阮夢初哪里能不知道這個男人的劣根性。
“都大二了,連自己未婚妻嘴都沒親過一下,難怪知道她是個假貨你都舍不得放開,這是覺得自己太虧了吧!”阮夢初語氣嘲諷。
“好了好了,我要是跟她有點什么,吃醋的不還是你。”周潮被說的沒面子,也怕會有人路過這里聽到這些,拉著阮夢初趕緊走了。
一直到外面聽不到聲音了,寧歡顏才軟綿綿地去推冷曜。
天可憐見,她現(xiàn)在又累又腿軟,冷曜還這么親她,她真的快站不住了,脖子也仰得好酸。
也不知道這個男人在瘋狂腦補什么,上一刻還氣勢洶洶恨不得將她整個人吞了,下一秒突然像個紳士一樣放慢了速度,溫柔小心地親她。
寧歡顏被搞的面紅耳赤。
雜物室的門被打開,寧歡顏頂著一張大紅臉走出來,嘴唇被吃掉了大半口紅,濕漉漉的。
那支剛接過來的絕對寶藏漂亮不到幾分鐘,就被壓的蔫蔫的,不成樣子。
“我、我先回去了。”說罷就要離開,冷曜一把拉住她,大手包著她的小手,將人摟過來圈住。
“急什么。”
“頂著這個樣子,別人一看就知道你剛接過吻。”冷曜攬著她的肩頭,漫不經(jīng)心說著。
“……”
寧歡顏覺得自己像個小洋娃娃,隨時隨地都能被他拿捏。
余光偷偷瞥了他一眼。
訥訥道,“你還不是也一樣……”
嘴角多了一個破口,給誰看。
…
寧歡顏卸完妝換完衣服回到宿舍的時候,阮夢初還沒過去偷情圣地,正坐在椅子上打電話。
“歡顏,你回來了呀?!”戴著耳機、在打電話的阮夢初露出一抹僵硬的笑。
也不知道剛剛電話里說了什么,阮夢初眼底含著未消的幾分春、情,余光瞥了寧歡顏一眼,嗔著聲音跟電話那頭撒嬌道。
“哎呀,你真討厭,我也很想你呢。”
“嗯哼,我知道啦。”
“寶寶也很想你呢。”
她像一只花蝴蝶一樣,臉上的清純無辜散去,眼尾微勾,媚眼如絲,時不時嬌笑得前胸輕顫,像是突然陷入熱戀的人在分享自己的甜蜜。
寧歡顏看著很故意的招惹自己注意力的舍友,心中冷笑,如她所愿般,主動提及。
“夢初呀,是你男朋友嗎?”
“是呀。”阮夢初分出一絲注意力給她,紅著臉點點頭,眼底是沒藏好的爽跟得意。
“那正好,交往這么久了,都沒跟你男朋友打過一聲招呼呢,作為舍友,還是有點不應該的,要不你公放吧。”
寧歡顏嘴角噙著笑,故作貼心,一步步的走向阮夢初。
剛剛升起來的那點得意扭頭就變成了心虛。
“哎,我男朋友準備去洗澡了呢,要掛了。”阮夢初忙說。
“沒事呀,就幾句招呼而已,半分鐘的事兒。”說罷,寧歡顏伸出手,沒等她反應就摘下她的耳機。
“你好?”
“是夢初的男朋友嗎?”
“……”
“嘟——”
耳機那頭傳來了電話掛斷的聲音。
“掛的這么快啊,真可惜。”寧歡顏說著,又將耳機遞給阮夢初,面上帶著惋惜,心中卻是翻了個白眼。
嚇不死你們這對地下情的狗男女。
“應該是沒注意這邊的動靜,已經(jīng)去洗澡了吧。”阮夢初心中松了一口氣,將那點心虛都收起來,想起了自己今晚的目的,又想去套套寧歡顏的話。
但寧歡顏暫時不想搭理她,她借口天晚了,拿了衣服進了衛(wèi)生間洗澡。
勞累了一天,寧歡顏連抓奸的力氣都沒了,只想呼呼大睡。
脫了衣服之后,衛(wèi)生間里偌大的鏡子避無可避地照出了她現(xiàn)在的模樣。
胸口以下的位置布滿了見不得人的痕跡,腰側也有。
只是瞄了一眼,寧歡顏的臉就漲成了大番茄。
這、這也太……
雖說昨晚是阮夢初下藥在先,早上先親上去也是她寧歡顏,算是她勾、引的冷曜。
但還是——
寧歡顏紅著臉揉了揉自己到現(xiàn)在還發(fā)軟的腰,完全放松下來才真覺得累。
“幸好他還不是我的男朋友。”寧歡顏自言自語了句。
雖然昨晚意識混亂,但早上的體驗卻是實打實的清醒時刻,寧歡顏清楚地感受到,這人有一身使不完的牛勁。
太可怕了。
一門之隔,阮夢初這會又忍不住細想起昨晚的事情。
昨晚的聚會是在皇越國際酒店的一樓進行的,阮夢初很肯定寧歡顏喝了那杯酒。
再加上,這位被家里斷供的落魄假千金連生活費都要去奶茶店兼職打工賺,阮夢初不覺得她有錢開得起國際酒店的一間房。
但如果真的**的話,寧歡顏的神色太過淡定,完全就跟沒事人一樣,且面對周潮的時候也很坦蕩,半點不見閃躲心虛,今晚的舞蹈演出甚至還順利完成了!這就讓阮夢初有些不確定了。
早上為了確認這點,她試圖用丟了這個東西這個借口去皇越調(diào)監(jiān)控。
然而這種國際酒店都極其注重客人的**,監(jiān)控都不會隨隨便便給你看,更別說阮夢初也不是什么有錢有勢的人,自然就被酒店拒絕了。
好不容易設計了這一出,什么收獲都沒有的話,阮夢初又怎會甘心。
這時候,她們的宿舍門再一次被打開,是她們的另外一個室友,赫娜回來了,手上還拎著大包小包。
“嗨,夢初。”赫娜隨手將大包小包放下,拉過一張椅子,湊近阮夢初,好奇道。
“今天舞蹈系不是你上去跳嘛?怎么最后是歡顏?”
阮夢初捋了下耳側的頭發(fā),表情略有些不自然。
“我崴到腳了,歡顏替我去跳了。”
“原來。”赫娜莞爾,隨即又想到什么,八卦道。
“昨晚聚會結束之后,你跟歡顏是去派對了嗎?”
昨晚上她們?nèi)齻€人一起去參加聯(lián)誼聚會,阮夢初跟寧歡顏都是一夜未歸。
赫娜是美國人,開放且八卦,阮夢初對這個大喇叭一直看不太起,但也只是在心里悄悄鄙視,赫娜家在美國經(jīng)營著不小的企業(yè),她不會在表面上與她交惡。
“派對?什么派對?”阮夢初故作好奇,實際上這事兒,她老早就知道了,就因為知道樓上會有人開派對,她才會跟主辦人提議將聚餐地點定在皇越。
“我聽說昨晚在皇越,凱爾他們在開派對,就在六樓。”
凱爾跟她們都是大二的學生,并且公開表示過喜歡寧歡顏。
美國人熱愛開派對,但凱爾放浪形骸,他舉辦的派對,到最后的走向都是不可描述。
這位二世祖一開派對就喜歡發(fā)IG,昨晚阮夢初建了個小號去私信他,以寧歡顏的名頭,讓他來樓下“接”自己。
誰知道這個二世祖昨晚玩嗨了,一晚上信息都未讀。
“我沒去參加,昨晚上歡顏喝醉了,在聚會上不見了,我找了她很久。”阮夢初眼底露出了一絲嫌棄,那樣的派對,她怎么可能會去參加。
“不見了?我昨晚看到歡顏坐電梯上樓了,你們昨晚都沒回來,我還以為你倆都去參加了。”赫娜一邊欣賞著今天剛做好的美甲,不以為然的說著。
“歡顏昨晚去六樓了?”阮夢初微愣,隨即心底涌起了一絲狂喜,極力壓下。
難道她是被凱爾以外的人帶走了?
“不知道,應該是吧。”
赫娜的觀念跟她們不太一樣,在她看來,你情我愿的事情,只要自己喜歡,想怎么搞就怎么搞。
“皇庭的客房在七樓以上,都要刷電梯卡,而且最便宜的房間也要900美刀一晚,歡顏應該不會去住吧。”
寧歡顏自從上學期被家里斷供后,生活費那叫一個緊巴巴,皇庭一晚上的房費就是她兼職一個月的工資。
赫娜跟阮夢初都覺得她不會花這個錢。
“這樣啊,我也不太清楚。”阮夢初勾著發(fā)尾打圈,看起來像是不太在意這件事,實際上心里已經(jīng)樂翻了。
這件事有百分之70的概率,但就算不是——
阮夢初琢磨了兩分鐘,拿起手機,建了一個小號,然后進了校園論壇。
校園論壇多了很多討論貼,基本都是在討論聯(lián)歡晚會的事情。
阮夢初還看到有幾個帖子拍了寧歡顏的照片,詢問有沒有這位“阮夢初”的微信,然后好些個知情人附和說人家不叫這個名,叫阮夢初的沒上臺云云。
阮夢初看得心煩。
按她的計劃,本來寧歡顏不可能完成這支舞。
就算完成了,頂著她的名字,后面只要她半推半就的認了,不知情的人只會以為是她跳的。
偏偏落幕的時候摘了面具。
阮夢初忍著火氣,用小號發(fā)了一張表白貼。
【墻 表白!昨晚上在皇庭吃到了一只顏值不錯的藝術系小天鵝,名字不知道叫什么,小天鵝醉的一塌糊涂,聲音可嬌了,昨晚上做的時候黑燈瞎火的,小天鵝嘴里一直喊著一個中文名,好像在哪里聽過,哥哥睡醒的時候,小天鵝已經(jīng)不見了,偏偏今晚的聯(lián)歡晚會,我又一次見到了那只小天鵝!!命運讓我遇見你,哪怕你已經(jīng)有對象了,我還是想爭取爭取。】
帖子發(fā)出去之后,阮夢初看向浴室那扇緊閉的門,露出了一個隱秘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