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謂符師,說到底也就是在以玄紋驅使玄力,與尋常修士最大的區別也就在于驅動方式的不同,這就涉及到了白羽之前了解到的神魂。
玄紋雖同樣是在驅動玄力,但卻是需以神魂之力勾勒,而神魂的強弱也決定了一個符師的潛力和天賦。
玄武大陸將神魂強弱分為四境:虛境,實境,靈境,神境。
符師同樣有四階:符師,玄師,地師,天師,每一階又分三級,初中高。
二者并不對應。
“行了,時間差不多了,你也該出去了。”
白羽抻著身子挪動,為紫鸞騰出空間。
“呸!提上褲子不認人的混球。”紫鸞理了理衣衫,秀拳在白羽胸口錘了幾下,頗像是撒嬌。
……
當天下午,薛靈官不聲不響的離開了洞府。
白羽盤膝而坐,運轉陰陽合歡功吐納。
不得不說紫鸞給的藥著實好用,這才過去了六個時辰,傷口便已結痂,好了七七八八。
突然,白羽似有所感睜開雙眼,雖然他的修為僅僅只有凝氣三層,但神魂卻是格外壯大,方圓一里內,任何的風吹草動都逃不過他的耳目。
白羽目光望向某處,那個方向正是丹室的位置。
“背鍋的來了。”
他當即起床,就欲朝著登仙閣走去。
可就在白羽踱步出門站在洞府前時,突然是神魂一顫,感受到了一股極其壓抑的怒火,就像是平靜海面下的暗流,讓他當場毛骨悚然。
白羽心中驚悚,隱隱有種不祥的預感。
怎么回事?難道老匹夫根本就沒走,只是在釣魚?!
這個念頭方一浮現便是一發不可收拾,白羽一陣的膽寒,卻也不敢扭頭回府,那樣的話破綻就太大了。
白羽敢肯定,此時的薛靈官一定就在暗處盯著自己。
突然,就見白羽身子一抽,而后轉身一路朝著遠處踱步而去。
這一切說來話長,其實不過是白羽腦海中一閃即逝的念頭,有心之人一定能看出異樣,但他前不久才剛挨了板子,有傷在身恰巧就成了他的掩護。
白羽齜牙咧嘴的捂著屁股,動作看上去就像是步子邁大扯到傷口一樣。
不自然也變成了自然。
拐過轉角,白羽這才感受到背后一松,那個如芒刺背的危機感這才消失,而此刻他的后背早已被冷汗浸濕。
此番若非是他神魂強大,只怕已經是自投羅網了。
……
就在白羽進入紫鸞閣一盞茶后,洞府中驟然響起了薛靈官無比陰沉的聲音。
“所有人,立刻到登仙閣前集合!”
白羽心頭一顫,與紫鸞面面相覷,他的眼中不免有后怕殘留。
老匹夫果然是在釣魚,若是我逗留再久一點,當真是生死難料啊。
兩人不敢耽擱,起身便朝著登仙閣內走去。
在紫鸞的攙扶下,白羽步履蹣跚的來到登仙閣前,便見其余人不知何時已經回到了洞府,就站在登仙閣前。
在見到薛靈官的一瞬,白羽紫鸞二人臉上適時流露出惶恐,有種被捉奸在床的既視感。
薛靈官見到白羽從遠方走來,也只是冷冷瞥了一眼,臉上并沒有什么意外之色。
走到近前,白羽等人便見地上奄奄一息,如破布袋子般癱在地上的三師姐徐淼。
她的四肢如同被啃食掉般,斷口參差不齊,血流如注。
在其身旁,大師兄宋元磕頭如搗蒜,一個勁的求著薛靈官寬恕,并將一切責任都推到了徐淼身上。
看著這一幕,眾人神色各異,有厭惡有鄙夷,有困惑有不解,自然也有白羽冷眼旁觀。
“本座就知道你們中有人不想過安生日子!本座傳爾等功法,供爾等吃住,爾等就是如此回報師恩嗎!”
薛靈官面色陰沉,松弛的皮膚如一條條蜈蚣般顫抖,顯得猙獰可怖。
“若非是本座留了個心眼,還真要被被你們這兩個孽徒得償!”
“師父,是弟子**熏心誤信讒言,求師父饒我一命……”
薛靈官冷哼一聲,轉頭在白羽和紫鸞臉上來回看上幾眼,面色不善的問道:“老七!你為何不在自己的洞府中?”
白羽聞言身軀一顫,支支吾吾半天才開口:“孩兒……孩兒在與師娘……雙修……”
聞言,所有人紛紛扭頭,一臉見鬼的表情望著白羽。
白羽噗通跪地,解釋道:“是師娘說需要元陽未泄之人助她修行,白日她答應傳孩兒陰陽合歡功,我因一時不忿便沒有經受住誘惑,與師娘達成了交易。”
紫鸞在一旁聞言趕忙伏低做小:“夫君息怒,妾身實在是不想受噬心之苦,故出此下策。”
薛靈官面皮抖了抖,一言不發的盯著白羽。
所有人都感受到了氣氛的凝重,紛紛保持緘默。
薛靈官眸中黑光一閃,直勾勾盯著白羽。
白羽似有所覺,他暗自催動體內玄色氣旋緩緩轉動,泄漏出一分能量。
薛靈官看到,就在白羽體外,有一層稀薄的玄色霧靄繚繞,看那種沒有凝練的程度,應是剛剛踏入修行門檻,初步完成引氣入體。
沉默思忖了許久后,薛靈官突然面色一變,苦口婆心道:“罷了,你能修煉也是好事,日后當勤勉才是,就當是為父對你的補償,你二人起來吧。”
“謝義父!”白羽面露狂喜,亢奮道:“義父放心,日后孩兒必定勤修苦練,爭取能早日幫上義父大忙!為義父分憂!”
“多謝夫君……”紫鸞也是連聲道謝,此番她是真真捏了把汗。
不久前在紫鸞閣中。
“你這計劃能成么?”紫鸞一臉狐疑:“我這么說,會不會被他當場滅殺啊,別忘了,他可一直都不愿傳你修行法門。”
“相信我,他心里比我們要急迫,殺了徐淼他不會大傷元氣,但若是離了你我,他必然無法在一個月內突破,不到最后一刻,他一定不會妄動,他之所以不傳我煉魂宗修行法門,是怕我青出于藍后來居上,徹底脫離他的掌控。
想來合歡宗的功法,他應該沒那么多顧忌,畢竟洞府內只有你一個女子,當然,地牢那個他肯定不會讓我碰……”
所幸白羽沒有猜錯。紫鸞如是想著。
薛靈官擺擺手便不再理會二人,他轉而望向徐淼、宋元二人。
此時的徐淼靈動的雙眸失去了所有的神采,正空洞的望著宋元。
宋元則是不停叩首,祈求著薛靈官寬恕。
“十三年了,本座自認待你們不薄,你們這么做著實讓我痛心啊。”薛靈官面露哀傷,抖手間祭出煉魂幡:“人非草木,孰能無情?可今日本座若是不施以顏色,以儆效尤,只怕日后門下就休想有片刻安生!既然如此,本座今日便把規矩立在這!
凡如我門下者,生是本座的人!死!也是本座的魂!
老大老三,若有來世,切莫再犯同樣的錯誤了。”
一旁保持緘默的眾人聞言面皮都抽了抽,他們不由想到:
都被煉入煉魂幡了,還能有來世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