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上次研發部,林悅被驅趕后,她并不死心,始終覺得蘇嶠對她是有情的。
秋雨裹挾著刺骨寒意,將地下停車場澆成一片濕漉漉的墨色深淵。林悅蜷縮在邁巴赫投下的陰影里,像只被遺棄的幼獸。指甲深深掐進掌心,在貂絨大衣上抓出凌亂褶皺,手機屏幕在膝頭明滅不定,凌晨兩點十七分的數字泛著冷光,未讀消息框里躺著三十七句未說出口的癡語,如同潰爛的傷口汩汩滲血。
遠處傳來引擎的嗡鳴,刺破死寂。車燈如利劍劈開黑暗,林悅踉蹌著沖向路中央,艷麗的紅裙在穿堂風里獵獵翻飛,像面殘破的戰旗。邁巴赫尖銳的剎車聲撕裂空氣,車頭幾乎貼上她顫抖的膝蓋,驚起一片細密的冷汗。
車窗緩緩降下,冷氣裹挾著雪松味的古龍水漫出,瞬間將林悅籠罩。蘇嶠隱在陰影里,鏡片反射著儀表盤幽藍的光,宛如深不可測的寒潭。“讓開。” 他的聲音冷得能凍結空氣,不帶絲毫溫度。
“你為什么這么對我?” 林悅撲到車窗上,滾燙的淚水混著睫毛膏,在玻璃上拖出扭曲的淚痕。她的指尖死死摳著窗框,指節泛白,仿佛要將自己嵌進這個男人的世界。然而回應她的,只有引擎驟然增大的轟鳴,震得她耳膜生疼。
蘇嶠修長的手指搭在方向盤上,骨節泛著冷白,如同精雕細琢的寒玉。他始終沒有看她一眼,目光堅定地望著前方,仿佛她不過是路邊一粒微不足道的塵埃。
邁巴赫突然啟動,輪胎無情地碾過她散落的耳環,金屬碎裂聲混著刺耳的摩擦聲,在空曠的停車場回蕩。車子擦著她的衣角疾馳而去,卷起的氣浪掀翻了她的高跟鞋。林悅踉蹌著跌坐在冰冷的水泥地上,狼狽不堪。
她望著尾燈消失在彎道盡頭,那抹紅光漸漸融入黑暗,如同她破碎的希望。秋雨不知何時變得滂沱,細密的雨絲打在臉上,分不清是雨還是淚。林悅抱緊自己瑟瑟發抖的身體,在空蕩蕩的停車場里,終于看清了殘酷的真相 —— 自己不過是蘇嶠棋局里一顆用完即棄的棋子,這場傾盡所有的癡戀,從一開始就注定滿盤皆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