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回歸線穿過的滇黔桂湘地帶,是華夏大地最后一片被原始迷霧籠罩的秘境。
這里山高林密,谷深水急,千百年來孕育出的詭譎傳說,比熱帶雨林的藤蔓還要稠密,比地下暗河的脈絡還要錯綜復雜。科學儀器在這里常常失靈,現代文明的光輝似乎永遠照不進那些被千年喬木遮蔽的幽深峽谷。
在這片土地上,有些東西是“活”的——不單指草木蟲獸,更指那些游離于認知邊緣的、難以名狀的存在。
深山里,偶爾會有趕山人撞見一些神秘物件。比如一具半埋在腐殖土下的青銅棺槨,棺蓋上鑄著一張似笑非笑的人臉,嘴角咧到一個非人的弧度。
最邪門的是,每逢雷雨夜,那棺槨的縫隙里會滲出暗紅色的、帶著鐵銹腥氣的粘稠液體,像在流血。若有人膽大靠近,甚至能聽到棺內傳來一陣陣極輕的、如同指甲刮擦金屬的“咯咯”聲,像是里面有什么東西在笑。
沒人敢開棺,老輩人說,那是古代僰人用來鎮“地眼”的邪物,里面封著的不是尸首,是某種“債”,誰碰了,債就找上誰。
僰人,一個仿佛被歷史刻意抹去的族群。
他們留下的懸棺高聳在絕壁之上,千年不腐。但比懸棺更神秘的,是他們供奉在洞穴深處的“石祖”——一尊尊沒有五官、通體光滑的黑色石柱。
石柱周圍從不長草,蟲蟻避行,用手觸摸,能感到一種低于常溫的、吸吮熱量般的冰涼。有傳言說,那根本不是石雕,而是某種從天外墜落的、沉睡的“核心”,僰人只是它的看守。
看守了什么?又為何集體消失?答案或許就藏在那些無面石柱凝視的黑暗深處。
而比深山洞穴更令人膽寒的,是苗疆腹地那活物般的瘴氣。它并非固定的云霧,而是仿佛有意識般地流動、聚散。
尤其是一種桃粉色的瘴霧,美麗而致命。
它移動時帶著細微的、如同萬千蠶食桑葉的“沙沙”聲,所過之處,鳥獸瞬間僵直倒地,皮毛無損,血肉卻如冰雪般消融,只剩下一具具光潔的骨骸。這不是簡單的化學腐蝕,更像是一種超自然的“分解”。
當地人稱之為“蠱云”,說是遠古巫祝用生命喂養的守護靈,只為守住某條通往“祖地”的秘徑。
所有這些詭異的現象,似乎都隱隱指向大地之下。
風水師們私下流傳,西南地脈縱橫交錯,但在幾個關鍵節點,地氣并非平和流轉,而是如同被一個巨大的、無形的漩渦瘋狂吸吮,形成所謂的“氣眼”。
那些青銅棺、無面石祖,乃至活動的蠱云,都像是鎮壓或守護這些“氣眼”的封印。
那么,被層層封印鎮壓在“氣眼”之下的,究竟是什么?是上古被囚禁的兇神?是通往另一個世界的裂隙?還是某種…足以讓現代國家力量都為之忌憚、秘而不宣的恐怖存在?
最令人脊背發涼的,是這里的“因果”仿佛擁有某種滯后而詭異的追溯力。曾有一支探險隊,在一個僰人祭壇的青銅器上偷偷刮下一點樣本。
幾天后,他們在百里外設備齊全的營地中,所有拍攝過那青銅器的攝像設備,深夜竟同時自動開啟播放。
畫面劇烈晃動,視角極低,仿佛某種四肢著地的生物在密林中高速穿行,伴隨著壓抑的、野獸般的喘息聲,直撲鏡頭…緊接著,營地外圍的防護網被某種巨力撕裂,守夜的犬群發出瀕死的哀鳴后徹底寂靜。
次日,人犬皆無恙,但所有成員脖頸后,都莫名出現了一枚與那青銅器上紋飾一模一樣的、淡紅色的鬼眼烙印。仿佛有什么東西,憑著器物上殘留的一絲“記憶”,精準地追蹤而來,并留下了警告的印記。
這片土地拒絕被窺探。
它的秘密,與山川共存,與蠱毒同眠,與那些消失的文明一起,被深埋在地脈奔流的最深處。
它們共同守護著一個或許關乎華夏本源,甚至觸及“長生”禁忌的驚天秘辛。
如今,暗流再次涌動,那些沉寂的封印正逐漸松動…吸引著無數懷揣貪欲、野心或單純尋求真相的目光,投向這片北回歸線上最后的謎域。
而真正的恐怖,或許并非來自地底那些不可名狀之物,而是源于人類自身對那永恒之謎的、永不熄滅的瘋狂覬覦。
《西南詭域》的序幕,正緩緩拉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