隱蔽的山谷里,篝火噼啪作響,映著眾人疲憊卻還算安穩的臉。柳清鳶正給周明軒包扎手臂上的傷口,布條纏著滲血的傷口,她動作輕柔,語氣卻帶著點嗔怪:“明知對方人多,還硬接那記‘萬法掌’,你這大師兄當的,就不知道惜命?”
周明軒笑了笑:“不接那掌,受傷的就是李師弟了。”他看向縮在角落的許知安,“知安,后背的傷怎么樣?”
許知安正被陸瑤按著涂藥膏,疼得齜牙咧嘴,聽見問話連忙擺手:“沒事沒事,皮外傷,就當是‘刮痧’了。”
陸瑤手勁一重,他“嘶”了一聲,她卻板著臉:“都快見骨頭了還嘴硬,再亂動我就用最疼的藥膏。”話雖狠,指尖卻放輕了力道,還偷偷往他嘴里塞了顆甜津津的靈果,“含著,能輕點疼。”
許知安含著靈果,甜味順著喉嚨滑下去,后背的灼痛仿佛真的減輕了些。他看著陸瑤低垂的眼睫,忽然想起墜崖前她拽著自己的手,心里那點后怕漸漸被暖意覆蓋。
趙磊在一旁清點戰利品,把從山洞里帶出來的靈石和丹藥分好:“這次雖沒拿到七彩靈晶,但知安找到的這箱寶貝,夠咱們用好一陣子了。”他拿起那顆墨色珠子,翻來覆去地看,“就是這珠子怪得很,既不是靈石也不是法器,摸著還涼颼颼的。”
“管它是什么,先收著,”周明軒道,“秘境還有三日關閉,這三天咱們就在這兒休整,誰也別出去惹事。”
接下來的日子,山谷里異常平靜。白天,眾人輪流打坐修煉,許知安借著篝火的光研究那墨色珠子,卻怎么也看不出有什么特別,只能暫時作罷。晚上,陸瑤會坐在篝火旁,給他講青云宗的趣事,比如二師姐當年練劍太急,把自己的劍劈斷了;三師兄烤靈魚總糊,卻偏要逞強。
“說起來,”陸瑤撥著篝火,火星濺起,“我小時候總纏著父親,讓他教我‘裂炎劍法’,可他總說我性子太跳,得磨磨。后來才知道,他是怕那劍法太烈,傷了我的靈根。”
許知安看著她映在火光里的側臉,輕聲道:“他是疼你。”
陸瑤抬頭,撞進他的眼,兩人都愣了愣,隨即各自別開臉,篝火的溫度仿佛突然升高,把空氣都烤得發燙。
第三日清晨,山谷外突然傳來一陣騷動,夾雜著凄厲的慘叫。周明軒猛地睜眼:“是焚天宮的聲音!”
眾人跑到谷口一看,只見焚天宮和萬法閣的人正互相廝殺,地上躺著幾具尸體,而他們搶奪的,正是那顆七彩靈晶。炎烈渾身是血,手里緊緊攥著靈晶,對著萬法閣的人怒吼:“說好平分,你們竟敢暗算!”
“此等重寶,自然是強者得之!”萬法閣的領頭修士獰笑著撲上去,兩人瞬間打得兩敗俱傷。
“狗咬狗,”趙磊低聲道,“看來是分贓不均,內訌了。”
許知安看著那片血腥的戰場,忽然想起自己剛穿越時的狼狽,心里五味雜陳。就在這時,天空突然亮起一道白光,整個秘境開始劇烈震動——秘境要關閉了!
“快走!”周明軒喊道,“別被空間亂流卷進去!”
眾人朝著記憶中入口的方向狂奔,身后的廝殺聲漸漸被空間撕裂的嗡鳴覆蓋。許知安跑在陸瑤身邊,好幾次差點被搖晃的地面絆倒,都被她及時扶住。
“抓緊!”陸瑤伸手牽住他,兩人的手緊緊攥在一起,穿過層層疊疊的光影。
當刺眼的白光散去,他們已經站在了落霞山脈的秘境入口外,青云宗的長老們正焦急地等待。看到十人平安出來,陸承淵緊繃的臉終于緩和了些,目光在許知安滲血的后背和陸瑤略顯凌亂的發絲上掃過,沒說什么,只是點了點頭。
焚天宮和萬法閣的人也陸續出來,大多帶著傷,看向青云宗的眼神充滿了怨毒,卻沒人敢再挑釁。
回去的路上,許知安靠在飛舟的欄桿上,摸出懷里的墨色珠子。陽光透過珠子,在甲板上投下奇異的暗紋,他忽然覺得,這次秘境之行,最大的收獲或許不是那些靈石丹藥,而是身邊這些并肩作戰的人,和那顆藏著未知秘密的珠子。
陸瑤走過來,遞給她一個藥瓶:“這是父親給的‘愈膚膏’,比二師姐的好用,記得按時涂。”
許知安接過藥瓶,指尖碰到她的手,兩人相視一笑。飛舟劃破云層,朝著青云宗的方向飛去,陽光灑在他們身上,溫暖而明亮。
就在這時,那顆神秘的墨珠悄然裂開一道縫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