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天宗的廣場上,三十六道傳送光幕同時亮起,萬余名修士按照號牌踏入其中。許知安站在第三十六號光幕前,回頭望了眼不遠處的陸瑤——她正對著他揮手,白衣在人群中格外亮眼。他抬手示意,轉身踏入光幕,眼前光影流轉,再次落地時,已身處一片參天古木組成的森林。
空氣中彌漫著潮濕的草木氣息,腳下的落葉厚得能沒過腳踝。許知安剛站穩,耳畔突然傳來尖銳的破空聲!他下意識側身,一道銀亮的箭羽擦著他的脖頸飛過,釘在身后的樹干上,箭尾還在嗡嗡震顫。
“反應挺快。”一個略帶沙啞的聲音響起,林間陰影里走出個青年,黑發及肩,眼瞳是罕見的湛藍色,身上裹著件洗得發白的黑袍,手里握著柄雕花長弓,箭尖正對著許知安的眉心。
許知安心頭一凜——這人的箭速快得驚人,若不是手背上的墨痕突然發燙,腦海里的鐘表讓時間流速短暫放緩,剛才那箭怕是躲不過去。
青年沒答話,手腕輕抖,又是三箭連珠射來,箭羽帶著淡青色的靈力,封鎖了他所有閃避的方向。許知安不再留手,《焚天訣》運轉到極致,掌心騰起暗金色火焰,揮手間使出“燎原”,火焰如潮水般漫開,將箭羽盡數焚毀。
“筑基圓滿的火靈根?”青年眼中閃過一絲訝異,他是風靈根。黑袍青年卻不退反進,身形如鬼魅般繞到許知安身側,長弓突然化作一柄短刃,帶著凌厲的勁風刺向他后心。
許知安借著火焰的掩護旋身,指尖凝聚起“焚山”的拳印,與短刃碰撞在一起,發出金鐵交鳴之聲。兩人瞬間纏斗在一起,黑袍青年的身法詭異莫測,短刃招招不離要害,顯然是精通暗殺之術;許知安則仗著《焚天訣》的霸道,火焰拳印開合之間,逼得對方無法近身。
“你很不錯。”青年打了三十余招,見始終無法占到便宜,突然虛晃一招,身形向后急退,重新拉開距離,湛藍的眼瞳緊緊盯著許知安,“我叫云澈,記住這個名字。”
話音未落,他竟化作一道青煙,沒入密林深處,只留下一道深深的目光,仿佛要將許知安的模樣刻在心里。
他沒理會這只貪吃的蜘蛛,摸出腰間的身份令牌——這是大賽的關鍵,被人奪走令牌就算淘汰,好在所有人都是以靈魂投影參賽,就算輸了也只是損耗些精神力,沒有性命之憂。
“看來得主動找點‘獵物’了。”許知安握緊令牌,運轉靈力感知四周。接下來的半日,他又遇上三個修士,萬法閣的外門弟子,也有其他小國宗門的人,憑著《焚天訣》的爆發力和小蜘蛛偶爾提醒的“時間縫隙”,他沒費太多力氣就奪下了三枚令牌,掛在腰間叮當作響。
日頭偏西時,森林里漸漸安靜下來,連妖獸的嘶吼都稀疏了。許知安找了棵需三人合抱的古樹,樹干上有個天然形成的樹洞,足夠他藏身。他清理掉周圍的痕跡,對腦海里的小蜘蛛道:“星崽,放風,別讓人靠近。”
“知道了知道了,”小蜘蛛不耐煩地應著,手背上的墨痕閃了閃,“趕緊突破,我還等著你的金丹靈氣當甜點呢。”這三個月相處下來,許知安給它起了個昵稱“星崽”,它雖嘴上嫌棄,卻也默認了。
許知安盤膝坐進樹洞,將奪來的三枚令牌放在身前——令牌中蘊含著微弱的靈氣,雖不及靈石精純,卻勝在駁雜,正好用來沖擊假丹境。他運轉《焚天訣》,引動令牌中的靈氣入體,同時將體內的火屬性能量壓縮、凝練。
沖擊假丹比突破筑基圓滿更兇險,需將液態靈力壓縮成固態丹核的雛形,稍有不慎就會靈力暴走。許知安凝神靜氣,按照星崽的提示,避開經脈中的“時間節點”——那些地方對靈力流動的阻礙最大。
第一日,靈力在丹田內凝聚成核桃大小的氣團,表面還在不斷翻滾;第三日,氣團開始收縮,隱隱有了丹核的輪廓,灼熱的痛感讓他幾欲昏厥,全靠星崽渡來的一絲時間之力緩解;第七日清晨,當第一縷陽光透過樹葉縫隙照進樹洞時,丹田內的氣團終于穩定下來,化作一顆暗金色的丹核雛形,表面流轉著火焰紋路——假丹境,成了!
許知安緩緩收功,只覺體內靈力比筑基圓滿時渾厚了數倍,連《焚天訣》的“劫火燎原”都能勉強使出半招。他摸了摸腰間的令牌,又添了兩枚——是星崽提醒他有修士靠近,他趁機奪來的。
“走了,星崽。”他鉆出樹洞,伸了個懶腰,骨骼發出噼里啪啦的脆響。
“總算出來了,”星崽打了個哈欠,“外面都鬧翻天了,好多人在搶令牌,有個穿紅衣服的傻大個,手里捏著七八個令牌,囂張得很。”
許知安挑眉——穿紅衣服?怕不是炎烈?他眼中閃過一絲銳光,拍了拍身上的塵土:“正好,我這假丹境,還缺個試手的。”
森林里的風帶著涼意,卻吹不散他眼底的戰意。一個月的比賽時間才剛過七天,他已經站在了假丹境的門檻上。那些內定的“前八”,那些等著看青云宗笑話的人,怕是都沒想到,這片碎片世界里,藏著一個剛突破的變數。
許知安握緊拳頭,掌心的火焰悄然亮起,映著他嘴角揚起的弧度。是時候出去,讓所有人都看看,誰才是這場天才戰真正的黑馬了。
他辨明方向,朝著靈力波動最密集的地方掠去,黑袍翻飛間,腰間的令牌碰撞出清脆的聲響,像是在為即將到來的風暴,奏響序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