碎片世界的廝殺已進入白熱化,八天的時間足以讓怯懦者淘汰、讓強者鋒芒畢露。許知安踩著滿地狼藉的落葉前行,手里拋著二十多個令牌。空氣中彌漫著靈力碰撞后殘留的灼熱氣息,偶爾能看到被打碎的身份令牌,化作光點消散在風中——那是失敗者的靈魂投影已被傳送出去。
“星崽,你說那第一名手里是不是就攥著一百塊令牌?”許知安踢著腳下的石子,漫不經心地問。手背上的墨痕動了動,小蜘蛛的聲音帶著不屑:“何止,剛才我‘看’到個倒霉蛋,剛摸到塊令牌就被人搶了,哭著喊著要回家呢?!?/p>
正說著,前方傳來激烈的打斗聲。許知安悄然繞到樹后,只見炎烈正一腳踹飛個筑基修士,順手奪過對方的令牌,紅衣在晨光中格外刺眼,身邊已堆著二十多枚令牌,正惡狠狠地盯著剩下的兩個修士:“識相的就把令牌交出來,不然別怪我把你們的靈魂投影燒得魂飛魄散!”
那兩人嚇得臉色發白,正想求饒,許知安突然從樹后走出,拍了拍手:“炎烈師兄好大的威風,欺負兩個筑基中期算什么本事?”
炎烈猛地回頭,看到許知安時,眼睛瞬間紅了:“是你這小子!”他上下打量著許知安,感受到對方身上比上次強盛數倍的氣息,驚道,“你突破到假丹了?”
“托你的福,”許知安活動著手腕,掌心騰起淡淡的火焰,“上次在秘境沒打夠,正好這次補上?!?/p>
“補上?我看你是找死!”炎烈被那句“托你的?!奔づ苌砘鹧姹q,“上次讓你僥幸逃脫,這次我要把你屎打出來!”
“呵,說大話誰不會?”許知安嗤笑一聲,火焰拳印驟然凝聚,“我還要把你打到你媽、你祖宗十八代都認不出來!”
“找死!”炎烈怒吼著撲上來,焚天掌拍出漫天火光,空氣都被灼燒得扭曲。許知安不閃不避,假丹境的靈力盡數爆發,“劫火燎原”展開時,暗金色的火焰如潮水般反撲回去,竟硬生生壓過了炎烈的火勢。
“怎么可能!”炎烈驚得后退數步,他雖是假丹,卻沒想到許知安剛入假丹就有如此威力。兩人瞬間戰在一處,火焰碰撞的轟鳴聲震得周圍樹木簌簌作響,落葉被卷入火浪中,瞬間化為灰燼。
許知安仗著星崽偶爾提醒的“時間縫隙”,總能在炎烈出掌的瞬間避開要害,反手就是一記“焚山”拳印。三十招過后,炎烈身上已添了數道燒傷,氣息明顯紊亂。
“你他媽還是人嗎?剛突破就這么能打?”炎烈又驚又怒,看著許知安毫發無傷的樣子,突然萌生退意。他知道再打下去討不到好,甚至可能被奪走令牌淘汰。
“跑!”炎烈當機立斷,轉身就往密林深處竄,速度快得驚人。
“握草,跑這么快?”許知安愣了一下,連忙追上去,“別跑!有種接著打!”
炎烈頭也不回,邊跑邊往身后丟令牌:“這些給你!別追了!”七八枚令牌在空中劃過弧線,落在地上叮當作響?!安蝗霍~死網破對誰都不好!”他的聲音越來越遠,轉眼間就消失在密林盡頭,連氣息都隱匿得干干凈凈。
許知安追到令牌旁,看著空蕩蕩的密林,徹底愣住了。
這……就跑了?
他蹲下身,撿起地上的令牌,掂量了掂量:“行吧,不要白不要?!彼闵线@些,他手里的令牌已經有二十枚,雖比不上第一名的百余枚,卻也能穩進前三十了。
“真是個慫包,”許知安哼了一聲,揣好令牌,轉身往另一個方向走去,嘴里還哼起了穿越前的小調,“愛拼才會贏~三分天注定~”
“你哼的什么鬼東西?”星崽的聲音在腦海里響起,“難聽死了?!?/p>
“這叫音樂,懂不懂?”許知安翻了個白眼,“比你們這打打殺殺的有意思多了?!?/p>
“有意思能當令牌用?”星崽嗤笑,“剛才那紅衣傻大個跑那么快,肯定是怕你搶他的令牌。我‘看’到他藏了不少好東西,就在西北方的山洞里?!?/p>
許知安腳步一頓:“你怎么不早說?”
“你剛才追得那么急,我插話你聽得見嗎?”星崽理直氣壯,“再說了,跑了就跑了,他那點令牌還不夠塞牙縫的,前面有個穿白衣的女修,手里攥著五十多枚呢,據說還是玄天宗的親傳弟子。”
“玄天宗的?”許知安挑眉,“那可得去會會。”
他加快腳步,一邊走一邊跟星崽吐槽:“你說這炎烈是不是有什么大?。看虿贿^就跑,還主動丟令牌,傳出去不怕被焚天宮的人笑話?”
“誰知道呢,”星崽打了個哈欠,“或許是怕被你打出心理陰影吧。你剛才那拳印要是再偏半寸,他的靈魂投影就得碎了,回去至少得躺半個月。”
許知安摸了摸下巴:“有那么狠?我還沒使勁呢?!?/p>
“你是沒使勁,但你那火焰里摻了我的時間之力,灼燒起來比尋?;鹧嫣凼?,”星崽懶洋洋地說,“換我我也跑?!?/p>
兩人有一搭沒一搭地聊著,許知安忽然停下腳步,看向前方的峽谷。峽谷入口處散落著幾枚破碎的令牌,空氣中殘留著冰屬性能量的寒氣。
“有人在里面打架,”星崽的聲音凝重了些,“靈力波動很強,至少是假丹。”
許知安壓低身形,悄悄摸了過去。峽谷深處,一個白衣女修正與五個修士纏斗,她手持長劍,劍法靈動飄逸,正是玄天宗的風格,只是左臂已被凍傷,氣息有些不穩,而她的令牌,赫然有五十多枚。
“是她,”星崽道,“玄天宗的林月溪,據說劍法是年輕一輩里數一數二的。”
許知安看著林月溪被五人圍攻,五人俱是假丹,她卻依舊咬牙支撐,突然想起了陸瑤。他摸了摸腰間的令牌,心里有了計較——與其等他們兩敗俱傷,不如……
他正想動身,星崽突然喊道:“小心!左邊那小子要偷襲!”
許知安抬頭,只見一個青衣修士正凝聚著冰錐,準備趁林月溪不備偷襲。他想也沒想,掌心火焰暴漲,一道“燎原”拍了過去,將冰錐轟得粉碎。
“誰?”林月溪和那五個修士同時回頭,看到突然出現的許知安,皆是一愣。
許知安活動著手腕,沖林月溪揚了揚下巴:“玄天宗的?要不要幫忙?算你欠我個人情?!?/p>
林月溪皺眉看著他,又看了看那五個虎視眈眈的修士,最終點了點頭:“多謝,事后必有重謝。”
“重謝就不必了,”許知安笑了笑,火焰拳印再次凝聚,“打贏了,分我一半令牌就行。”
話音未落,他已沖了出去。暗金色的火焰在峽谷中炸開,映著他眼底的笑意——看來這剩下的日子,不會無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