靠著二手教材生意,他們換到稍微好一點的日租公寓。雖然依舊是四人擠兩間房,但至少有了獨立的衛生間和小廚房。
這天下午,萊奧尼達斯和陸衍去考察一個新的可能性——幫附近商場做簡單的數據分析。殷岐裴和玄鏡留守,繼續處理教材中轉的訂單。
殷岐裴對著一本《高等數學》皺眉,試圖理解其中的符號,“此界學問,竟如此晦澀難懂。”
玄鏡安靜地核對著一份書單,聞言抬頭,“大道至簡,萬法歸一。此乃推演之道,自有其規律。”
就在這時,玄鏡放在桌上的手機響了。
那是瞿頌安給他們的舊手機,只存了她一個號碼。
玄鏡劃過接聽,對面傳來的卻是一個帶著哭腔的中年女聲:
“是、是頌安的朋友嗎?我是她媽媽!頌安出事了!”
玄鏡清冷的眸子瞬間一凝,周身氣息微沉:“何事?”
“她、她公司里的人來家里鬧事!說頌安泄露了什么機密,要抓她去見官!來了好幾個人,兇神惡煞的,把門都堵住了!我偷偷躲在陽臺給你們打電話……求你們幫幫忙……”瞿母的聲音充滿了驚恐和無助。
殷岐裴雖然沒完全聽清,但“頌安”、“鬧事”幾個詞足以讓他站起身,“有人敢動她?”
玄鏡掛了電話,言簡意賅:“她家中遇困,惡徒圍門。”
殷岐裴眼中寒光一閃,那股久違的、屬于鐵血帝王的殺伐之氣瞬間彌漫開來,連狹小的出租屋都顯得壓抑起來:“帶路!”
兩人甚至沒等陸衍和萊奧尼達斯回來。
……
瞿頌安家門外,此刻確實一片混亂。
三個穿著黑色西裝、體型彪悍的男人堵在門口,為首的是一個臉上帶疤的光頭,正用力拍打著防盜門,聲音粗魯:
“瞿頌安!開門!別以為躲著就行!拿了公司的東西,還想全身而退?”
“識相的把資料交出來,跟我們回去見王總!不然,有你好看!”
門內,瞿頌安臉色發白,但眼神卻異常冷靜。她已經悄悄按了110,但警察趕來也需要時間。
“媽,你別怕,我報警了。”她低聲安慰著身后瑟瑟發抖的母親。
“可是……可是他們看起來好兇……頌按,你到底惹了什么麻煩啊?”
瞿頌安抿著唇。
她之前任職的公司涉及一些灰色地帶的業務,她離職時帶走了部分可能成為證據的內部資料。本想作為自保手段,沒想到對方這么快就狗急跳墻,直接上門威脅。
“沒事,警察很快就到。”她強作鎮定。
就在這時,門外傳來一陣騷動。
一個低沉的聲音響起,帶著不容置疑的威壓:
“爾等,在做什么?”
堵門的三個男人一愣,回頭看去,只見樓梯口站著兩個男人。
“你們誰啊?少多管閑事!”刀疤光頭惡聲惡氣地吼道。
殷岐裴一步步上前,他根本懶得廢話,目光直接鎖定拍門最兇的那個男人:“你的手,碰了不該碰的門。”
男人被他看得心里發毛,色厲內荏地喊道:“你想干嘛?我們可是王總的人!”
玄鏡安靜地站在殷岐裴側后方,目光掃過三人,“私闖民宅,恐嚇威脅,此界律法,不容于此。”
“律法?呵,在這里,王總……”男人話還沒說完,殷岐裴已經動了。
他甚至沒有用什么花哨的招式,只是快如閃電地伸手,精準地攥住了還在拍門的男人的手腕。
“咔嚓”一聲輕微的脆響。
“啊——!”
殺豬般的慘叫響起,那男人的手腕以一個詭異的角度耷拉下來。
另外兩人見狀,又驚又恐,同時撲了上來。
殷岐裴眼神都沒變一下,側身避開一人的拳頭,另一只手如同鐵鉗般扣住對方的手臂,順勢一擰一松,那人就慘叫著撞在了墻上。
剩下的刀疤光頭,從腰間摸出一把彈簧刀,還沒來得及打開,就感覺眼前一花,手腕傳來劇痛,匕首哐當落地。
玄鏡不知何時已經到了他面前,只用兩根手指捏住了他的腕骨,力道仿佛能捏碎石頭。
整個過程不過十幾秒,三個兇神惡煞的男人就躺在地上哀嚎不止。
“頌安……外面……外面怎么了。”瞿母聽到動靜后顫抖著問。
瞿頌安透過貓眼看去,看到門外站著的殷岐裴和玄鏡,整個人都愣住了。
警察趕到時,看到的就是這樣一幅景象:三個彪形大漢躺在地上呻吟,兩個氣質出眾的男人一臉平靜站在旁邊,防盜門打開,里面是驚魂未定的瞿頌安母女。
“怎么回事?”警察例行公事詢問。
瞿頌安立刻站出來,指著地上那三人:“警察同志,他們非法闖入,威脅我和我的家人!”她又指了指殷岐裴和玄鏡,“這兩位是我的朋友,是來幫我的。”
地上三人還想狡辯,但在殷岐裴和玄鏡的目光下,加上瞿頌安出示的部分錄音證據,警察很快弄清了情況,將那三個鬧事者帶回了派出所。
鬧劇平息,樓道里恢復了安靜。
瞿母驚魂未定,看著殷岐裴和玄鏡,連連道謝:“謝謝,謝謝你們啊小伙子!要不是你們,我們今天都不知道要怎么辦才好……”
殷岐裴看著瞿頌安,眉頭依舊皺著:“為何會惹上此等宵小?”語氣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責備?或者說,是某種類似于‘朕的人你也敢動’的不悅。
“工作上的遺留問題。”她含糊的解釋。“你們怎么知道我這兒出事了?”
玄鏡平靜地回答:“令堂用你的手機,撥通了我的號碼。”
瞿頌安嘆了口氣:“……謝謝。”
這句謝謝,比之前任何一次都顯得真誠了些。
殷岐裴冷哼一聲:“日后若有麻煩,及早告知。莫非以為朕……我們,連此等雜魚都應付不了?”
看著他明明幫了忙卻還是一副拽上天的樣子,瞿頌安那點感激之情又淡了點兒:“是是是,陛下威武,下次一定提前稟報。”
這時,陸衍和萊奧尼達斯也趕到了,顯然是接到了玄鏡的通知。看到現場似乎已經處理完畢,兩人都松了口氣。
陸衍走上前,目光快速掃過瞿頌安,確認她無恙,才推了推眼鏡,恢復了他那精明的商人模樣:“看來問題解決了。不過,頌安,對方既然敢直接上門,恐怕不會善罷甘休,你需要一個更徹底的解決方案。”
萊奧尼達斯點頭:“威脅評估:中級。建議:收集完整證據鏈,主動向有關部門舉報,從根本上消除威脅源,我們可以提供信息整合與流程規劃支持。”
瞿頌安看著他們。
他們不再是需要她接濟、連搬磚都搞不定的麻煩,而是在她遇到危險時,能夠真正提供幫助的……力量。
這種感覺很陌生,讓她一時不知該如何應對。
“我的事,我自己會處理。”她習慣性地想劃清界限,但語氣已經不那么堅決。
殷岐裴上前一步,居高臨下地看著她,眼神深邃:“瞿頌安,記住,無論你承不承認,你與我們之間,早已糾纏不清。”
“你的麻煩。”他頓了頓,聲音低沉而肯定:“從此,便是我們的麻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