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了朝堂之上的威嚴,朱棣看起來,更像一個普通的中年人,只是那雙眼睛,依舊深邃得讓人不敢直視。
“坐吧。”
朱棣指了指對面的椅子。
“謝陛下。”
陳鋒依言坐下,身姿筆挺。
“你很不錯。”
朱棣看著他,緩緩說道:“比朕想象的,還要不錯。”
“有勇,有謀,更有膽。”
“陛下謬贊了。”
“朕沒有謬贊。”
朱棣搖了搖頭,“你可知,朕為何要讓你協同紀綱查案?”
“臣愚鈍,請陛下明示。”
“哼,”
朱棣冷笑一聲,“紀綱是朕的刀,但有時候,這把刀,太快,也太鈍。”
“他只知殺人,卻不知為何殺人。”
“朕讓你去,是讓你做這把刀的眼睛,也是做這把刀的鞘。”
“朕要你,看清楚,誰是真正的奸佞,誰只是被牽連的棋子。”
“朕要你,殺該殺之人,保該保之人。”
“這其中的分寸,你自己,要把握好。”
朱棣的話,讓陳鋒心中一凜。
他明白了。
皇帝這是在敲打他,也是在提點他。
殺人,可以。
但不能亂殺。
要殺得有價值,殺得符合皇帝的心意。
這便是帝王心術。
“臣,明白了。”
陳鋒重重的點了點頭。
“你父親陳廣,是個好將軍。”
朱棣的語氣,忽然緩和了下來。
“朕當年靖難,他曾鎮守山海關,擋住了李景隆的數十萬大軍。若非有他,朕恐怕也走不到今天。”
“這份情,朕一直記著。”
“他的死,朕也很痛心。”
“所以,放手去做吧。”
“朕,在后面看著你。”
朱棣的這番話,無異于給了陳鋒一張免死金牌。
“臣,定不負陛下所托!”
陳鋒起身,再次躬身行禮。
從御書房出來,陳鋒的心情,久久不能平靜。
他知道,自己已經徹底的,被卷入了這場名為“權力”的漩渦中心。
稍有不慎,便是萬劫不復。
但,他無所畏懼。
因為,他有足夠的底牌。
他回到自己的府邸,立刻進入了密室。
“開啟所有寶箱!”
黑風口一戰,他收獲了大量的寶箱,一直沒有時間開啟。
【叮!黑鐵寶箱開啟成功!獲得【體質 1】!】
【叮!黑鐵寶箱開啟成功!獲得【療傷藥x3】!】
……
【叮!白銀寶箱開啟成功!獲得玄階下品武技【凌波微步】!】
“凌波微步!”
陳鋒的眼睛,再次亮了。
這可是段譽的保命神技!
配合他的梯云縱,天下之大,何處去不得?
“提取!”
隨著技能提取,一股玄奧的步法口訣和身形變化,瞬間烙印在他的腦海。
他感覺自己的身體,變得前所未有的輕盈。
“很好。”
陳鋒站起身,活動了一下筋骨,眼中閃爍著冰冷的寒光。
“紀綱……”
“張嵩的同黨們……”
“還有,漢王殿下……”
“游戲,現在才剛剛開始。”
“希望你們,能讓我玩得盡興一些。”
第二天一早。
陳鋒便來到了錦衣衛北鎮撫司的衙門。
作為新上任的鎮撫使,這是他第一次踏入這個令百官聞之色變的地方。
衙門之內,氣氛森嚴。
身穿飛魚服,腰佩繡春刀的錦衣衛校尉們,一個個眼神銳利,氣息彪悍,來回巡視。
見到陳鋒,他們只是微微點頭示意,并沒有過多的表示。
錦衣衛,只認官職,不認人。
更何況,陳鋒還是一個年僅十五歲的“空降”上司,想要讓他們心服口服,還需要拿出真正的手段。
“陳鎮撫使。”
一個面白無須,聲音有些尖細的中年太監,從內堂走了出來。
他是北鎮撫司的司吏,負責處理日常文書,也是皇帝安插在這里的眼線。
“陛下有旨,命您即刻前往詔獄,與紀綱指揮使一同,提審戶部侍郎張嵩。”
“有勞公公帶路。”
陳鋒點了點頭。
詔獄,錦衣衛的專屬監獄。
這里關押的,都是朝廷欽犯,一旦進來,便少有能活著出去的。
陰暗,潮濕,空氣中彌漫著一股血腥和腐朽的味道。
走在深邃的甬道上,兩旁牢房里,不時傳來陣陣凄厲的慘叫和哀嚎。
陳鋒面不改色,他的火眼金睛,早已看穿了這里的本質。
這里,是人間地獄,也是罪惡的終點。
當他走到最深處的一間牢房時,見到了此行的目標。
錦衣衛指揮使,紀綱。
以及,如同死狗一般,被鎖在刑架上的前戶部侍郎,張嵩。
此時的張嵩,早已沒有了朝堂之上的威風。
他渾身是血,衣衫襤褸,身上布滿了各種猙獰的傷口,顯然已經受過了大刑。
“喲,這不是我們大明的少年英雄,陳鎮撫使嗎?”
紀綱轉過身來,他是一個身材高瘦,鷹鉤鼻,眼神陰鷙的中年人。
他看著陳鋒,皮笑肉不笑的說道,語氣中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輕蔑。
作為皇帝最信任的爪牙,錦衣衛的最高長官,他向來看不上這些靠軍功上位的武夫。
尤其,還是一個毛都沒長齊的小子。
“紀指揮使。”
陳鋒淡淡的點了點頭,算是打了招呼。
他沒有理會紀綱的陰陽怪氣,而是將目光,落在了張嵩身上。
“張侍郎,”
陳鋒緩緩開口,“一日不見,別來無恙啊。”
“陳……陳鋒……”
張嵩抬起頭,看到陳鋒那張年輕的臉,眼中瞬間充滿了無盡的恐懼和怨毒。
“你……你這個惡魔!你不得好死!”
“我做鬼也不會放過你!”
“聒噪。”
陳鋒眉頭微皺。
他身形一閃,瞬間出現在張嵩面前。
啪!
一個響亮的耳光,直接將張嵩的半邊臉打得高高腫起,幾顆牙齒混著血水飛了出去。
“你!”
紀綱的瞳孔猛地一縮。
他完全沒看清陳鋒是怎么動的!
這個少年的速度,快得有些離譜!
“紀指揮使,”
陳鋒轉過頭,看著紀綱,淡淡的說道:“陛下命我協同查案,我想,我應該有審問犯人的權力吧?”
“當……當然。”
紀綱的額頭上,滲出了一絲冷汗。
他第一次,對這個少年,產生了一絲忌憚。
“很好。”
陳鋒點了點頭,再次看向張嵩。
“張侍郎,我的耐心有限。”
“把你所有同黨的名單,以及你們構陷我父親的證據,一五一十的,全部說出來。”
“我可以,給你一個痛快。”
“否則……”
陳鋒的聲音,變得冰冷刺骨,“我會讓你嘗遍這詔獄里的所有酷刑,讓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呸!”
張嵩一口血沫吐在地上,獰笑道:“你休想!”
“我什么都不會說的!”
“就算我死,也要拉著你們所有人一起陪葬!”
“是嗎?”
陳鋒的嘴角,勾起一抹殘忍的弧度。
他忽然伸出手,以一種奇快無比的速度,在張嵩身上的幾個穴位上,點了幾下。
“你……你對我做了什么?”
張嵩心中一驚,只感覺一股奇異的麻癢感,從被點中的穴位處,瞬間傳遍全身。
“沒什么。”
陳鋒收回手,淡淡的說道:“只是一種,能讓人體驗到萬蟻噬心之苦的小手段而已。”
話音剛落。
“啊——”
張嵩突然發出一聲不似人聲的凄厲慘叫!
他感覺自己的身體里,仿佛有億萬只螞蟻在瘋狂的啃噬著他的血肉,他的骨髓。
那種癢,那種痛,已經超出了人類所能承受的極限。
他的身體,在刑架上劇烈的抽搐,掙扎,雙眼暴突,口吐白沫,樣子恐怖到了極點。
“啊!殺了我!殺了我!”
他瘋狂的嘶吼著,哀求著。
僅僅只過了十幾個呼吸的時間,這個剛才還嘴硬無比的戶部侍郎,就已經徹底崩潰了。
一旁的紀綱和幾個錦衣衛校尉,看著眼前這恐怖的一幕,都嚇得臉色發白,渾身冰冷。
他們見識過各種酷刑,但從未見過如此詭異,如此折磨人的手段。
這個少年,簡直比他們這些常年混跡于詔獄的酷吏,還要狠!
“我說……我說……我什么都說……”
張嵩的聲音,已經變得嘶啞不堪,充滿了絕望。
“求求你……給我一個痛快……”
陳鋒打了個響指,解除了他的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