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冷,堅硬。
這是蘇酒酒恢復意識后的第一個感覺,身下是粗糙的石面,硌得她生疼,四周彌漫著濃重的,混合著塵土與某種腐朽氣息的陰冷空氣,讓她忍不住打了個寒顫。
蘇酒酒掙扎著想動,卻發現手腳都被某種堅韌的藤蔓狀東西捆綁著,動彈不得。
記憶如潮水涌回腦海——四界議會、那個叫塵外子的道士和魔族阿奧,還有那張散發著烏光的大網。
她被綁架了。
蘇酒酒強迫自己冷靜下來,睜大眼睛努力適應周圍的黑暗,這里似乎是一個巨大的山洞,遠處音樂油條哦蹲那跟著得幽綠色火光,映照出嶙峋古怪的松山輪廓,投下長牙舞爪得影子,更添幾分詭異。
腳步聲由遠及近,不疾不徐,他在市面上,發出清晰的回響,每一步都像是敲擊在蘇九九的心上。
一個高大的身影從陰影處緩緩走出,停在她面前。借著微光,蘇酒酒看清了他的臉——正是在她夢中出現過的血紅眼眸男人。只是此刻,他的面容更加清晰,那份邪異與蒼白也有沖擊力。
魔族君主,秦漠。
他居高臨下的俯視著她,血紅的眸子里沒有任何人類的情感,只有純粹的好奇與一種審視獵物般的興味。
蘇酒酒心臟狂跳,幾乎要沖破胸膛,她死死咬住下唇,強壓下喉嚨里的尖叫,告訴自己不能露怯。
秦漠沒有說話,而是緩緩俯下身,湊近她,距離近的蘇酒酒能感受到他冰冷的呼吸拂過她的頸側,帶來一陣戰栗。
他像是在確認什么,鼻尖微動,在她的頸間和發絲處輕輕嗅了嗅。
隨機,秦漠血色的瞳孔幾不可察的收縮了一下,眼底閃過一絲極淡的訝異。
“熟悉的味道。”秦漠低語,聲音低沉而富有磁性,卻帶著冰冷的質感,如同毒蛇滑過肌膚,“雖然很淡,但確實存在。”
秦漠敏銳察覺到,他體內的魔力竟然有了一絲微弱的波動。
“真是有趣,一個普通的人類女子……”秦漠的目光再次聚集到蘇酒酒臉上,帶著探究與審視。
蘇酒酒就被他話語中透露的信息,和他近距離的壓迫感弄得毛骨悚然,她低下頭,鼓勵自己不慌張,強裝鎮定地開口:“你想干什么?放開我?”
“放開你?”秦漠聞言,輕笑出聲。那笑聲在空曠的山洞里回蕩,帶著幾分玩味。
秦漠伸出手,冰涼的指尖抵住蘇酒酒的下巴,迫使她抬起臉,直面他那雙攝人心魄的血眸。
他指尖在她細膩的皮膚上緩緩摩挲,動作中帶著一種狎昵的意味,“這張臉倒是生的很合我胃口,尤其是你的那一雙眼睛,我的眼睛壞了,可以用你的眼睛交換嗎?小可愛?”
蘇酒酒聽見后面的話遍體生寒,變態,她試圖偏頭躲開他的觸碰,卻被他指尖微微用力固定住。
“你到底想怎么樣?”蘇酒酒咬著牙,從牙縫里擠出這句話。
“幫我一個忙。“
秦漠前腳說完,蘇酒酒干脆拒絕道:“眼睛不可能,”
秦漠沒有說話,指尖從蘇酒酒下額滑落,緩緩向下,最后停在她被縛的手腕附近。他沒有解開繩索,而是就著捆綁的姿勢,用自己的手,覆上了她交疊在一起的手背。
他的手掌同樣冰涼,但掌心卻似乎蘊含著一股奇異的力量,透過皮膚傳來一絲微弱的吸力。
“恢復我的力量。”秦漠的聲音低沉下去,帶著一種蠱惑的意味,“你身上有某種東西,能吸引我沉寂的力量,現在,放松,試著回應我。”
蘇酒酒完全懵了,
恢復魔力?
怎么恢復?
難道要吸干她的血?
她根本不知道該怎么辦,看著他覆上來的手,那冰冷黏膩的觸感讓她惡心又恐懼,下意識想要掙脫,卻被捆得更緊。
“我不要,我不知道怎么做,你放開我。”蘇酒酒慌亂地說。
秦漠一眼便看清楚蘇酒酒心里在想什么,血眸中閃過一絲譏笑。這個女人,擁有著能引動她魔力的特殊氣息,還生著這樣一幅迷惑人心的皮囊,偏偏腦子不太靈光。
“很簡單。”秦漠低笑著,帶著一種戲謔,另一只手突然扣住了她的后頸,不讓她后退,“像這樣……”
話音未落,他猛地低下頭,吻向她的唇。
“唔!”
蘇酒酒的眼睛瞬間瞪大,大腦一片空白。
秦漠的吻冰冷而霸道,與她夢中感受到的那種黏膩的誘惑截然不同,是實實在在、帶著掠奪意味的接觸。
唇齒間彌漫著淡淡的、又混和著冷香的味道,這是屬于魔族的氣息,讓她胃里一陣翻江倒海。
這個秦漠還敢不要臉耍流氓,蘇酒酒不知道從哪里來的力氣,掙脫被綁的雙手,一把推開他,出于本能,揚手用盡全身力氣,朝著近在咫尺的臉,狠狠的扇了過去。
“啪——”
清脆的耳光聲在山洞里顯得格外突顯響亮。
時間仿佛凝固了一瞬。
蘇酒酒后知后覺害怕起來,她居然打了魔君一巴掌?
完了,他一定會殺了她。
“我不是故意要打你,是你先耍流氓。”蘇酒酒驚恐的等待著對方的雷霆之怒,身體不受控制的微微顫抖。
然而,預想中的暴怒并沒有到來。
秦漠抬手用指腹碰了碰自己被打的臉頰,血紅的眸子先是出現錯愕,隨后被一種更深沉、更詭異的情緒所取代。
他意外地沒有生氣。
其實蘇酒酒這拼盡全力的一巴掌,對他來說如同撓癢癢,真正吸引他全部注意力的是,剛才近距離接觸中,從她身上傳來的愈發清晰,甚至讓他體內魔力增長恢復的奇異幽香。
那香氣并非脂粉,更像是一種源自靈魂深處的、純凈而溫暖的氣息,與他周身冰冷的魔力截然相反,卻產生了某種難以言語的吸引力。
秦漠現在腦子里盤旋的,不是被打的屈辱,而是——“好香……”
“大人,不好了,賀梟玦他帶著星際軍隊,沖進來了。已經突破外圍防線了。”阿奧急匆匆地跑進來,單膝跪地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