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一鳴立刻從口袋里掏出還算干凈的手帕,小心翼翼地幫她擦拭臉上的血污。
女孩仰著頭,長長的睫毛上掛著血珠,微微顫抖著,那張原本又純又欲的臉蛋,此刻平添了幾分凄楚和無助,紅潤的嘴唇微微張著,散發著致命的吸引力。
當指腹擦過她柔嫩的唇角時,徐一鳴的心跳漏了一拍。
一個瘋狂的念頭毫無征兆地竄入腦海,吻下去。
他猛地一咬舌尖,劇痛讓他瞬間清醒,連忙移開目光,將她臉上的血跡大致擦干凈。
“好了。”
顏思思緩緩睜開眼,視線恢復清明,她眨了眨眼,立刻低頭檢查自己的裙子,當看到雪白的裙擺上那觸目驚心的血點時,小臉瞬間垮了下來。
她又抬起頭,急急地問:“一鳴哥,我身上還有沒有?”
徐一鳴的目光在她身上掃過,眼神有些閃躲,最終還是如實回答:“脖子上沒有。”
他頓了頓,聲音壓低了幾分,像是在說什么秘密。
“脖子以下……就有了。”
顏思思聞言,竟沒有絲毫羞澀,反而理直氣壯地挺了挺胸脯,命令道:“那你幫我擦擦!”
這……這怎么擦?
徐一鳴只覺得一個頭兩個大,可看著她那副不容拒絕的模樣,只好硬著頭皮,想著好人做到底。他伸出手,小心翼翼地,正要探向她連衣裙的領口……
“徐一鳴!你手往哪兒放呢!”
一聲斷喝,從院門口傳來。
陳美清拎著一籃子剛摘的青菜,目瞪口呆地看著眼前的一幕:侄子渾身是血,手正要伸進一個漂亮姑娘的衣服里,而那姑娘的臉上和裙子上也全是血。
這場景,怎么看怎么驚悚。
徐一鳴的手迅速縮了回來,整個人僵在原地,百口莫辯。
陳美清幾步沖過來,一把將顏思思拉到自己身后,警惕地看著徐一鳴,壓低聲音質問:“你們倆在廚房干什么了?!”
“阿姨,不是你想的那樣!”顏思思反倒先反應過來,連忙擺著手解釋,“是……是鴨血!一鳴哥殺鴨子,血濺到我身上了。”
陳美清低頭一看,這才發現地上一片狼藉,那只番鴨已經徹底沒了動靜。
她長長地松了口氣,隨即又后怕地拍了拍胸口,嗔怪地瞪了徐一鳴一眼。
“我的老天爺!嚇死我了!還好剛才梁老太太沒瞧見,不然咱們姑侄倆今天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她不由分說,拉著顏思思就往屋里走,“快快快,姑娘,跟小姑進來,我給你找身干凈衣服換上,這裙子可不能再穿了。”
片刻后,換上了一身寬松運動服的顏思思又從房間里鉆了出來。
雖然風格大變,但那股子青春活潑的氣息卻絲毫不減。
她跑到廚房門口,興致不減:“一鳴哥,我還要幫忙!”
“你就在外面坐著!”徐一鳴現在看見她就頭疼。
“不嘛,我就要在這兒陪著你,看你怎么做。”顏思思抱著胳膊,一副打死不走的架勢。
徐一鳴正要拒絕,卻感覺小腿一疼,回頭一看,陳美清正用腳尖不輕不重地踢了他一下,嘴上卻笑著對顏思思說:“行行行,就讓他教你,這小子做鴨子是有一手。”
徐一鳴只好認命。
他一邊利落地給鴨子燙毛,一邊講解:“做這個,講究的就是細致,一根細毛都不能留,不然影響口感。”
顏思思托著下巴,看得津津有味,卻冷不丁冒出一句:“我看我奶奶讓阿大做鴨很快的,五分鐘就搞定了呀。”
徐一鳴拔毛的手一頓,一股無名火又竄了上來,語氣也不耐煩了:“那你回去跟你奶奶學!”
陳美清暗道一聲壞了,這侄子,怎么一點風情都不解。
誰知顏思思非但沒生氣,反而立刻軟了下來,湊過去拉著他的胳膊輕輕搖晃,語氣里滿是討好:“我錯了嘛,一鳴哥,我就想跟你學,你做的肯定比誰都好吃。”
那沒骨氣也沒脾氣的樣子,看得陳美清在一旁啼笑皆非。
這丫頭,簡直是被自家侄子吃得死死的。
接下來的時間里,廚房的氣氛變得微妙起來。
徐一鳴嘴上不耐煩,手上卻慢了下來,耐心地教顏思思如何順著紋理拔毛。
有時,他的大手會不經意地裹住她的小手,以糾正姿勢為名,行占便宜之實。
陳美清在旁邊看著,心里直嘆氣。
這小子,分明就是在占便宜,可偏偏人家姑娘還一副心甘情愿、樂在其中的模樣。
等鴨毛處理得差不多,徐一鳴讓顏思思退后幾步,自己則掏出一瓶白酒,均勻地抹在鴨皮上。接著,他拿出打火機,呼地一下點燃,藍色的火焰在鴨皮上一燎而過。
再看時,那些肉眼難見的細小絨毛已經消失無蹤。
“哇!”顏思思的眼睛里瞬間冒出了小星星,滿臉都是崇拜。
徐一鳴心中那點虛榮心得到了極大的滿足,開始正式烹煮。
隨著各種香料下鍋,濃郁的香氣很快彌漫了整個廚房。
顏思思像只被香味吸引的小饞貓,在廚房里不停地打轉。
她自己也覺得奇怪,自從上次溺水被救回來后,原本食欲不大的她,突然對肉類產生了強烈的渴望,食量也與日俱增。
更讓她費解的,是她對徐一鳴的感覺。
明明之前對他毫無印象,可現在,這個男人在她眼里卻像是會發光一樣。
他專注的神情,他嫻熟的動作,甚至他偶爾不耐煩的語氣,都讓她有種瘋狂的癡迷。
就好像……他身上有種致命的吸引力,讓她心甘情愿地沉淪。
滿心,滿眼,都只剩下這個叫徐一鳴的男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