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
秦悠悠一秒入戲,她身形一晃,看向洛邪的眼神里,是北影教科書般的三分錯愕三分驚慌四分不敢置信。
“洛邪叔,您是開玩笑的,是嗎?快告訴我,您是開玩笑的!”
洛邪悲傷地搖搖頭:“孩子……我怎么會拿這種事情開玩……”
話音未落,秦悠悠已經撲了過來,揪著他的衣領子猛晃:“你告訴我,你特么就是開玩笑的!”
洛邪沒想到瓦達西勁兒居然這么大,差點被晃吐了,他緊蹙著眉頭:“好孩子,你冷靜一點兒,我開這個玩笑干嘛,你爹他已經硬了……”
秦悠悠尖叫:“住嘴,我不準你這么說我爹!”
“我說的都是事實……”
話音一落,一股大力襲來,洛邪一個踉蹌,被秦悠悠猛地推倒了地上。
秦悠悠已經一屁股壓制住他,事先還悄悄使用了大力符,抬手,狠狠給了他一個大耳刮子。
只聽得“啪”的一聲脆響。
“不準你這么說我爹!”
“嘶!”
所有人,齊齊倒吸一口涼氣。
洛邪直接被打懵了,碎了一顆牙,鮮血從嘴角溢了出來。
他吐出碎牙,怒目瞪向秦悠悠:“瓦達西,你瘋了?”
秦悠悠暗呼一聲爽。
就你叫洛邪?
就你當年殺了我爹?
要不是留著你丫的命還有用,揮拳時特意控制了點力道,否則,她真恨不得直接將他切碎了喂狗。
“我瘋了?你咒我爹,我看是你瘋了才對!”
“要你咒我爹,要你咒我爹!”
秦悠悠揮著拳頭,一下又一下地往他身上招呼。
洛邪防備不及,結結實實挨了好幾下,痛得齜牙咧嘴,他急紅了眼,看向周圍人:“你們都傻啊,還不快把這瘋狗拉開!”
眾人正看熱鬧看得津津有味,被他這么一吼,都一個激靈,后知后覺般,紛紛上前拉架。
“啊,你們放開我,洛邪這王八蛋咒我爹,我弄死他!”
“咒我爹,找死!”
“誰都別攔我!”
秦悠悠手腳并用,無差別地對所有人一頓攻擊,這才被身后小弟們手忙腳亂地拉開。
“瓦哥,消消氣,消消氣,您和神使一定是誤會了什么!”小弟們順著她的背。
其余神使們也都訕訕:“是啊,咱們坐下來好好談,好好談。”
秦悠悠啐了一口:“談?靠,他要是咒你們爹死了,你們能忍住不揍他?”
眾人:……
洛邪艱難地從地上站起,又吐出兩口血沫,氣得一張臉鐵青。
他本來的實力在戰神巔峰,可自從分出五個分身后,實力便跌到了戰神中期,和瓦達西在同一個層次。
這才一個不察,著了這個后生的道。
雖然他比瓦達西多領悟了兩種法則,按理應該強上不少,可剛剛不知怎的,自己竟好像被鬼上身了一般,竟被瓦達西打得絲毫不敢還手。
他惡狠狠地盯著秦悠悠,心道,自己還是太善良,這才會對這混世魔王如此和顏悅色。
可大庭廣眾之下,他身為長輩,也不好對后輩做出太出格的事情。
只能暗暗咽下這苦果,裝出一副大人不記小人過的模樣。
“瓦達西,你爹沒了,本神使看你可憐,不跟你一般見識,今日之事,本神使就當全都沒發生過,你爹的尸體就停在你家院子里,自己去看吧,好自為之。”
說罷,袖子一甩,氣鼓鼓地走了。
“什么?”
秦悠悠一副不敢置信的樣子,身形一晃。
然后,慢慢轉頭,看向其他人:“他說的,都是真的?”
其他神使們欲言又止,緩緩點頭。
秦悠悠腳步又是一踉蹌,匆匆地朝自己院子里奔去,在看到那停在院子中的尸體時,她猛地癱坐在地:“怎會這樣,怎會這樣?”
“這不是我爹,我爹神通廣大,絕不會死!”
“這絕對不是我爹!”
“我不接受,不相信,啊!”
安雅揉著被繩索捆得發紅的手,從屋里緩緩走出,就看到自己平日里畏懼的兒子,正癱坐在地上,嘴里喃喃,滿臉的崩潰。
她瞳孔輕縮了一下,內心閃過一絲厭惡。
果然,只有看到自己最愛的父親死了,這個畜生才會傷心欲絕呢。
這一家三口,只有她,才是知道瓦哈哈死了后,唯一快活的人。
她心里嗤笑,臉上還是浮出身為母親應有的慈愛:“兒,去和你父親做最后的告別吧。”
秦悠悠的緩緩抬起頭來,眼里蓄著虛情假意的淚,看向對面那個溫柔美麗的婦人。
她從瓦大哈口中得知,瓦達西的母親安雅,是被瓦哈哈擄來的。
他殺了她的初戀情人,殺了她全家,然后將她擄到這圣光神殿,用鎖鏈將她鎖住,逼她與他歡好,逼她生下了瓦達西。
后來,安雅因為年幼的瓦達西,認命了。
不再鬧騰,不再想著出逃,不再想要報仇,而是專心撫育這個孩子。
可這孩子長大后,卻并不敬重她,他嫌棄這個母親沒有實力,沒有背景,還嘲諷自己母親以色侍人,最是下賤。
因此,他找對象,只看得上花妍兒那樣有世家背景的大小姐。
他絕不會娶一個像自己母親一樣,除了美貌一無是處,只能攀附著自己父親,無法獨立行走的女人。
此刻,秦悠悠看向這個女人。
她有些年齡了,許是因為修煉,許是因為美貌天賦使然,她依舊美得驚人。
雖然臉上裝出了刻意的關心,可秦悠悠確定,她看向自己的眼神,冷漠又暗含恨意。
她心弦一顫。
自己明明不是瓦達西,可一想起她的遭遇,秦悠悠是還是覺得心虛,覺得愧疚。
這種情緒本不該屬于她,可她如今化身成了她的兒子,卻好像背上了他的孽債。
她以自己是瓦達西,而覺得羞恥。
秦悠悠咽了口口水,總覺得這個女人的目光太過銳利,慌忙避開眼神。
朝尸體撲過去:“爹啊,您怎的就走了啊!”
安雅一怔。
剛剛,她敏銳捕捉到了,這個兒子,竟然慌不擇路地避開了她的眼神。
不太對。
正常來說,他不是該撲過來,掐著她的脖子,歇斯底里地質問她為什么沒有照顧好瓦哈哈,質問她是不是暗中做了手腳嗎?
為什么會這樣?
她死死地盯著秦悠悠。
不對,這個人,不是瓦達西!
手心隱隱沁出了薄汗,身子也忍不住發抖。
不是瓦達西,但身上穿的衣衫、樣貌、身高,都和瓦達西一模一樣,難道,這個人,把瓦達西奪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