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家,書房。
沈望川推開門,沈董事長正坐在辦公桌前批閱文件,聽到動靜,抬頭看了他一眼。
“爸。”沈望川聲音低沉,面色凝重,“出事了。”
沈董事長眉頭一皺,放下鋼筆:“什么事?”
“蕭家的小女兒,蕭晚星的尸體在咱們的玉湖遙別墅湖里撈出。”
沈董事長瞳孔驟然一縮,猛地站起身,手掌重重拍在桌面上:“什么?!”
“我已經讓人去查了。”沈望川冷聲道,“保安說,最近一個月,只有雨柔去過那棟別墅。”
沈董事長臉色瞬間陰沉下來,手指微微發抖:“雨柔?她怎么會……”
沈雨柔的臥室。
沈望川敲門門時,沈雨柔正坐在梳妝臺前,指尖輕輕撥弄著一支玫瑰,唇角帶著若有若無的笑意。
“進。”
她轉過頭,看到來人,笑容甜美:“大哥,你怎么來了?”
沈望川盯著她,沉聲道:“雨柔,蕭晚星的尸體在咱們家的別墅被撈出。你可知怎么回事?”
沈雨柔的笑容僵在臉上,瞳孔猛地一縮,手中的玫瑰“啪嗒”一聲掉在地上。
“什、什么?”她的聲音微微發顫,臉色瞬間煞白,“哥,你在說什么?晚星她……她不是在失蹤嗎?”
“她死了。”
沈望川沉聲道:“保安說最近只有你去過別墅。”
沈雨柔渾身發抖,眼淚瞬間涌了出來,她猛地站起身,踉蹌后退兩步,聲音帶著哭腔:
“哥!你懷疑我?我和晚星是好朋友啊!我怎么可能害她?!”
她哭得梨花帶雨,纖細的肩膀不住顫抖,仿佛受了天大的委屈:
“那日……那日她確實來找我玩,可我們只是在別墅里待了一會兒,她就說有事要先走……我、我根本不知道她后來發生了什么!”
沈董事長站在門口,看著女兒哭得渾身發抖,纖弱的肩膀一抽一抽,幾乎要背過氣去。
她那張向來精致的小臉此刻慘白如紙,看起來可憐極了。
他眉頭緊鎖,眼底閃過一絲掙扎,終究還是嘆了口氣,
上前扶住她顫抖的肩膀:“雨柔,別哭了。”
粗糙的拇指擦過她濕漉漉的臉頰,聲音不自覺地放軟,“爸爸相信你。”
沈雨柔聞言,猛地抬頭看向沈望川,通紅的眼睛里滿是受傷和失望:“哥!”
她聲音嘶啞,帶著濃重的鼻音,“晚星是我最好的朋友,可我怎么會......怎么會殺她?!”
這句話像一把鈍刀,狠狠扎進沈望川心里。
他看著沈雨柔這副模樣——
沈望川喉結滾動,突然覺得自己鬼迷心竅。
雨柔從小連只螞蟻都不舍得踩,怎么會......
可一切又實在過于巧合,怎么恰好別墅的監控全都壞了呢?
終究是寵了二十年的妹妹。
沈望川閉了閉眼,選擇相信她。
他再睜開時冷峻的眉眼已經軟化,帶著深深的愧疚。
“雨柔,”他走近與她平視,聲音沙啞,“是哥錯了。”
伸手想擦她的眼淚,卻被躲開,只好苦笑著收回手,“對不起。”
沈雨柔突然哇地一聲哭出來,整個人撲進沈董事長懷里。
“爸!晚星......晚星是我最好的朋友啊......”
她的哭聲支離破碎,帶著撕心裂肺的痛楚,“她怎么能......怎么能這樣走了......”
沈董事長拍了拍她的背,沉聲道:“好了,既然雨柔說不知情,那這件事就到此為止。蕭家那邊,我會親自去解釋。”
這時,沈夫人和沈屹川聽到動靜,匆匆趕來。
沈夫人發絲微亂,顯然是從睡中被驚醒。
她扶著門框,蹙眉看向屋內哭得梨花帶雨的女兒和面色凝重的丈夫與長子。
“這是怎么了?”她聲音溫柔卻帶著焦急,快步走進來,“雨柔怎么哭成這樣?”
沈屹川跟在母親身后,臉上滿是困惑。
沈望川深吸一口氣,將事情簡略地說了一遍。
“蕭晚星的尸體在咱們的別墅湖里被發現,這這段時間,恰好只有雨柔去過。”
他聲音低沉,“我剛才……問了雨柔幾句。”
沈夫人聞言,臉色驟變。
她猛地轉頭看向沈望川,眼中滿是不可置信:“望川!你懷疑你妹妹?!”
她聲音拔高,帶著前所未有的嚴厲,“雨柔從小連只螞蟻都舍不得踩死,她怎么可能殺人?!”
沈屹川也瞪大眼睛,“大哥!你瘋了吧?雨柔怎么可能做這種事!”
沈望川被母親和弟弟質問,薄唇緊抿,眼底閃過一絲懊悔。
剛才他確實沖動了……
沈夫人已經快步走到沈雨柔身邊,心疼地將女兒摟進懷里,輕輕拍著她的背:
“雨柔乖,不哭了……”
沈雨柔埋在母親肩頭,哭得更加凄慘,瘦弱的肩膀不住顫抖,仿佛受了天大的委屈。
沈董事長看著這一幕,沉聲道:“好了,事情已經說清楚了,雨柔不知情。”
沈夫人溫柔地撫摸著女兒的頭發:“雨柔,別怕,媽媽帶你回房間休息。”
沈雨柔抽噎著搖頭,抬起淚眼朦朧的臉:“媽……我想去蕭家看看……”
她聲音細弱,帶著哽咽,“晚星……晚星畢竟是我最好的朋友……”
沈夫人一怔,隨即欣慰地點頭:“好,好,我們一起去。”
沈董事長沉吟片刻,也頷首道:“也好,正好去慰問一下蕭家,解釋清楚。”
一家人收拾妥當,剛走到大門口,卻見一輛庫里南緩緩駛來,停在了沈家別墅前。
車門打開,江逾白冷峻的身影率先邁出。他臉色蒼白,身形挺拔如松,卻掩不住眉宇間的疲憊。
緊接著,另一側車門打開,沈月魄一襲青灰色道袍。
她烏黑的長發用一根木簪松松挽起,幾縷碎發垂在耳側,襯得膚色如雪,整個人清冷而疏離。
兩撥人猝不及防地打了個照面。
空氣瞬間凝固。
江逾白看到沈家眾人的瞬間,眼底驟然掀起一股戾氣。
沈雨柔則瞳孔猛地一縮,指尖不自覺地掐進掌心。
她盯著沈月魄那張臉,又看向站在她身旁的江逾白,心底陡然升起一股扭曲的妒意——
她憑什么?憑什么剛回沈家就能接近逾白哥哥?!
沈望川眉頭微蹙,目光在江逾白和沈月魄之間來回掃視,眼底閃過一絲冷意。
他向來沉穩,此刻卻忍不住想——
這個剛回來的妹妹,是不是故意接近江逾白奪走雨柔喜歡的一切?
沈屹川微微瞇起眼,打量著沈月魄,心中冷笑——
不過半日的功夫,她竟當真攀上江家,倒是好手段。
沈夫人怔在原地,看著沈月魄那張與自己年輕時極為相似的臉,突然意識到——
沈月魄今日出門至今,她竟忘了問一句去向。
懊悔如潮水般涌上心頭,她張了張嘴,卻不知該說什么。
江逾白并未察覺沈家人各異的神色,只是朝沈月魄微微頷首,聲音低沉:
“沈小姐,多謝你幫忙找到晚星……蕭家和江家欠你一份情。”
沈月魄神色平靜:“因果已了。她給了我相應的報酬,你們并不欠我什么。”
一旁的沈雨柔聽到二人的談話,臉色瞬間煞白,目光刺向沈月魄。
是她?!是她找到的蕭晚星?!
沈望川走上前,看著江逾白低聲道:“逾白,節哀。”
江逾白目光冰冷地掃過沈家眾人,尤其在沈雨柔身上停留了一瞬,眼底閃過一絲銳利。
他聲音冷硬,帶著警告:“離我遠些!如果你們是要去蕭家,大可不必!蕭家現在不愿見任何人,尤其是——”
他頓了頓,語氣森寒,“沈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