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開縣衙,月兒低聲問道:“你真能找到目擊者?”
柳毅凡笑了:“我就是嚇唬唐縣令和柳毅云,哪有功夫尋找目擊者?不過你若能找幾個生面孔,在侯府周圍四下打聽,肯定能把柳毅云嚇尿了,說不準還真能訛出銀子來。”
月兒一臉鄙夷:“你怎么老盯著銀子?你就那么缺錢?”
柳毅凡笑了:“月兒,這回咱訛出銀子干正事,買原料讓歐陽先生搞研究,要是能試驗成功長管火銃,三爺的買賣不是更紅火?”
月兒眼睛一亮,粉拳輕捶了一下柳毅凡的胸口。
“難得啊,你居然會有如此遠大的構想,我還以為你訛銀子又想去花天酒地呢。”
小拳頭打在胸口綿軟無力,再加上月兒嬌嗔的聲音,柳毅凡有了種打情罵俏的錯覺,差點將月兒攬進懷里,不過他沒敢。
兩人回到南院后,月兒立刻騎馬走了,一個時辰后,侯府周圍多了不少生面孔,挨家挨戶打聽誰砸了司南伯府后院,察覺到不對的侯府家丁,趕緊跑回去匯報了。
柳家佛堂,崔氏陰沉著臉在堂內踱步,柳家兩兄弟愁眉苦臉垂手而立。
“你們兩個蠢貨,我是讓你們將那畜生逼走,可你們都干了什么?現在讓那畜生反咬一口,還將此事鬧得人盡皆知,萬一有人將真相說出來,讓我如何收場?”
“母親,要不然我找幾個江湖人,干脆……”
“愚蠢,這時候你還敢讓那畜生出事?他跌個跟頭,都會有人說是我這大房害的,你們倆將那三千兩銀子湊出來,堵了那畜生的嘴,先讓他張狂一陣,以后再慢慢跟他算賬!”
南院房頂,月兒和柳毅凡蹲在垂脊處,看著從佛堂出來的柳家兄弟嘿嘿直笑。
“月兒你信不信,明日衙門就會找我,說銀子摳出來了。”
月兒直撇嘴:“你那兩個哥哥智商確實堪憂,難怪司南伯會如此重視你,你要真把心思用在正地方,做什么都能成。”
“難得啊月兒姑娘,你可是第一次肯定我,愛情就是由肯定開始的,要不咱往下繼續?”
“救命啊……”
兩丈高的房頂,月兒拎著柳毅凡脖領子一躍而下,把柳毅凡都嚇尿了。
“繼續嗎?要不要再來一次?”
“不敢了不敢了,姑奶奶我怕了你行嗎?”
柳毅凡趕緊求饒,軟著腿進了大屋。
第二天柳毅凡一睜眼月兒不在,桌上留了張紙條。
(等我回來)
柳毅凡一頭霧水,這丫頭啥時候走的他都不知道。
剛洗把臉就有人敲門,柳毅凡開門一看,居然是崔福。
“三少爺,夫人喚您過去一趟。”
柳毅凡說了句等我換件衣裳,就把門關上了。
換衣服只是托詞,他回屋第一件事,就是把袖箭綁在他的左臂上,這時候崔家任何人他都不信。
崔福帶著柳毅凡去了正堂,崔氏和她兩個兒子正在吃早餐,邊上還留了把椅子。
見柳毅凡進來,柳毅云指了指那把椅子。
“坐下一塊吃吧,娘知道這幾日紅姨不在,你沒吃好飯。”
柳毅凡對著崔氏行禮,但卻并未坐下。
“怎么不吃?怕我給你下毒不成?”
崔氏皺著眉看了他一眼。
“大娘言重了,昨晚孩兒喝了點酒,腸胃不適沒胃口,不知大娘將孩兒喚來何事?”
崔氏放下了筷子:“聽聞你兩日沒去進學了,是不是又犯了老毛病?我聽你大哥說,你居然在后院藏了個女子,少年孟浪誰年輕時都有,但因此荒廢學業可就不妥了,你院試若再落第,讓我如何跟你父親交代?”
柳毅凡面無表情地嗯了一聲:“孩兒知道了,今日就去進學,不知大娘還有何事吩咐。”
“老三,你跟你兩個哥哥雖不是一奶同胞,可也該兄友弟恭,昨日你在衙門,當著唐大人面落你大哥顏面,就是你的不對了,南院被盜,你大哥親自帶人捉拿賊人,自家事他能不上心嗎?”
柳毅凡笑了:“大娘我已派人四下打探消息了,我只是對保亭縣辦案不滿,跟大哥無關,待我搜集到賊人信息,會直接越過州縣,去大理寺擊鼓喊冤。”
“荒唐!”
崔氏臉色一沉。
“俗話說家丑不可外揚,南院雖然偏僻也是侯府一隅,堂堂侯府居然進了賊,你是告賊人還是要羞辱我這個主母?”
柳毅凡也把臉色沉了下來。
“那些銀票可是我賣對聯賺的,丟了我還不能尋?尋就是丟柳家的臉?那大娘的意思是我凍餓而死,就能保全柳家臉面了對嗎?”
“老三你放肆,你怎敢如此跟娘說話?”
“大娘孩兒告退。”
柳毅凡直接告退,都懶得搭理狂吠的柳毅航。
“娘您看老三,敢如此無視主母和兄長,這畜生您還留著他在府中作甚?直接趕出去一了百了!”
柳毅航被無視氣得臉色慘白。
“老二你閉嘴吧,現在的老三跟以前不可同日而語,燕子磯對聯贏了南越使團,已引起了朝中大臣的注意,這時候你將他趕出柳家,不等于給他造聲勢惡心咱自己嗎?
母親,老三的事您要早做決斷,以他現在的勢頭,院試舅父也未必敢做手腳,李兆麟會一直盯著的,一旦他院試過了……”
崔氏哼了一聲:“此事你們兩個莫管,我自有打算,抓緊將案子解決,銀子事小,臉面事大。”
柳毅航和柳毅云對視一眼,只能低頭應了聲喏。
柳毅凡回到南院,月兒正在喂馬,見他臉色不善忙問出了何事。
柳毅凡哼了一聲:“居然敢威脅我?我倒希望那兩個傻子心疼銀子,我到時候頂著狀子去大理寺喊冤,看崔氏在金陵還有何臉面。”
月兒搖搖頭:“他們今天就能把銀子給你,因為我的人已經調查清楚了,不止一個人看見,是崔福領著家丁來南院砸的東西。”
柳毅凡一愣:“真調查清楚了?”
月兒笑了:“這還用調查?有銀子死人都能說成活的,要是比銀子,誰能比過聚寶軒?”
說到這兒,月兒掏出幾份證供遞給了柳毅凡,上面有證人的簽字畫押,都是附近的住戶。
柳毅凡一看嘿嘿一笑:“這回好,我可不光要銀子了,還要讓唐縣令和柳毅云顏面掃地,咱倆就坐等縣衙來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