鳴女挺胸抬頭地端坐于無限城的中心,通過無處不在的視野感知著城內的一切。
她有種高高在上、掌控全局的感覺。
一邊激情演奏著令人熱血沸騰的琵琶曲,鳴女一邊躍躍欲試地琢磨著如何為大家匹配合適的對手。
她感覺自己此刻變成了一場圍棋中的執棋之人,掌握著這場戰爭的走向。
鳴女微微揚起下巴,感覺有些飄了。
正在為你匹配旗鼓相當的對手……
這時,猗窩座的聲音在大腦內響起:“琵琶女,我要這幾個人!”
煉獄杏壽郎、不死川實彌、富岡義勇以及灶門炭治郎幾人的面容接連傳入鳴女的腦海里。
上次未結束的戰斗,現在就繼續吧!
猗窩座已經迫不及待要跟這些人再次打一場了!
這次一定會殺死他們,尤其是那個令他十分厭惡的灶門炭治郎。
鳴女像是被當頭潑了一盆冷水,飄飄忽忽的心再度跌回了肚子里。
“我知道……”她還沒有回答完,童磨的聲音又傳了過來。
“小鳴女,麻煩你把這幾個人傳來我這邊吧~”
鳴女掃了一眼,發現了與猗窩座大人的要求重復的兩個家伙。
“那個白色刺猬頭男性和黑色刺猬頭男性,也是猗窩座大人想要對戰的人。”她如實相告。
“欸?怎么這樣啊……”童磨的語氣有些失落。
“請自己去跟猗窩座閣下商量。”鳴女才懶得管這種事。
你們兩個自己去掰扯吧!
鳴女開始琢磨著余下的人該怎樣匹配。雖然有幾個人被點名要了過去,但沒關系,她負責匹配剩下的也行。
“小鳴女,我跟猗窩座閣下商量好了!”童磨歡脫的聲音傳來。
“白色刺猬頭給我,黑色刺猬頭就留給猗窩座閣下啦~”
“畢竟要考慮猗窩座閣下的想法嘛,全都搶走的話太過分,讓他下不來臺的話會傷感情的……”
“好的。”鳴女微微點頭。
上弦之叁對付三個對手,上弦之貳對戰四個,這樣的分配很合理。
于是她撥動琵琶弦改變著無限城地形,將這兩個家伙點名要的對手送貨上門。
就在這時,黑死牟又發來了通訊,讓鳴女握著撥子的手微微僵硬。
“鳴女,請將……這二人……傳來此處。”
一對雙胞胎兄弟的面容浮現在鳴女的腦海里。
“……我知道了,黑死牟大人。”鳴女努力維持著淡然的語氣。
“多謝。”黑死牟禮儀得體地說,“我需……與此二人……處理一些私事。”
“我明白了。”鳴女在心里嘆息。黑死牟大人,你禮貌嗎?
處理私事等于不要讓別人過去打擾!
這樣就亂了套了啊,她本來打算給黑死牟大人安排三名柱作為對手,但此時只能分配兩個。
也不知道黑死牟閣下需要多久才能處理完私事。
鳴女掃了眼那個提著流星錘和闊斧的高大獵鬼人,片刻之前她通過外面的那只眼球密探,觀察到了對方與無慘大人對戰時的威勢。
很強,恐怕是這批獵鬼人里最強的一個。本來是打算把他交給黑死牟大人對付的。
但現在黑死牟大人有私事,只能分派給別人了。
可是上弦貳和上弦叁的對手都已經滿額了,這樣的強者分配到其他戰場的話,很容易打破平衡,造成滾雪球的態勢……
算了,還是她自己上吧。
鳴女有把握拖住這個家伙,直到別的同事結束戰斗趕來支援。
果然,關鍵時刻還是得靠我!
鳴女在心里唏噓感嘆了一聲,又撥了一下弦,將那個頭上戴著閃亮鉆飾的白發男人送到了上弦之陸那邊。
這是上弦之陸兄妹的老對手了,互相知根知底,交給兩兄妹對付應該更容易一些吧?
上弦之伍就分配兩個對手過去,就那個肉粉色頭發的男性和旁邊的黑發女性吧。
上弦之肆也是……嗯?
鳴女將注意力投去了童磨的蓮花池邊緣。
不死川實彌從歪斜的木臺上墜落下來,調整身體落在了池水中,蕩起了大片的水花。
他從水中爬起來,望了一眼蓮花池中央的建筑。
華麗莊嚴的建筑帶著濃郁的宗教氣息,顯然是一座寺院,再加上周圍廣闊的蓮花池……
“這種既視感……”實彌眼角抽搐了一下。
他毫不猶豫地轉身向著蓮花池邊緣跑去,探頭往下方瞅了一眼后,縱身一躍而下。
現在情況緊急,他得趕緊去尋找無慘,才沒時間跟那家伙玩兒,被迫接受一頓毫無意義的戲耍玩弄,或是進行一次長篇大論的理念辯論。
實彌再度經歷了一次墜落的過程,落在了一片復雜混亂如同迷宮般的建筑群中。
不死川實彌拒絕了鳴女的匹配,并自行尋找了一位對手。
鳴女目光幽怨深沉地注視他片刻,再想把這家伙送回蓮花池就太麻煩了,于是她只能傳訊知會了童磨一聲。
好氣哦,剛剛做好的戰力分配又被打亂了!
鳴女緊抿著嘴唇,有些煩惱地思考著余下的幾個敵人該交給誰對付。
嗯,童磨那邊現在少了一個對手,那就再送一個過去!
鳴女望向一個頭上同樣戴著蝴蝶發飾的女孩,跟童磨要過去的兩個女孩差不多的款式。
“這三個女孩之間有什么關系嗎?”
“不管了,就她吧。”
鳴女飛快撥弦,最后看向還未分配出去的兩人:頸上纏繞著白蛇的男性和櫻粉色頭發的女性。
得了,這倆砸手里了。
不管了,就這樣吧,她今天就要一拖三!
無非是玩一場高強度的音游嘛,她有非常豐富的經驗。
在遇到童磨之前,她從未想過自己能夠對整個無限城掌控到如此地步。
鳴女抱緊了懷里的琵琶,決定成為這場戰斗的MVP。
上弦不中用,最終還是她這個輔助扛下了所有。
這時,腦海中再次傳來童磨的傳訊,向大家分享了這些獵鬼人可能在戰斗中用出的三件套的情報。
“……?!”鳴女彈琵琶的手微微一抖,臉上的表情僵住了。
這些獵鬼人的實力還能加強?
簡直是作弊吧……
鳴女通過無處不在的視野觀察著自己需要拖住的對手,尤其是那個盲眼的僧人。
要是這個家伙也能大幅度變強的話……
自己該不會被打死吧?
鳴女瞬間心里就沒底了。
本來她還是挺有信心能夠拖住他們的,雖然她有一顆想要秀翻全場的心,但并不是盲目自信。
無限城就是她的一部分,她可以任意操控這里的地形和建筑,讓敵人沒辦法接近她。
更何況,自從跟童磨玩起了音游之后,她對無限城的操控能力直線上升,對于如何阻止童磨靠近自己、怎樣操縱建筑創死童磨這方面很有經驗。
那個使用流星錘的家伙雖然攻擊距離更遠,破壞力大,速度也很快,但也不是太夸張。
只要把對方扔得遠遠的,操控地形不斷限制對方的行動,拖住一段時間不是問題。
但若是對方再大幅度變強,甚至還能預測動作的話,那就太危險了。
鳴女左思右想,浪不起來了,還是要更慎重一點。
果然還是把這三個家伙丟得更遠一些吧,最好讓他們像無頭蒼蠅一樣亂轉,等其他上弦解決了對手后再去處理他們。
接下來她要集中全部的注意力限制他們的行動,就沒辦法顧及到別處了。
鳴女下定了決心,飛快地撥動琵琶弦,周邊的地形開始急速變換,將她的身形隱藏在了層層疊疊的建筑之中。
沒事的,我可以的!
鳴女在心里給自己打氣,然后就再一次聽到了童磨的傳訊。
“對了對了,小鳴女,這次敵人可能會依靠隱身的能力接近你,要注意安全哦。”
“千萬不要死掉了喲~”
童磨的語氣輕快悅耳,卻十分認真,讓鳴女彈奏琵琶的聲音戛然而止。
鳴女:……我不可以!
她是靠著無限城內無處不在的視野去感知全局的,最怕的就是能夠隱身的敵人。
若是要全神貫注限制那三個暫時沒人對付的敵人的話,她完全沒辦法顧及到那個看不見的敵人。
鳴女慘白的小臉變得更白了,藏在頭發下面的眼睛掃視了一圈周圍的建筑,就好像那個看不見的家伙就藏在里面不懷好意地窺視著她。
太嚇鬼了!
鳴女抿起嘴唇,弱小可憐又無助。
她低著頭再度彈響了琵琶,同時感知著整座無限城的情況,卻根本沒有發現那個看不見的敵人。
鳴女咬了咬嘴唇,頭一次對童磨發出了求助的通訊:“童磨,你說我該怎么辦?”
這會兒童磨正優哉游哉地欣賞著自己喜歡的蓮花池,等待著那些可愛的孩子們找上門,在收到鳴女的傳訊后微微揚了揚眉毛。
這還是小鳴女第一次可憐巴巴地向自己請求幫助呢!
童磨腦海中浮現出小鳴女害怕地抹著眼淚的樣子,淚眼汪汪地對自己投來期盼又信任的目光……
好可憐,好可愛!
童磨的眼睛越來越亮,他沒理由拒絕朋友在危急關頭的求救呢。
而且他也不希望看到小鳴女死掉啊。
于是他一手捏著下巴仔細琢磨了一會兒,然后雙掌一拍,臉上露出燦爛的笑容:“找個同伴保護你不就好了嘛。”
想到同伴們團結友愛、互幫互助的場景,童磨七彩的眼瞳中像是亮起了星星。
鳴女:……你在說胡話嗎?
沒有無慘大人的強制命令,鬼怎么可能會互相保護?
那些靠不住的家伙,不給她添亂就不錯了,真正遇到危險時必定會拋下她,甚至把她吃掉都不令人感到意外。
反正她對其他的鬼沒有任何的信任度。
想到這里,鳴女頓了頓,心想童磨大概真的會愿意保護她吧……
但是這次獵鬼人中的柱級戰力太多了,每個上弦都有要對付的強敵,根本空不出手來。
鳴女把這個難題跟童磨講了講,有些期待他能給出解決辦法,同時又惴惴不安,怕他腦子一抽想出一個離譜的“好點子”。
“是哦,大家都有各自的戰斗來著。”童磨一本正經地點點頭。
要不然他派一個御子過去幫忙?欸?等等,貌似有其他人選耶!
“墮姬妹妹怎么樣?”童磨興沖沖地提議道。
“上弦之陸?”鳴女有些無語。她知道那個女孩不太聰明,很不靠譜啊……
“墮姬妹妹在跟柱的戰斗中很難插上手,但是她可以用綢帶將你周邊團團圍住呀。”童磨說道。
“這樣一來,隱身的人必須要破壞掉綢帶才能接近到你身邊,而這樣的行動必然能讓你和墮姬妹妹有所感知吧。”
鳴女神色微微一動。說的有道理啊。
她最怕的是無法感知到的敵人,一旦有所感應,她就能夠很輕松地把對方傳走。
不過,墮姬會愿意做這種事嗎?鳴女覺得懸。
童磨還在繼續說著:“不過呢,墮姬妹妹有些笨笨的呢,不太能沉得住氣。”
他沒心沒肺地笑了笑:“其實不太適合保護別人呢,會很容易被人騙的樣子。”
“不過呢,累也不錯啊。雖然是下弦,但是蛛絲也能做到一樣的事情呢。”
“即使沒辦法在戰斗中起到太大的作用,但只是預警沒問題的。”
“而且累還是很可靠的哦,只是實力不太強,跟墮姬妹妹正好可以互補呢!”
“下弦之伍嗎?”鳴女若有所思地點點頭。
“但是他們會愿意嗎?”她問道。
“我幫你問問吧。”童磨歪了歪頭,“要看他們自己的決定呢。”
“不過小鳴女那邊應該很安全吧,可以保護他們對不對?”
鳴女遙遙觀察著自己要牽制的對手,三人正在建筑中漫無目的地奔跑,順便斬殺沿途的鬼。
“沒錯。”她點點頭。她已經決定遠離這幾人了。
“那就好了!”童磨含笑的聲音傳來,“稍等一下哦。”
說完后,他先聯絡了一下累。
累正站在一處木質樓臺邊緣觀察著周圍的情況,雙手中連著血紅的蛛網,一只風箏被他放在墻角。
聽到童磨的傳訊后,他想也不想地點頭應下了。
他相信哥哥,愿意聽哥哥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