墮姬那邊則是遇到了阻礙。
“不要,我要跟哥哥一起戰斗!”墮姬坐在木臺邊緣,高高揚著下巴,像一只驕傲的小孔雀。
妓夫太郎卻是在慎重考慮著童磨的提議。
這場戰斗十分兇險,鬼殺隊出動的柱級戰力很多,他都不敢保證能夠一直保護好妹妹。
那個彈琵琶的女人是無慘大人十分信任和看重的侍女,也是無限城的實際掌控者,那邊應該會安全不少吧。
如果能讓妹妹處在一個較為安全的環境下,他也能夠放下心來全力戰斗了。
而且那個彈琵琶的女人不像是有多少戰斗能力的樣子,不至于傷害到他的妹妹,但就怕遇到危險時那個女人把他的妹妹扔出去當替死鬼。
除了童磨大人之外,妓夫太郎對其他的鬼也完全沒有信任度。
雖然童磨大人多數時候也不大靠譜……
不過有了童磨大人的保證,或許勉強可以信任一點?
墮姬看著哥哥沉思的表情,從高處跳下來跺跺腳道:“哥哥,我不去!”
“我才不要離開哥哥身邊!”
妓夫太郎看著妹妹執拗的神情,無奈地嘆了口氣,寵溺地說:“也好,不過很可惜啊……”
“怎么了?”墮姬一臉好奇。
“那個女人是這場戰斗的關鍵。”妓夫太郎說道,“如果能夠保護好她,就會成為這場戰斗最大的功臣。”
“不過,既然我的妹妹不想……”
他的話還沒說完,就被墮姬打斷了:“哥哥,我要去!”
墮姬綠色的雙瞳中閃爍著亮灼灼的光芒,一副躍躍欲試的樣子。
“好吧,我的傻妹妹。”妓夫太郎輕輕撫摸著她的腦袋。
自此,戰力分配完畢。
無限城最中心的位置,在大片建筑群的掩藏下,鳴女所在的木臺被層層疊疊的綢帶和蛛絲包裹起來,密不透風。
鬼殺隊的成員們分散在偌大的無限城中,各自在建筑之間奔跑著。
日輪刀一次次出鞘,沿途用來充作炮灰的鬼沒有任何抵抗力就被斬斷了脖子,哪怕是下弦也同樣如此。
時透兄弟落在同一片復雜的回廊之間,卻并不在一處。
他們獨自穿行在曲折的廊道里,砍殺著遇見的惡鬼,不知不覺間離這片建筑中央的宅邸越來越近。
最終,正焦急尋找弟弟的有一郎穿過一道木門,當先進入了佇立著無數圓柱的寬闊廣場之中。
透過立柱的間隙,他依稀看到了一道熟悉的紫衣身影靜靜站立在遠處。
有一郎瞳孔驟然收縮,不由得屏住了呼吸。
而在更遠的地方,炭治郎已經跟杏壽郎會合到了一處,結伴在變動不休的建筑中奔行著。
“必須盡快跟大家會合才行!”炭治郎咬著牙。
還要盡快找到鬼舞辻無慘的位置。
一扇木門忽然在腳下出現,他及時伸手抓住門框邊緣翻身躍起,才沒有落到建筑的下層。
“不要松懈,炭治郎!”杏壽郎高聲提醒。
“是!”炭治郎大聲應道,提起精神應對著這座活物一般的建筑。
兩人在毫無規律的建筑群中奔行了許久,根本搞不清楚自己身在何處。
一路上遇到過一些鬼,都被他們斬殺了,但上弦完全沒碰到,也沒有遇見其他的人。
“大家一定要平安無事啊!”炭治郎額頭上冒著汗水。
穿過一片寬敞的道路之后,他們來到了一座寬大的演武場,之前時不時出現的惡鬼在這里完全不存在了。
“這里不對勁……”炭治郎提高了警惕。
“這樣啊!”杏壽郎氣勢十足地說,“完全迷失了方向!”
這時,一陣巨大的轟鳴聲自一旁的木墻后面傳來,讓周圍的木質建筑都劇烈地晃動起來。
“退開!”杏壽郎和炭治郎同時往后跳開,身側的木墻轟然炸開一個巨大的洞口。
紛飛的木屑之中,現出一只有著深藍色紋身的拳頭。
猗窩座從洞口中一躍而出,落在了演武場之上。
“好久不見啊,杏壽郎。”他抬起頭來含笑說道。
接著又瞥了眼一旁的炭治郎:“還有,虧你這種弱者還活著啊。”
“猗窩座!”杏壽郎和炭治郎同時握緊了手中的刀。
雙方短暫對峙之時,不遠處的富岡義勇感知到了建筑的震動,改變方向朝著轟鳴聲傳來的方向急速奔去。
不死川實彌自蓮花池邊緣跳下后,就落在了一片極為復雜的建筑物之間。
周圍的建筑高低錯落、起伏不定,頭頂上卻沒有天花板,只能看到一片沒有盡頭的黑暗。
這里簡直就是一座亂七八糟的迷宮,很多路徑都是死路,只有狹小的大概是老鼠才能通過的洞口。
在碰了幾次壁后,實彌無師自通地學會了拆遷,遇到死路就提刀砍翻。
“這樣舒服多了。”他滿意地一路橫沖直撞,順便斬殺著沿途碰到的鬼。
剛拐過一個轉角后,就看到一道金黃色的身影砸穿了走廊兩側的木墻,像一只黃皮耗子似的一下子躥了過去。
實彌當即一手握刀追了上去,穿過被轟開的兩面墻壁,看到了在墻上砸出一大片凹陷的痕跡,正緩緩從地上爬起來的家伙。
“啊,你是叫做我妻善逸對吧?”實彌記得這個好色的小鬼。
“是!”善逸站起身來咳嗽了一聲,閉著雙眼,眉頭緊皺。
在出發對付無慘之前,他覺得有些腿抖心肝顫,在哭天搶地得到了炭治郎溫柔耐心的安撫之后,他終于有了覺悟,鼓起勇氣——
主動把自己撞暈了。
“小心,不死川先生。”善逸緊緊握著刀鞘中的日輪刀,“附近有上弦的鬼!”
“是嗎?”實彌猛然轉頭,感知到了惡鬼的氣息正在逼近。
“無腦的家伙,把獵鬼人扇出這么遠。令人憤怒!”
“哎呀,我可是太開心了,又能大鬧一場了!”
兩道身影爭吵著穿過破碎的墻壁。一者手持錫杖,滿面怒火,一者手握芭蕉扇,面帶嬉笑。
“上弦之肆?”實彌看清了他們眼中的數字,咧嘴笑了。
“總算遇到像樣點的對手了啊。”
在這片雜亂的建筑群的另一邊,是一片寬闊的水域。
錆兔從高處跌入水中,游上了最近的一塊陸地,甩了甩濕透的衣服打量著周邊的環境。
空氣中彌漫著一股海腥味,廣闊的水域中浮著一片片大大小小的島嶼。
有的島嶼上建立著一座座建筑,有的島嶼則是空蕩蕩的。
周圍的情況一覽無余,錆兔一眼就看到了站在遠處一座小小島嶼上的真菰。
“真菰!”他大喊一聲。
真菰沖他揮揮手作為回應。
“哼哼哼,來了啊。”尖銳的笑聲從旁邊的木屋中傳來,伴隨著一陣陣凄厲的呻吟聲。
“想要欣賞一下我的新作品嗎?”
木屋的門緩緩敞開,錆兔握緊刀柄,神色凝重地望向屋內。
而在高處的建筑之間,一場無比激烈的戰斗已經爆發了。
這是一處精美絕倫的建筑,隨處可見花紋漂亮的緞帶、顏色鮮艷的花燈和華麗精致的裝飾。
宇髄天元剛落在一處通道上,就跟下方的妓夫太郎對上了眼睛。
這一對老對手再次見面后毫不客氣,二話不說打成了一團,在周邊犁出一道道深深的溝壑。
噼里啪啦的聲音和交錯迸射的火花像是點燃了一長串爆竹。
急促且昂揚的琵琶曲在這座望不到盡頭的城市中回蕩著,為這一場大戰更添了一些激烈的氛圍。
無限城中心,鳴女所在的高臺已經被鋼絲一般堅韌的血紅色蛛絲包圍成繭狀,周邊更大的范圍則是被一條條粉色印花緞帶包裹得水泄不通。
在這樣的雙重保護之下,鳴女平復了內心的慌亂,平靜而端莊地彈奏著琵琶。
通過無處不在的視野,她掌握著整體的戰局,但絕大部分注意力還是集中在自己需要拖住的三個獵鬼人那邊,不斷為他們增添著阻礙。
累靜靜站在高臺的右側,低著頭看著手中翻花繩一般的血色蛛網,精致的小臉面無表情。
墮姬則是百無聊賴地坐在高臺邊緣,一手托著腮,在心里想著哥哥。
“琵琶小姐,死了幾個柱了?”她不耐煩地晃動著雙腿,開口詢問道。
“還未有分出勝負的戰斗。”鳴女語氣淡然地說。
“真是的,到底還要持續多久啊……”
墮姬鼓了鼓臉頰,覺得身旁的兩個家伙都是無趣至極的悶葫蘆。
不過,因為鳴女是無慘大人的侍女,累是童磨大人關心的弟弟,所以墮姬對他們兩個的態度還算友好。
琵琶音漸漸變得舒緩了一些,無限城內的大部分建筑都漸漸停下了變動。
一只只胸前貼著符咒的鎹鴉在各處靈活地飛翔著,兢兢業業地勘察著這里的地形,并且尋找著散落在各處的人以及鬼舞辻無慘的位置。
鬼殺隊的總部,產屋敷天音與她的五個孩子們共同繪制著無限城的地形圖。
“這樣下去不妙!”輝利哉額頭上冒著汗珠。
“那座城市是鬼的巢穴,恐怕無法照進陽光……”
“若是沒辦法破解的話,所有人都會被拖死!”
這超乎想象的能力讓鬼殺隊為這場戰斗所做的計劃和準備都成了無用功,現在只能見招拆招,打一場硬仗了。
幾個產屋敷表情凝重,只能通過鎹鴉的視角觀察著局勢,力所能及地為大家傳遞消息。
無限城錯綜復雜的通道中,珠世和愈史郎正隱藏著身形,以避開周邊時而出沒的鬼。
“珠世大人,那些烏鴉差不多已經確認了鬼舞辻無慘的位置。”
愈史郎身上背著醫藥箱,正通過貼在鎹鴉身上的符咒共享著視野,向珠世通報著消息。
“當務之急是讓所有人從這座城市中脫困。”珠世遙遙望向無限城的中心處,眉頭憂慮地蹙起。
“這是某個鬼的能力嗎?”
珠世大人今天也美麗無比!
愈史郎一臉正經地想著,然后惡狠狠地一腳踹飛了某個差點撞到珠世大人的鬼。
“什么東西?”被踢飛出去老遠的鬼搖頭晃腦地爬起來,看著空蕩蕩的廊道一臉懵。
“悲鳴嶼大人就在附近,迅速趕去與他會合!”
一只鎹鴉順著長長的廊道飛行著,為身后的兩人指引著道路。
“呀啊啊!”甘露寺蜜璃幾個靈活的起跳,躍過了幾道連續在腳下出現的門戶。
伊黑小芭內揮出長蛇一般蜿蜒的刀鋒,輕描淡寫地將沖過來的兩只鬼斬殺。
“不許靠近甘露寺,渣滓。”他冷冷地說。
呀——伊黑先生好棒!甘露寺捧著紅彤彤的臉頰,在心里尖叫。
“沒事吧,甘露寺?”伊黑小芭內轉頭看著她通紅的臉。
甘露寺蜜璃趕忙搖頭。
“小心,這座建筑一直在阻礙我們的行動,并且在試圖分開我們。”伊黑小芭內細心叮囑道。
“好的!”甘露寺蜜璃的臉頰更紅了。
兩人跟隨著鎹鴉繼續趕路,周圍的建筑也在琵琶聲中不斷地變換著。
時不時在各處出現的門扉,從平直迅速變得豎直的長廊,不停改變方向的迷宮般的通道……
在這樣的阻礙下,哪怕是飛在前方的鎹鴉一不小心都會跟丟。
經過一段時間的跋涉后,兩人終于跟悲鳴嶼行冥會合了。
三人在變幻莫測的建筑中穿行著,所遭遇的阻礙愈發多了。
“這里的建筑一直在自如變化,應該與琵琶聲有關。”伊黑小芭內分析道,“或許是某只鬼的血鬼術。”
“沒錯,必須解決那只操控城市的鬼。”悲鳴嶼行冥掄起流星錘,將前方的木墻轟成碎木屑。
“否則的話,這場戰斗無法獲勝。”
他低沉地道了聲“阿彌陀佛”,抬頭面向無限城的中心,鳴女所在之處。
雖然雙眼看不見,但他早已聽出了琵琶聲傳來的方位。
距離這里很遠……
“看來是一場持久戰啊。”伊黑小芭內道。
“這樣嗎?”甘露寺蜜璃捏了捏拳頭。她也要加油才行呢!
三人向著無限城的中心奔去,沿路上斬殺著他們遇到的惡鬼。
這些鬼對于他們來說沒有什么威脅性,其中最強的也只是一個下弦之陸而已,被伊黑小芭內一刀便斬首了。
鳴女也發現了他們的動向,琵琶聲陡然變得更加急促,周圍的建筑開始發生翻天覆地的變動。
三人忙于應對地形的改變,完全沒有在意被砍斷脖子的那個下弦。
鬼的身體化作灰燼徹底消散,僅剩下一只金色的鈴鐺落在地上,發出清脆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