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月華在一陣酸痛中醒來。
身邊的位置,已經(jīng)空了,帶著一絲涼意。
那個讓她求饒的男人,已經(jīng)走了很久。
她心里涌上一陣莫名的失落。
緊接著,是渾身散架般的酸痛感,從每一寸骨頭縫里傳來。
昨晚那瘋狂的畫面,歷歷在目。
她這一輩子,從來沒有被這樣折騰過。
也從來……沒有這樣滿足過。
那種又想求饒,又不想停的興奮感覺,深入骨髓。
傅月華越想,臉上越是滾燙,嘴角卻忍不住微微上揚(yáng)。
刺激。
興奮。
她想掀開被子起床。
身體卻傳來一陣無力感。
雙腿……好像都合不攏了。
兩頰也酸得不行。
她試著想站起來,雙腿剛一落地,就猛地一軟,差點(diǎn)摔倒在地上。
傅月華滿臉紅暈,又羞又氣地低聲抱怨。
“這個張昱……”
“一點(diǎn)也不知道心疼人。”
“當(dāng)真不是自己的車,不怕開壞了。”
她咬著牙,扶著墻,艱難地一步步挪向浴室。
港城。
飛機(jī)平穩(wěn)落地。
張昱走出機(jī)場,坐上了一輛的士。
他靠在后座,看著窗外飛速掠過的繁華街景,心里卻惦記著另一個人。
秦菲。
那個從他一無所有時,就陪在他身邊的女人。
只有她,才是張昱心里真正的歸宿和港灣。
張昱拿出手機(jī),沒有絲毫猶豫,撥通了那個熟悉的號碼。
電話響了幾聲后,被接通。
“喂?”
電話那頭,傳來秦菲的聲音。
帶著一股難以掩飾的疲憊。
但在聽到他聲音的瞬間,那份疲憊立刻就化為了驚喜與安心。
“張昱?”
“你到了?”
“嗯,剛下飛機(jī)。”
張昱的聲音很輕,帶著毫無保留的溫柔。
他幾乎是迫不及待地,安排酒店跟秦菲見面。
他想她了。
非常想。
在內(nèi)地的這段時間,周旋于形形色色的人之間,他才更加明白,誰才是自己心中最重要的人。
……
酒店房間里。
張昱有些焦躁地等待著。
門鈴聲終于響起。
他深吸一口氣,快步上前拉開了房門。
門口站著他日思夜想的女人。
然而。
在看到秦菲的瞬間,張昱心中那股重逢的喜悅,瞬間凝固。
取而代之的,是隱隱地心疼。
不過兩個多月未見。
她瘦了好多。
原本還有些嬰兒肥的臉頰,此刻輪廓分明,甚至有些凹陷。
臉上帶著無法掩飾的倦容,眼眶下是濃重的青黑色。
整個人像是被抽走了精氣神,強(qiáng)撐著站在那里。
她看到張昱,努力地想擠出一個笑容。
“怎么了?我是不是變丑了?”
“你可不許嫌棄我!”
張昱什么話都沒說。
也說不出來。
他上前一步,伸出雙臂,將這個讓他牽腸掛肚的女人,緊緊地?fù)砣肓藨阎小?/p>
這個擁抱,充滿了千言萬語。
有思念,有心疼。
更多的,是無法言說的愧疚。
自己在內(nèi)地風(fēng)光無限,片酬千萬,周旋于各色女人之間。
可自己的女人,卻在自己不知道的地方,受著委屈。
他甚至……一無所知!
秦菲被他抱得幾乎喘不過氣來。
但她沒有掙扎。
她在被擁入這個懷抱的瞬間,所有的偽裝和防備,瞬間土崩瓦解。
她渾身一顫,眼淚再也控制不住,無聲地洶涌而出,浸濕了張昱胸口的衣衫。
許久。
張昱才松開她,捧著她那張憔悴的臉。
他的聲音沙啞得厲害。
“出什么事了?”
秦菲搖了搖頭,吸了吸鼻子,強(qiáng)顏歡笑。
“沒事,就是最近太累了。”
“你不是要去宣傳嗎,我?guī)湍恪?/p>
“看著我的眼睛!”
張昱的語氣陡然變得嚴(yán)厲,不容置疑。
“告訴我,到底發(fā)生了什么?”
秦菲的嘴唇動了動,眼淚又一次決堤。
她最終還是放棄了抵抗,所有的委屈和后怕,在這一刻徹底爆發(fā)。
她將事情的原委,一五一十地說了出來。
原來。
她之所以這么著急地從內(nèi)地趕回港城,是因?yàn)榧依锍隽舜笫隆?/p>
她父親在港城經(jīng)營著一家很小的貿(mào)易公司。
前段時間,因?yàn)橐慌浳锍隽藛栴},導(dǎo)致資金鏈突然斷裂。
為了周轉(zhuǎn),她父親病急亂投醫(yī),竟然借了當(dāng)?shù)匾粋€社團(tuán)的高利貸。
利滾利之下,短短一個月,幾百萬的借款就滾成了一個天文數(shù)字。
對方開始上門逼債。
一開始只是潑油漆、堵鎖眼。
到后來,手段越來越惡劣。
甚至開始跟蹤威脅她的家人。
最嚴(yán)重的一次,她還在上學(xué)的妹妹,放學(xué)路上直接被幾個爛仔圍住,嚇得當(dāng)場大哭。
“我爸媽嚇壞了,根本不敢報(bào)警。”
秦菲的聲音都在顫抖,顯然是想起了當(dāng)時的恐懼。
“我收到消息,立刻就回來了。”
她也想過告訴張昱,但一想到他正在拍攝片酬一千八萬的戲,她決定先不告訴他。
張昱的臉色,陰沉了下來。
社團(tuán)?
高利貸?
威脅家人?
看來,港城還真是亂得多。
“那你為什么不跟我說?”
“你不是要剛接了《天下第一》的戲嘛,手上也沒那么多錢。”
“而且,我也不想因?yàn)樽约杭依锏娜耍o你添麻煩。”
“我把這幾年所有的積蓄,還有我名下的一套小公寓,全都賣了。”
秦菲的聲音里透著一股無力感。
“但還是不夠。”
“我只能到處求人,動用了我能想到的所有人脈關(guān)系。”
“可一聽說對方是‘青籌社’的人,就沒人敢?guī)兔α恕!?/p>
聽到秦菲說的這些話,張昱突然覺得,自己真得好好賺錢了。
不然連自己身邊的人都護(hù)不住。
這個青籌社,一聽就是幫會性質(zhì)的。
難怪秦菲會被逼到這個地步。
“后來呢?”
“后來……我沒辦法,只能通過朋友的朋友,求到了一位港城電影圈的前輩。”
秦菲的臉上露出一絲苦澀。
“麥東成,麥導(dǎo)。”
“他聽完我的事,沒有答應(yīng)幫忙。”
“畢竟,他只是個制片人,跟社團(tuán)的人也說不上話。”
張昱的心沉了下去。
但他沒有打斷,靜靜地聽著。
“不過……”
秦菲話鋒一轉(zhuǎn)。
“就在我準(zhǔn)備離開的時候,他隨口問了一句,我是做什么的。”
“我說是經(jīng)紀(jì)人,帶了一個叫張昱的新人。”
“麥導(dǎo)一聽到你的名字,反應(yīng)很大。”
秦菲的臉上,終于有了一絲光彩。
“他說他看過《古惑仔3》,對你在里面演的烏鴉,印象特別深刻。”
“他夸你演得好,把那種囂張跋扈、無法無天的勁,演活了。”
“還說,現(xiàn)在的港片,很少有你這樣演技的演員了。”
聽到這里,張昱的心里并沒有多少喜悅。
他只恨自己,為什么沒有早點(diǎn)過來。
“麥導(dǎo)那天話也比較多。”
“他跟我透露,他最近正在籌備一部大制作的梟雄片。”
秦菲的眼睛亮了起來,職業(yè)本能讓她暫時忘卻了疲憊。
“電影的名字叫《墨金》!”
“主角,是一個黑白通吃的黑金政客!”
“麥導(dǎo)說,他為了‘周朝先’的頭號反派,已經(jīng)頭疼了很久。”
“他面試了很多港城的知名演員,都覺得不對味。”
“他說那些演員,要么太正,要么太痞,演不出那種‘無法無天,唯我獨(dú)尊’的霸氣。”
張昱在聽到“周朝先”這個名字時,突然覺得有點(diǎn)熟悉。
這個角色……
好像有點(diǎn)印象。
誰贊成,誰反對?
秦菲看著張昱,眼神里閃爍著驕傲和自信。
“我當(dāng)時就抓住了這個機(jī)會。”
“我跟他說,你一定能演好這個角色。”
“我把你在《古惑仔3》里所有的高光片段,全都剪輯好,發(fā)給了他。”
“麥導(dǎo)看完后,說他會認(rèn)真考慮。”
說完,秦菲才疲憊地靠在沙發(fā)上。
在那種絕境之下,她還在為自己的事業(yè)鋪路。
這個女人……
張昱伸出手,將她重新攬入懷里,在她光潔的額頭上,印下深深一吻。
“辛苦你了,菲姐。”
“以后再有這種事,不許瞞著我,我們一起想辦法。”
“還差多少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