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差多少錢?”
秦菲的眼神躲閃了一下,像是不想說。
但迎上張昱那不容置疑的目光,她還是敗下陣來。
她伸出五根手指,聲音細若蚊蠅。
“八百多萬……”
“如果不能盡快還上,只會更多。”
八百萬。
對于曾經的張昱來說,這是一個想都不敢想的天文數字。
他什么也沒說,直接拿出了手機。
秦菲一看他的動作,立刻明白了他的意思,伸手就想去攔他。
“你別!”
“這是我家的事,我不能拖累你……”
“你剛拿到片酬,還有很多地方要用錢……”
張昱沒理她。
他只是自顧自地,在手機上快速操作著。
他的語氣很平淡,卻帶著一股毋庸置疑的力量。
“你的事,不就是我的事。”
很快。
一條轉賬成功的提示彈了出來。
九百萬。
他直接轉了九百萬過去。
秦菲的手機輕輕震動了一下,收到了銀行的到賬短信。
她看著那串長長的零,整個人都呆住了。
眼淚,再次洶涌而出。
但這一次,不是委屈,不是后怕。
是感動。
是被人毫無保留地珍視和保護的感動。
她哽咽著,聲音斷斷續續。
“這筆錢……”
“我一定會還你的!”
張昱凝視著她,目光深邃而認真。
“要跟我算這么清楚嗎?”
“那你,就用一輩子來還。”
這句話,擊穿了秦菲心中最后一道防線。
她所有的堅強,所有的偽裝,在這一刻徹底崩塌。
她猛地撲上前,用盡全力吻住了張昱的嘴唇。
這個吻,代表了她的余生。
更帶著將自己的一切,都徹底交付出去的信任。
他們不再只是激情下的關系。
在這一刻,他們成了可以托付一生的靈魂伴侶。
張昱用力地回抱著她,將她緊緊地揉進自己的懷里。
他能感覺到,自己內心深處,那因底層出身而不安的心,在這一刻,終于踏實了。
這一晚。
兩人沒有像往常那樣激烈的纏綿。
他們只是靜靜地相擁而眠。
張昱能清晰地感覺到懷里女人的呼吸,平穩而安心。
這比一場酣暢淋漓的戰斗,更能讓他感到滿足和踏實。
這是歸屬感。
雖然系統的燥熱依舊在,但他做不到像對其他女人一樣,毫不憐惜。
第二天。
秦菲去處理了家里的債務。
當她再次回到酒店時,整個人都變了。
一夜之間的頹廢和憔悴,消失得無影無蹤。
她換上了一身干練的職業套裝,化了精致的淡妝。
那個為張昱爭取最大利益的經紀人,又回來了。
她的眼神重新變得明亮而銳利,充滿了自信。
張昱看著她容光煥發的樣子,發自內心地笑了。
這才是他的女人。
就在這時。
張昱的手機響了起來。
是導演歐陽磊。
電話一接通,就傳來他那標志性的大嗓門。
“張昱老弟!哈哈哈!”
“《蒲團寶鑒》定檔了!下周就上!”
“宣傳發布會就在明天下午,你可得來站臺啊!”
“港城現在不少的你粉絲,過來拉下人氣。”
張昱看了一眼身邊的秦菲。
“好,歐陽導,我明天一定到。”
第二天下午。
港城某五星級酒店的宴會廳后臺。
張昱和秦菲見到了許久不見的歐陽磊。
歐陽磊一看到張昱,就跟看到親人一樣,一個熊抱就上來了。
“哎喲!張昱啊!你可想死我了!”
“怎么樣?跟傅月華聯系過沒有?”
“她老有錢了,我是不敢再聯系她,但對你對決有幫助!”
張昱含糊地應付著。
“額……聯系了,她人還不錯,對我很有幫助。”
何止是有幫助。
天罡童子功和超強耐力疊加的副作用,簡直不要太難受。
要是換成秦菲和木思敏,任何一個,估計都吃不消。
但傅月華……
她一個人就能解決。
而且幫了忙過后,還倒給錢。
簡直太有幫助了。
就在這時。
《蒲團寶鑒》的核心演員們,也陸續來到了后臺。
“張先生。”
一道嬌媚入骨的聲音響起。
張昱回頭。
只見葉紫楣裊裊娜娜地走了過來。
為了今天的發布會,她顯然是精心打扮過的。
一身白色的超低胸緊身短裙,將她那“絕世兇器”般的資本襯托得呼之欲出,
深邃的事業線幾乎要撐破布料的束縛。
如果是有強迫癥的人,估計都想幫她扶一扶。
她的裙擺極短,堪堪遮住臀部,
一雙大長腿包裹在肉色絲襪中,隨著她的走動,風光若隱若現,讓人浮想聯翩。
她走到張昱面前,毫不避諱地拋了個媚眼。
張昱象征性地點了點頭,目光掃過她,落在了她身后一個身材魁梧的男人身上。
許進江。
張昱立刻迎了上去,臉上帶著真誠的歉意。
“江哥,之前在片場,真是不好意思。”
“我當時剛練功,控制不好力道,失手了,真的很對不起。”
許進江咧嘴一笑,露出一口大白牙,重重地拍了拍張昱的胳膊。
“沒事!拍戲嘛,磕磕碰碰常有的事!”
“不過你那兩下,真是不簡單,我在醫院住了一個星期!”
眾人寒暄了幾句。
發布會正式開始。
聚光燈下。
張昱、歐陽磊、巫啟華、許進江、葉紫楣和另外幾名女演員一眾主創,在臺上并排而坐。
閃光燈像星海一樣,不斷閃爍。
臺下,秦菲站在人群的角落,目光始終鎖定在那個光芒萬丈的男人身上。
那是她的男人。
是她一手發掘出來的珍寶。
她的眼底,是藏不住的驕傲與愛慕。
“請問張昱先生!”
一個記者突然站了起來,聲音尖銳。
“您作為一名在內地已經有一定知名度的演員,為什么會選擇接拍《蒲團寶鑒》這樣一部風月片?”
“您不擔心這會對您的形象,以及社會造成不良影響嗎?”
又是這樣的問題。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了張昱身上。
歐陽磊的臉色微微一變。
張昱卻神色從容,嘴角甚至還掛著一絲淺笑。
這一次,他不會再像之前那樣跟記者硬剛了。
他拿起話筒,聲音清晰而沉穩。
“首先,我認為演員的天職,是塑造角色,而非評判角色。”
“無論這個角色是英雄還是惡棍,是圣人還是流氓,演員要做的,就是把他呈現在觀眾面前。”
“至于所謂的‘風月片’,我認為這是一種帶有偏見的標簽。”
他側過頭,看了一眼身邊的歐陽磊。
“歐陽磊導演,是一位對電影藝術有著極致追求的創作者。”
“他在這部電影里,想要探討的是人性深處的**與掙扎,是封建禮教對人性的壓抑與扭曲。”
“這其中,有情,有欲,更有深刻的思考。”
“如果僅僅因為題材,就將其簡單地歸為‘風月片’。”
“我想,那不僅是對創作者的不尊重,更是對藝術本身的狹隘理解。”
旁邊的歐陽磊聽到他這番話,都愣了。
有嗎?
我有考慮過這些嗎?
我們不是為了搞錢嗎?
這張昱,現在怎么這么會說話了。
不過聽起來,還真像那么回事。
歐陽磊不自覺地,挺了挺胸膛,頭也抬高了幾分。
張昱的話還沒說完,他目光掃過全場。
“藝術的探討,不應該被偏見所束縛。”
“我希望大家能走進影院,看完這部電影,再來評價它。”
“至于我對社會造成的影響,那就讓社會去評論吧。”
“我說了,也不算。”
一番話,說得不卑不亢,擲地有聲。
既維護了自己,又拔高了電影的立意,還順帶捧了導演。
現場先是短暫的沉默。
隨即,爆發出一陣雷鳴般的掌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