系統(tǒng)元寶開心得嗷嗷叫喚:“哇塞,宿主,咱們積分破千啦,一下子入賬這么多,你真的好厲害?。。。?!”
江明棠也很開心,按1萬積分百億補貼換算一下,十個億已經(jīng)到賬了。
“低調(diào)。”
元寶激動之余,也有些不理解。
宿主剛才對陸遠舟說的話,聽著就跟刀子似的,鋒利無比,它看他眼淚都快下來了,怎么好感度還能增長這么多呢?
“元寶,你記住,這世上但凡深刻的感情,愛也好,恨也罷,一定是伴隨著痛的?!?/p>
因為失之交臂,因為原本有機會得到,因為原本她是喜歡他的……
這些事一樁樁,一件件,都會催發(fā)陸遠舟心中對她的喜歡,牽扯他的心緒,令他心痛,也會使這份感情,愈來愈深刻。
元寶鄭重應(yīng)了一聲,把宿主的話,牢牢記住。
“不過,宿主,你根本沒有去偷看過陸遠舟嘛,那天你明明是跟江時序去逛街的,剛才還說的跟真的一樣。”
“這叫戰(zhàn)略,人生如戲,全靠演技,反正陸遠舟又不知道,他現(xiàn)在指不定怎么腦補呢,要不然咱們能掙到這么多積分嘛。”
“好好好,宿主說的都對,你最厲害了。”
……
等上了馬車,朝著回家的方向行去時,江明棠早已經(jīng)恢復了那副清淡模樣,絲毫沒讓江時序看出來,她方才演了一出大戲。
江時序問她:“你剛才跟陸遠舟說什么了?”
居然跟他獨處了這么久,有什么可說的。
江明棠:“不過是告訴陸小侯爺,前塵如夢,不必在意,日后不要時時同我道歉罷了?!?/p>
“他本就對不住你,我看他該道歉到死才是?!?/p>
江時序現(xiàn)在看陸遠舟極其不順眼:“先不提婚約的事,要不是他陸家與封家祖輩有仇,世代不和,又怎么會連累你被封慶山一起辱罵?!?/p>
偏偏她以后還要嫁進陸家,嫁給陸淮川。
想到這里,他更覺得腹腔內(nèi)如同一把火在燒。
不過面對江明棠的柔聲安撫,他生生忍住了,長吐出一口氣,不再言語,算是罷休。
車廂內(nèi)頓時安靜下來,江明棠也看出他的火氣,有意重找話題。
“對了,兄長,你剛才說陸家與封家有世仇,這仇怎么結(jié)下的?”
她本是無聊一問,但江時序下意識就認為,她是想著遲早要嫁給陸淮川,提前了解下陸家的事。
江時序閉了閉眼,緩和了語氣道:“這事兒要從前朝說起?!?/p>
前朝皇帝昏庸,各地勢力均揭竿而起,征討暴君,其中河洛之地以封家跟陸家的勢力最盛。
陸家欲與封家聯(lián)姻,強強聯(lián)合,共謀江山,但是被封家給拒了,理由是封氏世代簪纓,憑自己也能打進上京,取暴君山河,看不上陸氏粗莽武夫出身。
這把陸氏高祖氣的夠嗆,發(fā)話以后陸氏不得與封氏通婚,不然就視作叛祖。
“唉?封氏原來這么厲害?”江明棠驚訝,“可我剛才聽陸小侯爺罵封慶山是馬奴后人,還說什么封氏家主罔顧人倫,這又是怎么回事?”
聽到罔顧人倫四個字時,江時序深深看了一眼江明棠。
在她的好奇催促下,他才繼續(xù)說道:“戰(zhàn)亂之下,哪有家族能一直鼎盛,到了后期,封氏內(nèi)部出了矛盾,新任家主又無智謀,漸漸走向了落敗?!?/p>
而彼時,京中的皇族開始反攻,把曾經(jīng)高舉叛旗的地方勢力,一個個收復,很快就輪到了封氏所在的河洛。
封氏怕自己被滅,與陸氏又有仇,于是只能尋求別的盟友,恰逢一州之隔的洪氏有意結(jié)盟,兩族家主就約在封家見面。
那洪氏家主貪財好色,到了封家后,在酒席之中,醉意朦朧間看上了封家的一個美貌婢女,于是開口討要,封氏家主為了結(jié)盟,慷慨地把人送他了。
“問題就出在這兒,前朝時妾室地位與家妓無異,甚至于經(jīng)常有主家把妾室叫出來招待客人的,洪氏家主討要的那個婢女,其實是封氏家主的妾?!?/p>
那美貌婢女隨洪氏家主回去之后,又做了他的妾,約莫兩個月,就查出了身孕。
洪氏家主年近三十,膝下卻無子嗣,知道此事后大喜過望,把那妾室看得如珠如寶,還說若她生下兒子,就讓她當平妻。
這可把正室洪夫人氣壞了,為了守住自己的權(quán)益,她直接去母留子,生產(chǎn)當日害死了妾室,把孩子抱到自己名下,當做親生嫡子來養(yǎng)。
洪家主雖然生氣,卻拿聯(lián)姻的妻子沒辦法。
之后封洪兩家共同抵抗新君,自立山頭,也算過了十幾年富貴日子。
然而好不容易穩(wěn)定些的江山,又搖搖欲墜,戰(zhàn)亂再起,各地勢力紛紛起復,這次以夙陽裴氏為主,一路從南地攻入上京。
而裴氏行軍,必取河洛。
在這般前情下,封家與洪家又聯(lián)系起來了。
洪家就那么一個嫡子,封家主就把自己嫡親女兒嫁了過去,聯(lián)合姻親共抗裴氏。
但裴氏勢如破竹,很快攻破了洪家,洪老家主也在戰(zhàn)亂中身亡,于是洪家僅有的那個嫡子,成了新任家主。
為求自保,他帶著洪氏所有的力量,投奔了岳家封氏,但很快封氏也向裴氏稱臣,裴氏家主做了新的皇帝,就是當今天子的祖輩。
新君登基,各地勢力也被重新分割,封家勢弱,洪家更是微末,兩家因此徹底融合,洪家主直接做了贅婿,但他時刻想著光復洪氏,于是他急著想跟妻子生一個封姓血脈的孩子,來跟封家其余人爭權(quán)。
可令洪家主沒想到的是,他與妻子身體都很好,卻很難受孕,就是懷上了,也都莫名流掉了,根本保不住。
再加上他對夫人情深義重,就算與別的女人生孩子,又不可能繼承封氏,因此一直沒有納妾。
馬車里,江時序的聲音緩緩。
“洪家主找了很多名醫(yī),來給自己跟妻子看病,卻一直無果,直到有一天,他遇到了一位江湖郎中,那郎中見他夫妻倆相貌竟有些相似,提出了個大膽的猜想,又用了秘法,驗證了這個猜想?!?/p>
說到這里,江明棠已經(jīng)明白了。
很明顯,洪氏老家主討要回去,又懷孕的那個美貌妾室,當時懷的孩子不是他的,是封氏老家主的。
而多年后,在機緣巧合之下,這個孩子,娶了封氏老家主的女兒。
江時序看了她一眼,眸底情緒意味不明:“你也猜到了吧,洪家主與他夫人,是同父異母的親姐弟?!?/p>
那妾室摸不清自己懷的孩子,到底是誰的,就算猜到了,為了求生,也不敢說,洪夫人為謀私利,算是把唯一一個知情人給殺了。
于是造化弄人,惹下這么一樁孽緣。
得知真相的洪家主幾欲崩潰,為了防止事發(fā),他不得不設(shè)計讓妻子假孕,并找了個孩子,冒充親子,以此為突破口,慢慢侵吞封家。
誰知道大業(yè)將成之際,這孩子的身世被人揭穿了,就在封家要把他們夫妻倆趕出家門時,洪家主爆出了自己的身世。
一夜之間,他成了封家合情合理的繼承人,順利成為下一任家主。
但他的妻子,卻因受不住這打擊瘋了。
他數(shù)十年如一日對妻子好,并沒有休妻,也沒有再娶,而為了讓這個瘋婆子騰出家主夫人的位置來,族親們設(shè)計了她的“意外身亡”,他知道真相后,殺光了族親,最終抱養(yǎng)了侍奉他多年的馬奴的孩子。
這個馬奴之子,長大后成了封氏新任家主,也就是現(xiàn)任封家老太爺,封慶山的祖父。
這就是陸遠舟罵封慶山馬奴后人的原因。
“這么說來,陸小侯爺?shù)挂矝]罵錯。”江明棠聽完這一出大戲,忍不住搖了搖頭,“封老家主跟他妻子,其實完全沒有必要走到這一步的,若是我的話……”
江時序沒料到會聽見這樣的評價,眸底驚詫:“若是你,你會如何?”
他忽然很想知道,若是她面對如此有違人倫之事,江明棠會作何反應(yīn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