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升級之后,元寶對各個目標人物的動向把控,也越來越詳細了。
它很快就把查到的情況告訴了江明棠。
“宿主,慕觀瀾確實受了不輕的傷,但死肯定是死不了,你盡管放心。”
聞言,江明棠微微松了口氣。
死不了就行。
她的財產絕對不能少一分錢!
她重新坐下,將剛才著急撒出去的墨水弄干凈,分析著情況。
前腳有人上奏,說承安郡王圍城之戰另有隱情,乃是被人所害,后腳遺孤小郡王就被刺殺,有兩種可能。
要么,兇手著急了,想要斬草除根。
要么,是幕后策劃這一切的人,設下的陷阱,用來釣魚的。
江明棠比較傾向于后一種。
且不說慕觀瀾根本不是小郡王,就算他是,當年圍城之戰發生時,他還沒出生呢,兇手針對他,沒多大意義。
如果是第二種情況,這件事就跟祁晏清,以及裴景衡脫不開關系。
但江明棠還想到了另一點。
真正的承安小郡王,是江時序。
如今假貨遇險,以威遠侯的性子,只怕更會覺得京中危機重重,就更沒可能把兒子的身世爆出去了。
那她剩下的1點好感度,什么時候能拿下?
江明棠皺眉。
不行。
她要想個辦法,引導一下江時序追查身世的方向。
順帶再激一激威遠侯,早點曝光真相。
這樣,她的六個億才能盡快到手,免得夜長夢多。
靖國公府。
此時此刻,祁晏清坐在廊下,看著桌案上,耳朵蔫了一只的貍奴糖畫,冷著臉訓斥小廝。
“讓你好好保存,怎么這么點時間也留不住?才幾天就化了?”
祁晏清很生氣。
江明棠那個小氣鬼,好不容易送他件獨一無二的禮物,結果居然化了。
當初他買的時候,那攤主分明說過,用冰鎮著,能保存好久。
小廝告罪,有苦難言。
這糖畫兒是主子除夕那天拿回來的,命他好好存放。
他一直拿紙包住,用冰凍著,存在錦盒里,但這十來天里主子時不時要拿出來,也不吃,就光看,能不化嗎?
而且這貍奴只化了一只耳朵而已,小廝覺得自己已經做的非常好了。
但祁晏清不聽。
江明棠用一個糖畫,就換了他一盞千金彩燈,他突然發現自己虧大了。
不行,他要找補回來。
“你帶上糖畫,去一趟威遠侯府,找江家大小姐。”
祁晏清吩咐道:“就說它化了,讓她給我換件新年禮物。”
小廝領命:“是。”
“等等。”
祁晏清又叫住了他:“她要是換的是吃食,你就說不要,再換一件。”
“是。”
“等等,”他瞇了瞇眼,“茶也不要。”
“是。”
“先回來!”
小廝:“……”
世子爺,您能不能一次性說完?
祁晏清最后道:“你就跟她說,要能長時間保存的。”
“是。”
見小廝不動,他奇怪道:“你怎么還不走?”
小廝試探性:“您,沒有別的吩咐了?”
別一會兒他剛走出去,又把他叫回來。
“沒了,快去吧。”
祁晏清揮了揮手,小廝立馬利落地往外跑,結果還沒出門,又被叫住了。
“慢著!”
小廝:“……世子爺,您說。”
祁晏清想了想:“你再叫幾個人,把私庫里前幾年,我從天香樓贏回來的彩頭花燈,全都帶過去給江家大小姐。”
他多送點,江明棠應該會給他換個更好點的回禮吧?
比如說,玉佩,鐲環,簪子?
又或者,荷包之類的東西。
雖然陸淮川也有個她做的荷包,上面繡工丑得讓人想吐。
但是呢,如果江明棠非要也送他一個的話,他也不是不能勉為其難的收下。
“還有,”祁晏清指了指小廝手上的東西,“把糖畫給我。”
萬一拿過去,她不還給他了怎么辦?
這可是江明棠頭一次單獨送他的禮物。
他得好好留著。
以后每逢佳節,他給她送一次禮,就要拿出來嘲笑她摳搜一次。
小廝:“是。”
這一回,他終于得以出門去。
待人走后,祁晏清小心地把那糖畫放回了錦盒之中。
他看著那耳朵蔫掉一只的貍奴,不知怎地,又想起江明棠來。
她說這貍奴像他。
其實他更覺得,像她。
漂亮,高貴,帶著淡淡的傲氣,又多幾分漫不經心,似乎一切都盡在掌握之中。
眼下耳朵蔫了一只,看起來竟然有點委屈。
可惜的是,江明棠可不會對著他委屈求憐。
她總是一張嘴,就能氣死他。
后側的墻頭上,隱約有細碎的石子聲,祁晏清手一頓,將錦盒蓋上,妥善收到一旁,整個人也隨之變得冷漠,仿佛在一瞬間,就被冰封住了一般,沒有溫度可言。
他輕輕揮了揮手,為自己斟茶。
幾息之后,有人悶痛的哼聲響起,院落之中突然就多了兩個護衛,他們面無表情,將人押了過去,在主子的示意下,悄然無聲地再度消失。
慕觀瀾拍了拍剛在地上沾染的殘雪,毫不客氣地往椅子上一靠。
“靖國公府的暗衛,果然名不虛傳啊,我可是連屏息斂氣,用最輕的動靜翻進來的,這也能抓到我。”
祁晏清抿了一口茶,淡聲道:“下次再敢這么干,我保證你死無全尸。”
聞言,慕觀瀾嗤笑一聲:“我就是不這么干,祁世子不也沒打算讓我活著嗎?”
說著,他指了指自己,聲音里帶了些冷意:“那些刺客差一點點,就刺中了心口,我可就真死了。”
“祁世子,演個戲而已,用不著這么認真吧?”他微微前傾,“怎么,你還真想借機殺了我?我要是死了,可就沒人能幫你們冒充小郡王了。”
“你該慶幸你還有點用,不然那天我會讓你直接魂斷當場。”
祁晏清看向他的眼神,幽冷而又狠厲:“這只是小小的警告而已,再敢易容去接近江明棠,死的就不只是你一個。”
慕觀瀾噙著的笑微僵。
果然,祁晏清一直在派人盯著他的一舉一動。
怪不得在給威遠侯府看診之后,他開在長平街的草堂,還有其余據點,第二天就莫名其妙被官府查封了。
他玩味地開口:“怎么,世子打算用千機閣所有部下的命,再警告我一次?”
“我知道你不在意那些人,就算我把他們殺了,你眉頭都不會皺一下。”
祁晏清聲音清寒:“可如果,我把你師父從地底下刨出來……”
“祁晏清!”
慕觀瀾臉色驟變,眸色瞬間變得陰狠而又毒辣:“你敢!”
“我有什么不敢的?”
面對暴怒的慕觀瀾,祁晏清連眼睛都不眨一下:“你師父死了這么多年,在地下也挺寂寞,正好我讓她上來,再看看人間風光。”
他眼眸微抬:“順帶見一見她最愛的兒子陸淮川,也算是成就一樁好事。”
這話一出,慕觀瀾就知道,祁晏清已經完全查明了他的底細。
祁晏清冷冷地看著他:“我早說了,不許你靠近江明棠,既然不長記性,就要付出代價。”
慕觀瀾咬牙,他忍著怒,嘲諷說道:“世子還真是一怒為紅顏啊。”
“你想多了,我說過,是為了東宮大業……”
“祁晏清,別嘴硬,你到底為的是什么,你心里清楚。”
慕觀瀾輕蔑一笑:“你這么喜歡江明棠,怎么沒去向佳人表明心跡?”
還不等他回答,他便做出恍然大悟的模樣:“哦,我忘了,大美人兒早就定親了,人家有未婚夫,還很喜歡他,世子你一點機會也沒有,就算為她做這么多,人家也不理你,嘖嘖嘖,真可憐啊。”
“不過等以后她嫁給了陸淮川,生兒育女,世子你完全可以穿上女裝,冒充奶娘上門去給她帶孩子嘛,這樣能時刻得見佳人,多好啊。”
祁晏清瞳孔一縮:“你找死。”
話音剛落,茶杯被他以強勁的掌力擲出,直沖慕觀瀾襲去!
察覺到那股凜然殺意,慕觀瀾眸中冷凝,果斷避開,但卻有些來不及,還是被鋒利地邊緣擦傷。
錯身而過的茶杯,如刀一般釘在廊柱上,他白玉般的臉上,瞬間多了一道淺淺的傷口。
細碎的血珠濺出,慕觀瀾卻不以為意,隨意擦掉,露出個笑:“世子,下手真狠吶。”
見祁晏清盯著他,他擺了擺手:“算了,世子一片真心,值得我敬佩,方才是我失言。”
說著,他問道:“不過世子就沒想過,把佳人搶過來嗎?難道你真要眼睜睜看著她嫁給陸淮川?”
他重而落座:“換成是我,可做不到這點。”
“關你什么事?”祁晏清不耐:“沒別的事就快滾。”
少在他面前礙眼。
“如果世子想把人搶過來的話,我倒是能幫得上忙。”
慕觀瀾似笑非笑地看著他:“南疆有一種蠱蟲叫纏情,我剛好會煉,若是世子用心血喂養蠱蟲,再把子蠱下在江明棠身上,她就會對你死心塌地。”
“什么陸淮川,劉淮川的,她通通都會忘掉,以后眼里只看得見你,此生此世只愛你一人,世子,要不要試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