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芳華沒有理會這場鬧劇,她正專心的干著活。
雖然這具身體有些瘦弱,但是耐力還不錯。
一上午的時間很快過去了。
雖然已經(jīng)是十月入秋,但海東這邊中午的太陽曬到身上,還是有種火辣辣的感覺。
“歇會兒吧,都喝口水。”李冬梅招呼著。
宋芳華直起腰,擦了擦額頭的汗。看著身后已經(jīng)被清理得干干凈凈的一壟地,心里竟然生出幾分成就感。
“芳華,你真厲害,干得比我都快。”徐婉秋累得小臉通紅。
“熟能生巧。”宋芳華遞給她水壺,“喝點水。”
就在這時,遠處的小路上走來幾個人。
為首的是個穿著軍裝的男人。
他身后跟著兩個小戰(zhàn)士,還抬著個籮筐。
“林隊長,忙著呢?”
林天祥聽到動靜,趕忙迎了上去,“喲,王政委,您怎么親自過來了?是有啥指示?”
來人不是別人,正是王啟明。
“沒啥指示,聽說咱們村里來了批新知青,我代表部隊來看看大家,順便送點慰問品。”王啟明的目光在知青堆里掃了一圈。
然后揮了揮手,讓小戰(zhàn)士把籮筐放下。
里面裝的是一些海帶和幾個大西瓜。
“哇。是西瓜。”
知青們眼睛都亮了。這天氣,能吃上一口西瓜,簡直是神仙日子了。
王啟明笑著說:“大家辛苦了,這是咱們部隊自己種的,帶來給大家解解渴。”
“謝謝首長。”大家異口同聲地道了謝。
林天祥趕緊招呼大家分西瓜。
趁著大家吃瓜的功夫,王啟明突然走到了宋芳華的面前。
“你是宋芳華同志吧?”
宋芳華有些詫異,放下手里的西瓜皮,站起身,“我是。首長好。”
“不用這么客氣,叫我王政委就行了。”王啟明上下地打量了她一番,見這姑娘雖然穿著樸素的勞動布衣裳,滿身是汗,但眼神清亮,不卑不亢,心里暗暗點頭。
比那個宋麗麗強多了。
“宋同志,聽說你是江城來的?”
“是。”
“那你認不認識一個叫宋麗麗的?”王啟明試探著問。
宋芳華心中一動,原來如此。
“認識,她算是我的妹妹吧!”
“算是?”王啟明疑惑地問道:“是這樣的,宋同志,我是看了你們這批知青下鄉(xiāng)的資料,湊巧看到你戶口資料那的資料,跟宋麗麗是一樣的,所以過來問問。”
“嗯,算是,我從小被抱錯了,也是剛回到家沒多久,就下鄉(xiāng)來建設祖國了。”宋芳華簡單地說了下。
王啟明點點頭,“那可真是巧了,她昨天也到了島上,現(xiàn)在就在家屬院住著呢,以后你們姐妹倆離得近,也能互相照應。”
宋芳華聽到這話,心里冷笑一聲,照應?不互相捅刀子就不錯了。
但她嘴上還是客氣地說道:“是挺巧的,不過她是來隨軍的,我是來插隊的,身份不一樣,怕是也沒多少機會見面。”
這話直接把自己撇得干干凈凈的。
王啟明是個聰明人,一聽這話音就知道這姐妹倆關系不咋的。
“宋同志覺悟很高嘛。好好干,咱們海島建設就需要你這樣的年輕人。”
王啟明面上不顯,但心里覺得還是得好好的去查查宋家到底是怎么回事了。
王啟明走后。
徐婉秋湊過來好奇地問,“芳華,那個首長跟你說了什么啊。”
“沒什么,聊聊家常。”宋芳華拍了拍手上的土,“走吧,干活了。”
而在幾公里外的部隊家屬院里。
宋芳華正坐在嶄新的紅磚房里,看著屋里簡單的陳設,一臉的嫌棄。
“這破房子里,連個沙發(fā)都沒有就算了,你們這中午還給我弄這些清湯寡水的菜?這是人吃的嗎?我要吃紅燒肉。”
陳大力是來送午飯的,卻沒想到一來就被抱怨了一通。
“宋同志,食堂今天沒有紅燒肉。”
“沒有就去做啊,你是死人啊?”宋麗麗把手里的茶杯往桌子上一摔,“我告訴你,我可是團長夫人,你要是伺候的不好,我就去跟你們政委告狀,說你虐待軍屬。”
陳大力深吸了一口氣,把飯盒放到桌子上然后說了句,“做不了,大家吃的都是一樣的,沒人搞特殊,我也做不了做,宋同志要是想吃,就去跟政委反映吧!”
說完這句話,陳大力轉身就走了出去。
他怕自己再待下去,會忍不住動手打人。
宋麗麗被甩了臉子,直接把茶杯都砸了出去。
她看著這空蕩蕩的屋子和清湯寡水的飯菜,心里感覺到了一陣煩躁。
雖然房子是要到了,但是這日子卻跟她想的完全不一樣。
房子雖然是新的,但是里面的家具就是一些簡單的破桌椅板凳。
陸青野又在醫(yī)院。她自己一個人在這兒,除了這個木頭一樣的小陳中午會給她送飯外,她連個說話的人都沒有。
“不行,我得出去轉轉。”
宋麗麗站起身,對著鏡子補了補口紅。
宋麗麗從家屬院出來后,一路上昂著頭,就像一只開屏的孔雀。
她身上穿著一身嶄新的衣裙,腳上穿著白色的小皮鞋,和周圍穿著樸素軍裝或者是勞動布衣裳的軍嫂們比起來,簡直就是兩個世界的人。
家屬院不大,周圍的房子都是一樣的紅磚房,因為是剛到中午,路上還能聞到各家各戶飄出來的飯菜香味。
“哎,你看,那就是陸團長那個新來的對象吧?”
“長得是挺好看的,就是看著不像個過日子的人。”
“可不是嘛,我聽說啊,人一到醫(yī)院,知道陸團長腿動不了了,當場就鬧起來了,又要房子又要錢的,還說不伺候人。”
“真的假的?那陸團長也太可憐了,為國家受了傷,回來還要受這女人的氣。”
幾個正在門口擇菜的軍嫂壓低了聲音議論著。
“一群沒見識的土包子。”宋麗麗小聲地嘟囔了句,沒敢大聲嚷嚷。
要是男人,她那一哭二鬧三上吊的招式還有用,但這些都是女人,再加上人多,宋麗麗就不敢鬧騰了。
畢竟女人們要是打起來,可沒人讓著她。
這邊的宋麗麗欺軟怕硬。
另一邊,海角村那邊也鬧騰起來了。
宋芳華她們吃過飯后,剛到了地里。
就有個四十多歲的漢子,滿臉憤怒地跑了過來。
“你們咋弄得地頭上的那堆草?里面有毒草,把我們家羊給毒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