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干農(nóng)活的眾人紛紛朝著地頭上望去。
“你這女娃娃咋干活的?讓你抱個草都能出岔子?那可是我們家唯一的草,還指著它下崽賣錢呢!現(xiàn)在被你毒死了,你說怎么辦吧?”
王娟聽到漢子這么說,嚇得懷中抱著的草都掉了,“我......我不知道啊!我就是把他們拔下來的草抱到地頭上去,誰知道里面有毒草。”
“你不知道?隊長家的沒跟你們說,那種開紫色小花的草有毒嗎?拔下來要單獨放嗎?”那漢子氣沖沖地質(zhì)問。
王娟的臉唰地一下白了。
她想起來了,早上李冬梅確實示范過,還特意指著一種開著紫色小花的草,告誡大家這草牛羊吃了會中毒,要扔到另外一邊去。
可是她當時光顧著嫌臟嫌累,根本就沒往心里去,抱草的時候也是隨手一堆,哪里還分什么毒草不毒草。
“這跟我有什么關(guān)系,肯定是她們拔草的時候沒分。”王娟面上不顯,心里已經(jīng)慌成一團了。
那漢子一聽氣沖沖地就朝著宋芳華幾人走去。
“都怪你們,你們賠我羊崽子。”
宋芳華站起身說道:“大叔,我們拔草都是按照李嬸子說的那樣分開的。”
怕漢子不信,宋芳華又指了指地上,果然,幾人身旁的草都是分為兩堆的。
“對啊,大叔,我們都仔細檢查過的肯定沒丟錯。”劉園園也解釋道。
那漢子看了看地上分得清清楚楚的兩堆草,又看了看宋芳華幾人認真的表情,一時間也不好再說什么。
可王娟看到后卻急了,這要是找不錯她們的錯處,那就得她賠了,她可沒錢。
“誰知道你們上午是不是分好的,大叔,肯定就是她們拔草的弄混了。”王娟的不依不饒,讓漢子再次產(chǎn)生了疑惑。
就在這時李冬梅和林天祥兩人也被人喊了過來。
王娟一看他們來了趕緊推卸著責任。
宋芳華像看白癡似的看了眼王娟說道:“大隊長,草我們是分好的,至于王娟說的,你們可以看看剛才她抱的草。”
宋芳華指了指剛才王娟因為恐慌掉在地上的那一抱。
眾人隨著目光望去,那堆草里,摻雜著紫色的小花。
事情瞬間就真相大白了。
王娟被嚇得往后退了兩步。
“你個城里的娃娃,干活不上心就算了,還說謊。大隊長你今天得給我做主,這錢她肯定得賠。”
“大隊長,我不是故意的,我真的不是故意的。再說了,誰讓你抱草去喂羊的?”王娟委屈巴巴地開始推卸著責任。
心里又記恨上了宋芳華一把,要是她們剛才承認自己分錯了,自己怎么還會受這委屈?
她完全就沒想過,自己做錯了事情,別人為什么要幫她承擔責任。
“我們村子一直都是這種規(guī)矩,地里的草喂羊,不浪費一丁點。”劉海生氣哄哄地說道:“我那羊可是值二十塊錢的,你今天要是不給個說法,我就去公社告你。”
“二十塊錢?你搶呢?”王娟也顧不上委屈了,她身上哪有二十塊錢?來的時候家里就給了幾塊錢,現(xiàn)在身上也只剩下三塊多了。
林天祥看著兩人嘆了口氣,“這樣吧,王娟同志這個月的工分全扣了,剩下的錢從以后的工分里慢慢扣。”
“不行!”王娟尖叫起來,“我這個月的工分要是扣了,我吃什么?”
“那你說咋辦?”林天祥也有些不耐煩了,“你害死了人家的羊,總得賠吧?”
宋芳華站在一旁,冷眼看著這一切。王娟這種人,就是欠收拾。
早上李冬梅交代得那么清楚,她偏偏不聽,現(xiàn)在出了事又哭哭啼啼的。
“婉秋,要不你借.....”
“要不這樣吧?”宋芳華直接打斷了王娟想要借錢的話,“王娟同志這個月的公分扣了,剩下的錢讓她家里給寄過來。”
“對對對,王娟,你讓你家里給你寄點錢。”
大家一聽這主意不錯,紛紛點了點頭。
王娟卻氣憤地看著宋芳華,“宋芳華,你少在這兒說風涼話了。”
“我這不是在幫你想辦法?”宋芳華淡淡的說道:“不然你打算怎么辦?人家老鄉(xiāng)養(yǎng)個羊不容易,你就打算一直欠著?”
“你......”
“行了,就這么辦,王娟同志,你今天下午就寫信回家要錢,一個星期內(nèi)必須把錢寄過來。這個月的工分全扣,下個月開始,每個月扣你兩塊錢,直到扣完為止。”林天祥直接拍了板。
“我......”王娟還想反駁。
“你要是不滿意,就跟著海生去公社吧!這事我就管不了了。”林天祥不耐煩地看著王娟。
剛來第一天,活還沒干呢,就開始惹事情了。
“行了,都散了吧,繼續(xù)干活。”林天祥揮了揮手。
村民們陸陸續(xù)續(xù)地散開了,但是議論聲還是不斷的傳來。
“這城里來的娃娃,真是不讓人省心。”
“可不是嘛,以后得離她遠點,省得被連累。”
王娟站在原地,臉色青一陣白一陣的,恨恨地瞪了一眼宋芳華,捂著臉就往知青點跑去。
徐婉秋有些擔心,“防滑,王娟不會出什么事情吧?”
“放心吧,她這種人比誰都惜命。”宋芳華蹲下身繼續(xù)拔草。
劉園園和吳瑤對視了一眼,也沒說什么,繼續(xù)干起了活。
時間很快就過去了。
隨著李冬梅吆喝了一聲,“收工了~”
所有人都直起酸痛的腰,三三兩兩地開始往村里走。
宋芳華和徐婉秋也收拾好東西,跟在人群后面。
干了一天的活,宋芳華只覺得渾身上下像是散架了似的,跟早晨剛開始干活時候的感覺完全不一樣了。
看來,還是得趕緊想辦法賺錢,不然要是一直干農(nóng)活,那每天的農(nóng)活都夠她喝一壺的了。
“這農(nóng)活可真累人,芳華,咱們晚上吃點啥?”徐婉秋揉著腰說道。
“吃小黃魚吧!”
鍋還沒弄好,中午兩人就是借的李嬸子家的鍋,做的午飯。
兩人剛走到家門口,就看到一個半大的小子坐在門檻上,腳邊還放著一口嶄新的大鐵鍋。
“你們是宋知青和徐知青吧?”那小子看到她們,有些靦腆地撓了撓頭,“我是李二牛。嬸子讓我把鍋給你們送過來。”
“辛苦你了,二牛同志,還得麻煩你幫我們把鍋給放上。”宋芳華說著就打開了院門。
李二牛扛著鍋跟著走了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