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沐大和許小蘭正吵到白熱化,陳光明咳嗽一聲,走了過去。
許小蘭瞥見走過來的陳光明,眼睛突然一亮,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嬌滴滴地道:“陳鎮(zhèn)長!你可算來了!俞沐大故意刁難我,你快幫我說句話,讓他先放我們開工,整改的事我慢慢弄還不行嗎?”
她又壓低聲音,“咱們也算**一刻值千金了,你幫幫忙。你要是不喜歡我,我把我妹許小紅介紹給你,還在讀大學(xué)呢,你看......”說罷從手機(jī)上找出一張照片來。
“陳光明,你幫了忙,我們姐妹倆一起伺候你......”
陳光明瞅了一眼手機(jī)上的照片,是一個二十多歲的女孩,模樣和許小蘭有幾分相似,該凸的地方凸,該凹的地方凹,和許小蘭一臉風(fēng)塵不同,許小紅滿臉純真。
陳光明側(cè)身避開,沒好氣地道:“許小蘭,你剛才說,我馬上就要完蛋了?”
許小蘭沒想到這話被陳光明聽了去,尷尬地說,“我那是咋唬俞沐大的......”
陳光明冷冷地道,“許總,俞主任是按規(guī)定辦事。安全和賠償?shù)氖聸]解決,開工絕無可能。”
許小蘭的火氣“噌”地竄了上來。她三番兩次勾搭陳光明不成,心里就憋著一股氣,又看見陳光明身邊站著兩個漂亮女人——
付雁穿著利落的沖鋒衣,頭發(fā)束成高馬尾,眼神清亮帶著銳氣;劉一菲則是一身白襯衫配卡其褲,氣質(zhì)清冷,這兩個女人,隨便一個都比自己要強(qiáng)幾分。
許小蘭心里的醋壇子徹底翻了,雙手往腰間一掐,刻薄話像連珠炮一樣砸出來:“陳光明,我算看明白了!不是俞沐大刁難我,是你壓根不想讓我好過!”
“你也不是什么好鳥,出門還帶著兩個女人,是不是想玩一王二后呀?”
“你胡說八道什么!”付雁當(dāng)即炸了毛。她本就看不慣許小蘭撒潑耍賴,此刻見她把臟水潑到自己和劉一菲身上,哪里還忍得住?往前一步擋在兩人身前,杏眼圓睜。
“許小蘭,說話講點道理!陳光明拒絕你是因為你不合規(guī)矩,跟我們有什么關(guān)系?自己沒本事解決問題,就把賬算到別人頭上,還往女人身上潑臟水,你不覺得害臊嗎?”
“我害臊?”許小蘭像是聽到了天大的笑話,捂著肚子笑了兩聲,“我看害臊的是你們!仗著年輕漂亮就黏著男人,正事不干,就知道挑撥離間!”
“閉嘴!”付雁的聲音陡然拔高,額角的青筋都跳了起來,“你礦上的安全隱患擺在這兒,賠償款拖著不給村民,為了錢連良心都能賣,還有臉說別人?”
“你罵誰沒良心?”許小蘭被戳到痛處,猛地沖上來就要廝打付雁,卻被俞沐大帶來的兩個工作人員死死按住。
許小蘭掙扎著,頭發(fā)散亂下來,遮住了半張臉,“陳光明,我知道你看不上我,但金礦停工一天,多少人等著吃飯?你是不是就見不得我們這些人好過?”
“許小蘭,”陳光明聲音不大,卻帶著不容置疑的威嚴(yán):“要么按規(guī)定整改、付清賠償款,要么就等著吊銷開采許可。至于其他的廢話,少說一句,對你沒壞處。”
又對俞沐大說:“繼續(xù)按流程辦,有什么問題隨時聯(lián)系我。”說完,他看了看付雁和劉一菲,“咱們?nèi)ド厦┐濉!?/p>
三人轉(zhuǎn)身往外走去,身后還傳來許小蘭氣急敗壞的咒罵聲。
走著走著,付雁突然撲哧一聲笑了。
劉一菲問道,“你笑什么?”
“許小蘭說咱們一王兩后,陳鎮(zhèn)長,你有沒有考慮一下......”
劉一菲臉上飛起兩片紅暈,陳光明卻裝著沒聽見,快走幾步,試圖甩開付雁。
付雁見狀,存心調(diào)侃陳光明,又跟了上去,跳起來把手搭在陳光明肩膀上,“喂,老陳,你可憐可憐我們姐妹倆,考慮一下嘛......”
她在陳光明耳朵邊哈了一口氣,半是挑逗半是玩笑地道,“我甘愿做小,你先娶了劉一菲,然后再來接我......”
陳光明被這個精靈古怪的女子挑逗得,心臟狂跳不止。還是劉一菲拉開了付雁,“你別搗亂了,陳鎮(zhèn)長不是那樣的人。”
付雁小聲嘟囔道,“碰到好男人,就要主動出擊,你老這么矜持干嘛......”
好在上茅村很快到了。
陳光明先去礦渣山那里看了看,果園里的淤泥還在,但淹沒的房子的淤泥,已經(jīng)清理出來了。村民們正在拆掉舊房建新房,看見陳光明,村民們都熱情地打招呼。
陳光明問道,“年前能搬進(jìn)新房嗎?”
“能!陳鎮(zhèn)長給我們發(fā)賠償款了,使使勁,年前肯定能住進(jìn)來。”
陳光明微笑著說,“那過年的時候,我要來看看。”
村民們笑著說,“到時候我們請陳鎮(zhèn)長來喝酒。”
有一個村民瞅著劉一菲和付雁,開玩笑道,“陳鎮(zhèn)長你一定帶著媳婦來。”
又有一個說,“這兩個都這么漂亮,不知道是哪一個。”
一個膀大腰圓的女人說道,“肯定是劉鎮(zhèn)長,要胸有胸,要屁股有屁股,好生養(yǎng)。”
一個男人搖頭,“還是那個記者好看,腰細(xì)細(xì)的......”
“陳鎮(zhèn)長,要不這兩個,你一起收了吧......”
村民們哈哈大笑起來,陳光明帶著兩個美女落荒而逃。
陳光明在村委會找到茅大山,茅大山正在給支部一班人開會,看見陳光明三人進(jìn)來,急忙迎接。
茅大山拖過一條長凳,這條長凳正好能坐三個人,陳光明坐中間,劉一菲和付雁分別坐他兩邊,陳光明被兩個女人擠著,越看越覺得茅大山是故意的。
茅大山匯報了補(bǔ)償款分配情況,村民自救進(jìn)展,最后為難地說,茅山礦那四十萬還沒到,村民們心里都惦記著。
陳光明安慰道,“你放心,這筆錢跑不了。他吳坤元不給,我想辦法給你們解決。”
陳光明又問起那片蘋果園,村里是怎么打算的。
茅大山說,“果園全部被淤泥淹了,蘋果樹也死了,全部清出淤來,再種果樹,成本挺大,我們還沒想好怎么辦呢。”
陳光明沉吟了一會兒,說出他思索幾天的辦法,“我有個想法,這片果園下面有金脈,將來可以搞公開招標(biāo),不管哪個金礦拿下采礦權(quán),都要允許你們村集體入股,這樣金礦每年分紅,你們村群眾的生活也有了保障,天天在家坐著領(lǐng)工資就行了,你看怎么樣?”
茅大山聽了,歡喜地道,“這可太好了!拿果園入股,坐在家里領(lǐng)分紅,我可是想都不也想!陳鎮(zhèn)長,這事要是辦成了,你就是我們?nèi)宓拇蠖魅耍 ?/p>
其他支部成員也都跟著叫好,陳光明擺手道,“這只是個想法,到底怎么操作,還長遠(yuǎn)著呢。你們放心,咱們走的是共同富裕,先富帶后富的路子,一定讓你們早早富裕起來。”
茅大山極為感動,拉著陳光明的手,“陳鎮(zhèn)長,你上次把三十萬借給我們,又給我們村辦了大好事,我們要好好謝謝你!”他轉(zhuǎn)身從會計手中拿過一摞鈔票來,“這五千塊,算是利息!是你應(yīng)得的!”
陳光明立刻推了回去,“茅書記,別這樣!這錢我不能拿!”
兩人推來推去,最后陳光明發(fā)了火,茅大山才訕訕地收了回去。
陳光明走后,支部委員們嘁嘁喳喳議論起來。
“陳鎮(zhèn)長真是好人。”
“這錢他應(yīng)該收。”
“可他不要怎么辦?”
“茅書記,這錢必須給到陳鎮(zhèn)長手里,要不然,咱對不起他呀!”
“對,不能讓陳鎮(zhèn)長吃虧!”
“陳鎮(zhèn)長怎么吃虧了?”一個聲音從外面?zhèn)鱽恚S之進(jìn)了屋,茅大山一看,驚訝地叫道,“江鎮(zhèn)長!”
來人正是江波,他曾經(jīng)在這里駐過村,和村民們很熟悉。
江波笑瞇瞇地坐下,拿起水杯喝了一口,“我去金礦一趟,先過來瞧瞧你們......老茅,陳鎮(zhèn)長怎么吃虧了?”
支部委員們你一言,我一語,把要給陳光明5000元利息錢的事講了一遍。
江波聽了,放下杯子道,“老茅,這事你們做得不地道!”
一句話把茅大山說得臉紅脖子精,“江鎮(zhèn)長,我茅大山不是小氣的人!可我剛才給陳鎮(zhèn)長,他死活不要呀!”
江波語重心長地說,“你們知道嗎,那三十萬,是陳鎮(zhèn)長當(dāng)了好幾年兵,才掙來的辛苦錢,而且存的是五年死期,為了幫助你們,硬是提前取出來了,損失可不是小數(shù)!”
茅大山聽了,驚訝地叫道,“那真不是小數(shù)!這利息,我看5000塊錢打不住!”
“當(dāng)然打不住,他損失的利息,哪止5000。”江波笑瞇瞇地道,“他不肯收,你們就不能想想別的辦法?不能讓老實人吃虧,對吧?”
委員們齊聲道,”江鎮(zhèn)長,你幫我們想個辦法。“
”我就看不得陳鎮(zhèn)長這樣的好干部吃虧,“江波一臉正氣地道,“陳鎮(zhèn)長的工資,是財政所發(fā)的,你們打聽出他的工資卡號,從銀行給他匯過去,不就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