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了,蕭承煜仍不肯睡覺。
抱著她在心里默念:【棠棠,表哥好難受,睡不著。】
沈清棠閉著眼睛,權當聽不見。
她第一次覺得,有讀心術也不是什么好事。
因為遇到蕭承煜這種不要臉的,什么孟浪荒唐的話都得被迫聽著!
【棠棠,表哥這么難受,你不心疼嗎?】
沈清棠翻了個身背對著他,掩耳盜鈴般捂住耳朵。
一般人得不到回應,也就放棄了。
可是蕭承煜臉皮厚,即便沈清棠不搭理他,他一個人也沒完沒了。
他拉過沈清棠的手,在她柔軟的手心捏了捏,【棠棠心疼心疼表哥,行嗎?】
“蕭承煜!”
沈清棠掙脫他的手,噌的一下坐起來,臉頰都紅透了,氣得圓鼓鼓地瞪著蕭承煜,“你要不要臉?!”
蕭承煜滿臉無辜,“我什么都沒說,心里想想也不行嗎?”
他理不直氣也壯:“以前不知道棠棠有讀心術,我也經常這樣想,棠棠不是都知道嗎?”
說到這里,他又忍不住想到:【棠棠以前聽到我在心里想這些,是什么反應?是不是也像現在一樣,耳朵都紅了?】
沈清棠認輸了。
論厚臉皮,十個她也不是蕭承煜的對手!
“快睡覺!再想那些有的沒的,你以后就自己睡!”
蕭承煜瞬間老實,拉住沈清棠的手,“好好好,不想了不想了,棠棠快躺下。”
沈清棠又警告地瞪了他一眼,才重新躺下。
可是安靜了沒一會兒,又聽到蕭承煜在心里琢磨:【等回宮,孤一定要讓棠棠主動在上……】
見沈清棠睜開眼睛羞惱地瞪著他,蕭承煜連忙打住心里的念頭。
“棠棠別氣,這心里想什么,實在不是我能控制的,我盡量不去想,行不行?”
他抱住沈清棠,薄唇貼著她的耳廓,低聲蠱惑:“棠棠最近好辛苦,我幫棠棠……”
“不用你幫!”沈清棠沒想到他這么不要臉,斬釘截鐵的拒絕。
可下一秒,她的臉頰燒得通紅,聲音也變了調……
夜風混著細碎的囁泣,融入夜色,久久不息……
*
睡醒后。
沈清棠想起蕭承煜昨晚做的“好事”仍然臉頰發燙,借著要陪姑母一起用早膳的由頭,將他一個人扔在房間就走了。
蕭承煜回味著棠棠的甜蜜,眼底滿是饜足,但棠棠臉皮實在太薄,回宮后還是得多練練……
這時,門外傳來兩下敲門聲,玄影恭聲道:“殿下,宋院判來了。”
蕭承煜唇角的笑意收起,聲音也恢復了往日的冷淡:“讓他進來。”
他雖然人在宮外養傷,但宮里的動向一直派人盯著。
片刻后,身著常服的宋院判走進來。
行禮過后,宋院判低聲道:“殿下,皇上最近正在服用國師煉制的‘養元丹’。所以微臣想請示殿下,之前那個“提神”的藥,還繼續給皇上服用嗎?”
蕭承煜眸色一凝,沉聲問道:“國師何時回宮了?”
他派出去那么多暗衛尋找冥鏡,都沒有找到人,難道冥鏡在他眼皮子底下回宮了?
宋院判連忙道:“回稟殿下,國師大人并沒有回宮,丹藥是國師讓薛妃娘娘轉交給皇上的。”
蕭承煜擰了擰眉,難道冥鏡和薛妃有勾結?
他又問:“丹藥可有問題?”
宋院判搖了搖頭:“皇上信任薛妃和國師,卻也不失謹慎,今天早上特意將微臣叫去,讓微臣查驗丹藥的成分。丹藥成分平和,確有滋補延壽之效。”
他頓了頓,話鋒一轉,“只是,還有一事有些奇怪……柳太醫最近為十皇子調養身體,時常出入凝翠宮,她在薛妃身上聞到一股異香,香味十分怪異,但皇上似乎很喜歡。”
蕭承煜眉梢微挑,“異香?”
宋院判點點頭,從懷中取出一個精致錦盒,里面靜靜躺著一顆赤色丹藥。
“殿下,微臣醫術有限,暫時未能查出這養元丹與薛妃身上的異香有何關聯。”
蕭承煜漆眸微瞇,沉聲道:“玄影,去請公孫大夫過來。”
公孫大夫在江湖成名幾十年,見多識廣,尤其對這些旁門左道的伎倆頗有了解。
他聽完宋院判轉述的盛德帝近況,又接過錦盒,將丹藥放在鼻尖輕嗅,再用銀針細細查驗。
片刻后,他沉聲道:“這哪里是什么養元丹!丹藥內核藏著蠱蟲蟲卵,是苗**有的陰狠邪術!”
“薛妃身上的異香,正是控制蠱蟲的引香。待蠱蟲在皇帝體內孵化長大,吸食精血,皇上的性命便會日漸衰微,行將就木之際,還會對身上帶有這股異香的人言聽計從,任其擺布!”
宋院判醫術高明,卻對這種陰毒蠱術涉獵不深,聞言頓時嚇得臉色慘白,急忙道:“這‘養元丹’竟如此陰險?殿下,不如微臣即刻回宮,將真相稟明皇上?”
蕭承煜忽然嗤笑一聲,笑聲里滿是諷刺。
他那位父皇,明明三宮六院,兒女成群,可一個兩個都盼著他早點死。
他漫不經心地勾了勾唇角,眼底卻無半分暖意:“孤本就遭父皇忌憚,若貿然插手這件事,手伸得過長,只會讓父皇愈發猜忌不悅。”
“況且,這丹藥既是薛妃所獻,想必是一片‘好心’,為父皇龍體著想。有她在旁悉心侍奉,孤何必多此一舉,自討不快?”
稍作停頓,他補充道:“不過,既然有了薛妃的‘養元丹’,先前那‘提神’的藥,便不必再送了。”
宋院判瞬間領會了太子的深意,連忙躬身應道:“微臣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