驟然聽到蕭承煜的心聲,沈清棠整個人都驚呆了,像被一道驚雷劈中!
怪不得,她昨晚發現自己的嘴巴有些紅腫,還有腰間的掐痕……
她還以為是自己墜下山坡時不小心磕碰的,沒想到,竟是蕭承煜趁她昏迷時做的荒唐事!
蕭承煜這個混蛋!
他怎么能對自己做出這種事情!
她身邊認識的男子不多,但個個克己復禮,大哥穩重疏朗,陸容與溫潤端方。
以前,她也覺得太子表哥最是矜貴自持,哪怕他從小疼她寵她,她在他面前也從不敢放肆,可誰能想到……
誰能想到,這人私下里竟如此荒唐孟浪!
沈清棠的耳根瞬間燒得通紅,手一抖,托盤“哐當”一聲摔在地上,碗碟碎了一地!
旁邊正要上前接過托盤的宮女嚇得臉色慘白,“噗通”一聲跪倒在地,渾身發抖:“奴婢該死!是奴婢沒接好托盤,驚擾了表小姐!”
蕭承煜聽到動靜,立刻放下朱筆大步走過來。
他一把將沈清棠拉到身邊,攥著她的手仔細檢查:“棠棠,手有沒有被碎片劃傷?有沒有傷到哪里?”
話音剛落,他的目光掃過跪在地上的宮女,眼底瞬間覆上一層冷冽,厲聲吩咐:“來人,把她拖出去——”
“表哥!不要!”沈清棠這才從震驚中回過神,連忙打斷他,聲音帶著幾分慌亂,“不怪她,是我自己走神了,沒拿穩托盤,跟她沒關系。”
蕭承煜緊繃的臉色稍稍緩和,眉峰依舊蹙著,抬手揮了揮:“都起來收拾干凈,退下去。”
幾名宮人連忙上前,手腳麻利地掃走瓷片、擦干凈地面,躬身退了出去,殿內很快只剩下他們兩人。
蕭承煜握著沈清棠的手,仔細觀察著她的臉色:“剛才還好好的,怎么會突然走神?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沈清棠慌忙往后退了幾步,拉開距離,聲音發顫道:“我、我沒事……時辰不早,我該回坤寧宮了……”
她慌得話都說不清楚,滿心都是蕭承煜趁她昏迷時做的事,不僅臉頰發燙,連修長瑩白的脖頸都染上一層薄紅,透著幾分不自知的誘惑。
蕭承煜的目光落在她微微敞開的衣襟,喉結不自覺滾動了一下,呼吸沉了幾分。
他沒放她走,反而上前一步,修長的手掌直接覆上她的額頭,語氣帶著關切:“是不是發燒了?剛才還好好的,臉怎么突然這么紅?要不,孤讓人去請太醫過來看看?”
“我沒事!”沈清棠連忙避開他的觸碰,心臟緊張得砰砰狂跳。
一想到蕭承煜對她做過的事,她就恨不得立刻逃離這里,再也不想跟他單獨待在一起。
沈清棠避開蕭承煜灼熱的視線,“表哥好好休息,我先回去了……”
蕭承煜看著她眼神中掩飾不住的驚慌,擰眉打斷她,“棠棠,你最近到底怎么了?你這個樣子,表哥怎么放心讓你回去?”
“是不是發生了什么事?”他放緩語氣哄道:“有什么事情,是不能跟表哥說的?”
沈清棠目光顫了顫,胸口因為緊張而微微起伏著。
跟他說?
說什么?
難道她還能質問他,為何趁人之危,趁她昏迷……強吻她嗎?
一來她當時昏迷不醒,根本不應該知道此事。
二來,若是問出口,蕭承煜干脆捅破那層窗戶紙怎么辦?
她深吸口氣,緩了緩呼吸,強作鎮定道:“我沒事,就是剛才……剛才忽然想起,昨日被雷虎追殺時的場景,心頭有些發慌……”
蕭承煜定定看了她一會兒,像在分辨她說得是不是實話。
但這個理由似乎也合情合理。
棠棠被嬌寵著長大,幾乎沒遇到過什么危險,昨日那般驚險,她心有余悸也是正常的。
他緩緩靠近沈清棠,沈清棠指尖捏緊,卻克制自己僵在原地沒動。
蕭承煜抬手撫上沈清棠的后腦,溫聲安撫:“棠棠別怕,已經沒事了。綁架你的人都已經死了,以后不會再發生這種意外。”
沈清棠垂下睫羽,輕聲道:“表哥,棠棠有些不舒服……”
蕭承煜嘆了口氣:“罷了,既然不舒服,那棠棠就先回坤寧宮吧。”
沈清棠松了口氣,“多謝表哥,那棠棠先走了。”
她迫不及待想要轉身離開,蕭承煜卻一把攥住她的皓腕。
“棠棠,你明日還會過來照顧表哥,對吧?”
沈清棠僵硬地點了點頭,“嗯。”
蕭承煜這才揚聲道:“張德海。”
張公公立馬進殿,恭聲道:“太子殿下有何吩咐?”
蕭承煜沉聲道:“你親自送棠棠回坤寧宮,再派人請柳太醫過去一趟。”
張公公連忙道:“殿下放心,奴才明白了。”
蕭承煜這才松開沈清棠的手,“回去休息吧,哪里不舒服要及時告訴太醫。”
沈清棠胡亂地點了點頭,迫不及待往外面走去。
一路上她都心神不寧,垂著頭走路,兩只手緊緊攥在一起。
她真的不想留在宮里了,要不,待會兒回了坤寧宮,就向姨母告辭,回侯府吧?
畢竟,侯府才是她的家啊。
雖然她從小就經常住在坤寧宮,但現在畢竟長大了,就算姨母疼她,一個外姓表小姐總住在宮里,終究不合規矩。
更何況……她實在不敢想,以后再見到蕭承煜,該怎么面對他。
正心亂如麻地往前走,轉過一道朱紅宮墻時,忽然從拐角另一頭沖出來兩個追逐打鬧的孩童。
倆孩子看著年紀都不大,一個六七歲,一個**歲的樣子。
年紀小一點的那個,是薛貴妃的兒子十皇子;他身后那個則是薛貴妃親弟弟的兒子薛金寶。
倆人跑得跌跌撞撞,身后跟著的一群宮人被甩得老遠,連呼“慢點”都來不及。
十皇子跑在前面,一邊回頭笑,一邊大喊:“表哥,你快些!再慢就追不上我啦!”
他只顧著回頭逗人,也沒看前方的路,身體直直朝著沈清棠撞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