證據鏈已經完全閉合,形成了無可辯駁的鐵證。林晚被以故意殺人罪正式移送檢察機關提起公訴。在移交前,秦放最后一次見了她,告知了她關于那面鏡子的發現。
聽到這個解釋,林晚愣住了,臉上第一次露出了近乎茫然的表情。她精心策劃的“藝術謀殺”,最終卻因為一個她不知道的、屬于墨言的小習慣,而留下了如此決定性的“證據”。這仿佛是一種諷刺,宣告了她所謂“完美犯罪”和“終極藝術”的徹底破產。
長時間的沉默后,她低下頭,肩膀微微顫抖。不再是之前那種冷漠或瘋狂的平靜,而是流露出一種深切的、無法掩飾的……悔恨?
“我……我一直以為,我是在創造……是在奪回屬于我的東西……”她的聲音沙啞,帶著哭腔,“我以為那幅畫是我的杰作,證明我比他強……可現在……現在它算什么?”
她抬起頭,淚流滿面:“它只是一個意外……一個可笑的、丑陋的意外……記錄了我的愚蠢和……罪惡……”
她終于褪去了那層扭曲的“藝術狂熱”外殼,露出了一個二十歲女孩犯罪后應有的恐懼與悔恨。她或許終于意識到,無論打著多么冠冕堂皇的旗號,剝奪他人的生命,都是一條無法回頭的、充滿黑暗的不歸路。她不僅毀滅了墨言,也徹底毀滅了自己原本充滿希望的未來。
“法律會給你公正的審判。”秦放看著她,語氣平靜而沉重,“也希望你能真正反思自己的罪責。”
林晚被帶走了。等待她的,將是法律的嚴懲。
墨言的姐姐墨染在得知全部真相后,悲痛之余,也感到一種復雜的釋然。她為弟弟的離世而傷心,也為弟弟過去可能背負的秘密而嘆息。她表示會妥善保管墨言的所有作品,包括那幅作為證物的《沉默的證人》,希望時間能慢慢撫平傷痕。
藝術評論家韓東在得知案件細節后,公開發表了一篇評論,不再尖酸刻薄,而是帶著深深的反思。他探討了藝術界的生態、導師與學生的關系、創作壓力與道德底線,以及一個藝術家內心陰影與其作品之間復雜而危險的聯系。這篇文章在藝術界引起了不小的震動。
新月畫廊的鄭明則低調處理了此事,取消了原定的墨言遺作展,表示尊重逝者和法律。
一樁離奇案件的結束,留給生者的是無盡的唏噓與思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