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靈慧縣主去哪里了?”入冬后天氣日漸寒冷,要不是想見流云哥哥自己根本不會出宮,宋家在京城又沒有親戚,這個天宋今昭居然會不在府里。
距離永嘉公主五步遠處宋詩雪恭敬地站著,“長姐想在京城買幾個商鋪,約了牙行的管事下午看房,未時就出門了?!?/p>
蕭永嘉不解地蹙起修長的柳葉眉,“縣主的俸祿不夠靈慧縣主花嗎?本公主記得父皇還賞賜了她良田千畝,每年的租子也是一筆不小的數(shù)目,為何還要買鋪子行商?”
聽聞宋今昭擺過攤,還在安陽府開店做生意,可她如今貴為縣主,再做這些事難免惹人非議,會被人嘲笑。
宋詩雪低眉順眼道:“家中三代務農(nóng)實在沒有太多家底,皇上隆恩親賜縣主府,如今府中光打掃伺候的仆人就有四十多人,京城不比老家阿姐若是不賺錢,時間長了難免拮據(jù)?!?/p>
總不能告訴她皇上賞賜的千畝良田一成租子都收不上來。
況且他們也不認為行商微賤,種田哪有做生意來錢快,阿姐開的鋪子就沒有不賺錢的,當然要開,沒人會嫌錢多。
蕭永嘉不知道宋詩雪的真實想法,聽著她無奈且認命的語氣,想到他們從小父母雙亡,僅靠年僅十幾歲的宋今昭撐起門庭,不由得心生憐憫。
她開口安慰:“等來日你哥哥考中進士就不用擔心了,家里有兩個人支撐總好過你姐姐一個人?!?/p>
下午看的鋪子有分布在內(nèi)城的四面八方,藍溪派出去的人一時半會兒找不到宋今昭。
蕭永嘉等了半刻鐘起身就要離開,“既然靈慧縣主不在府中,那本公主改日再過來?!?/p>
她本來就是打著要見宋今昭的幌子想去鎮(zhèn)國公府.
如今人不在家,自己也坐了一會兒,正好可以走人,過兩天再來。
宋詩雪愣了一下,這就要走?不是來找阿姐的嗎?一盞茶的時間都沒到。
盡管心中疑惑,她還是將人送出了府門。
望著逐漸遠離的馬車,藍溪問道:“二小姐,還要讓縣主回來嗎?”
宋詩雪仰頭看一眼略顯灰暗的天空,這幾天越來越冷,好像要下雪了。
“不用了,去把人叫回來。”
馬車離開縣主府后直奔位于內(nèi)城東面的鎮(zhèn)國公府,站在門口的侍衛(wèi)見駕車和旁邊跟著的都是宮里人,忙讓人去屋里稟告。
“參見永嘉公主?!遍T口嘩啦啦跪倒一片。
鎮(zhèn)國公夫人帶著丫鬟嬤嬤出門相迎,“臣婦拜見——”
膝蓋剛要彎就被蕭永嘉扶住,“鎮(zhèn)國公夫人不必多禮,我剛從縣主府過來,不巧宋今昭不在府中,想著昨日聽母后說老夫人偶染風寒請了太醫(yī),便順路過來看看?!?/p>
鎮(zhèn)國公夫人臉上蕩開的笑容如靜水碧波一般沉穩(wěn),“昨日太醫(yī)來過母親的病已經(jīng)好多了,她知道您過來一定特別高興。”
蕭永嘉一邊笑一邊視線掃過她身后,遲遲沒看見楚流云她心里有點失望。
“伯母,鎮(zhèn)國公和慶國公都不在府中嗎?”
鎮(zhèn)國公夫人回答:“天氣漸冷,眼看過幾日就要下雪,他們父子二人上午便去了軍營,英王殿下也去了?!?/p>
想到壽宴上發(fā)生的事情,蕭永嘉沉默地點了點頭。
鎮(zhèn)國公能去最好,有他在二皇兄就不好給流云哥哥氣受了。
距離城外五十公里的西郊大營里,被震了一個半時辰的英王屁股都是麻的,刺骨的寒風像刀片一樣刮在臉上。
“鎮(zhèn)國公,發(fā)放棉衣這種小事交給其他人做就行了,我們是不是不用一直盯著?”
城外冷風呼呼得吹,比城里冷多了,蕭容晏想進營帳取暖。
站在旁邊的楚流云說道:“殿下有所不知,這是入冬前最后一次棉衣發(fā)放,結(jié)束后就要進行防務調(diào)整,天氣不好,必須在雪落下之前完成。”
蕭容晏深呼一口氣,盡管鎧甲里面穿著厚重的棉衣,他還是忍不住連著打了好幾個哆嗦。
鎮(zhèn)國公不滿地掃過他顫抖的雙腿,嬌氣成這樣能訓練成三軍統(tǒng)帥嗎?
皇上簡直眼瞎。
物資發(fā)放完畢后天色已晚,聽到要在軍營過夜,蕭容晏臉沉的后槽牙都快咬碎了。
走進楚流云給他安排的營帳,大小幾乎和主帥的營帳差不多,可蕭容晏還是覺得簡陋,不符合他皇子的高貴身份。
他冷聲要求:“被套換成絲綢的,如此粗糙的棉布本王睡不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