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宋今昭和宋詩雪來到隔壁,葉良玉早已等候多時。
“治療總共分為兩個階段?!彼谓裾沿Q起兩根手指。
彎一根,“第一階段,把留在軟骨內(nèi)的箭頭碎片取出來?!?/p>
彎第二根,“第二階段,第一次手術(shù)恢復得差不多之后,我要敲斷你已經(jīng)愈合成畸形的膝蓋腿骨,矯正后重新固定,骨愈期大概三個月時間,之后還要進行半年到一年半的負重練習,具體需要多長時間,要看負重練習的效果。”
葉良玉手指輕輕敲擊桌面,像是對宋今昭所說的割肉取箭、敲斷骨頭完全視若無睹。
他只在乎殘廢的雙腿能不能被治好,無論多長時間,他都愿意去嘗試。
“也就是說最多兩年,我就能和正常人一樣走路了?”
宋今昭見他一點都不害怕,心里放松了幾分。
醫(yī)生治病最怕病人不配合,半路熬不過負重訓練選擇放棄,至少現(xiàn)在看來,葉良玉有足夠堅持的決心。
“我之前說過,若是恢復的不好,會有跛腳的可能?!?/p>
“但如果你按照我說的做,應該不會有大問題?!?/p>
葉良玉迫不及待地開口問道:“什么時候可以動手術(shù)取箭?”
宋今昭雙手交疊抱在胸前,“三天后,這是術(shù)前的注意事項?!?/p>
宋詩雪立刻抽出一張寫滿術(shù)前注意事項的白紙遞過去。
葉良玉看完后用力點頭,心中期盼的同時也多了幾分緊張。
三日后葉良玉給宋啟明三人放了兩天假。
消過毒的封閉房間內(nèi),宋詩雪穿著一身潔白的麻衣站在宋今昭的對面給她打下手。
整個手術(shù)過程維持了半個時辰,看著托盤里帶著血骨的銀色碎片,宋今昭重重地松了一口氣。
情況比她想象中的好,沒有粘連的太嚴重。
盡管宋今昭給葉良玉用了麻藥,但效果總是比不上現(xiàn)代的麻藥,割肉刮骨的時候他還是疼的滿頭大汗,若不是嘴里含著布棍,非得咬碎牙根不可。
第三天宋啟明他們過去的時候,葉良玉靠在榻上,包扎好的傷口裸露在外面,看起來就疼。
魏謙亮見他這副病患模樣,捧著書進也不是退也不是。
“先生,要不然我們等您傷好之后再來?”
葉良**上泛疼,心卻輕松極了。
“沒事,躺著也是閑著,前日我布置的課業(yè)完成的怎么樣,可有問題?”
宋啟明已經(jīng)從宋今昭的口中知道葉良玉的手術(shù)進行得很成功。
想起第一次看見他的場景,盡管還是一頭白發(fā),卻年輕了許多。
為了報答宋今昭的救命之恩,葉良玉對宋啟明的要求更高了。
之前只是受鄭秀才的委托,現(xiàn)在他想讓宋啟明穩(wěn)過,最好拿個案首回來,才對得起宋今昭費勁精力治療他的腿。
一個月過去,葉良玉軟骨處的傷口已經(jīng)完全愈合。
宋今昭抬眸一臉嚴肅地盯著他說道:“敲斷愈合的畸形骨頭重新矯正,會比之前痛苦千百倍,若是做好了準備,明日我就要開始了?!?/p>
葉良玉眼神堅毅,斬釘截鐵地點頭,“我等這一天已經(jīng)很久了。”
斷骨之前,宋今昭將葉良玉綁在床上,四肢和上半身全都被牢固的麻繩拴著,就算是天王老子來了也別想崩開。
痛到極致,葉良玉嘴里的棉棍被咬成了碎片,從喉嚨里蹦出來的哀嚎聲將整棟屋子震了三震。
正在隔壁寫文章的宋啟明心頭一顫,墨汁順著筆尖砸在宣紙上。
躺在床上睡覺的宋安好放聲大哭。
宋今昭蹙眉:“掰開他的嘴給我塞滿?!?/p>
站在旁邊按著肩膀的小廝雙手不由自主地亂晃,隨手抓住一塊棉布團成團塞進葉良玉的嘴巴,差點沒把他的喉嚨噎死。
結(jié)束時屋內(nèi)的四人渾身被汗水澆透,葉良玉也已經(jīng)昏了過去。
第二天葉良玉醒過來后感覺自己下半身疼到?jīng)]有知覺,躺在床上晝夜睡不著覺。
人沒死,卻恨不得馬上去死。
院試開考前一天,葉良玉將三人叫到面前一一叮囑。
“鄭兄不在,我便多說兩句,明日便是院試,成敗在此一舉,你們切莫緊張,正常發(fā)揮即可。”
“卷面必須潔凈,破題不可超過二十字,首句便要直擊重點,牢牢抓住閱卷者的眼球?!?/p>
“最后一點也只最重要的一點,考場上發(fā)生任何事情一定要第一時間高呼巡考,尤其是舞弊,此次科考成績作廢不要緊,怕就怕遭人連累,此生科舉無望?!?/p>
宋啟明三人用力點頭,堅定不移地說道:“謹遵先生教誨,學生自當牢記?!?/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