盡管他們知道這是風,他們卻依然感到膽寒,仿佛有一雙冰涼的手在他們后背摩擦。
為了轉移注意力,楊蕭發揮他平時做中介攬客的能量,問贏子夜,“贏小姐,你是做什么的?”
贏子夜頭也不回的回答道,“我在密室逃脫店當店員。”
“難怪,贏小姐你是我們當中最冷靜的。”楊蕭彎起眼睛,不自覺露出平時工作時的禮貌且虛假的笑容,習慣性的繼續搭話,“任務開始前系統告訴我們,游戲獲勝后我們會成為升格者,民間傳言紅月降臨后,只有少部分人會獲得異能成為升格者,升格者有著遠超人類的天賦,你說我們真的能成為升格者嗎?”
贏子夜低聲輕笑道,“那你認為墻外那些瘋子是升格者嗎?他們也有遠超普通人類的天賦,他們偽裝成我的父母與我朝夕相處。”
楊蕭眼眸閃過一絲吃驚,頓了一會又問,“那他們會傷害你嗎?”
“不,我殺他們。”
贏子夜冷靜的回答,像一根棒槌砸到楊蕭腦袋上,他腦袋一陣眩暈,眼前浮現出一個充滿煙塵的畫面,一名黑衣女子站在廢墟中,手舉槍,打爆四個西裝男的頭。
楊蕭拼命搖晃腦袋,試圖忘掉這個不美好的回憶,又說道,“你不會像……犧牲……那那個女人一樣犧牲我吧。”
“放心吧,我們是病友。”贏子夜回頭望了他一眼,眼神中看不出任何情緒。
“不,你肯定會,你在說謊,我一眼就看出來了。”楊蕭快步走到她面前,他不想藏著掖著,直勾勾盯著她。
“你知道就好。”贏子夜唇角微微勾起,
她那雙深不見底的黑色瞳孔正一動不動地凝視他,就跟恐怖片的洋娃娃一樣。
楊蕭被她看得渾身發寒,他雙手環抱在胸前,自討沒趣退回她身后,他又問,“你知道新生兒科在哪嗎?”
雖然他不是很喜歡她,甚至有點害怕她,但是不可否認她的分析能力很強,他可能得依靠她才能破關。
“不知道,我們先去一樓大廳看看,那里一般會有科室的分布圖。”贏子夜回答。
于是他們很快來到疏散樓梯間,一推開樓道門,一股說不清道不明的煙絲味和霉味撲面而來,樓頂的燈壞了伸手不見五指,黑暗給人帶來的恐懼不比死亡抵。
“樓道陰森森的,我們還是坐電梯吧。”楊蕭揮散空氣中的臭味,并大力將樓道門關上,秉承隨手關門,以防怪東西沖出來的理念。
贏子夜認同他的說法,比起黑暗中的不確定性,電梯反而更加安全,有電有燈,她走過去按了按下去的電梯按鍵。
大概過了一分鐘,電梯門緩緩打開,首先引入眼簾的是一張黑糊糊的臉,沒有眼睛只有黑漆漆的眼洞,嘴巴張得大大,里邊沒有牙齒和舌頭。
楊蕭嚇得打了個嗝,贏子夜大力拍打一下他的后背,“別害怕,你看他是病人。”
他眨了眨眼睛,重新往電梯里看,那張恐怖的臉是一個僵硬的病人,他躺在一張病床上,旁邊站著焦黑的護士和只剩半顆腦袋的男人。
“我們先進去吧。”贏子夜推了推楊蕭的手臂后,先走了進去給他打樣,其實她不是不怕,而是她知道害怕沒有用,只有面對才能找到活下去的辦法。
楊蕭咬牙跟了上去,隨著電梯門合上,贏子夜按下1的按鍵,下面負2的按鍵亮著,看來這護士要把病人送到太平間。
電梯里空氣稀薄,且陰寒至極,那護士和男人扭頭朝向他們,空洞洞的眼眶里閃出詭異的紅光,讓他們二人不寒而栗,低下頭不敢與其對視。
電梯里的每一分每一秒都很難熬,終于電梯到了二樓。
門一打開,門口站著的兩個歪脖子護士,嬉笑著走了進來。
贏子夜、楊蕭連忙給她們二人讓位,往后退了兩步。
兩人就這樣擠在角落,互相都能聽清對方的心跳聲,可是他們卻不敢亂動。
直到一樓,電梯門打開,兩人才繞過護士和那張病床。
不巧的是,病人一只破爛、長滿膿包的手掉了下來,贏子夜下意識吞咽口水,將他的手放回病床上。
沒了擋路的手,兩人很快走出壓抑的電梯。
楊蕭一出來就吐出一口氣,“早知道走樓梯了。”
“還是坐電梯更好,鬼知道樓道還有什么嚇人的東西。”贏子夜平復完心情后,朝著大廳貼著樓層索引牌子的地方走去。
這所婦幼保健院一共有六層,1樓是放射科、檢驗科,2樓是兒科留觀輸液大廳、新生兒科科,3樓是婦產科、4樓是重癥醫學科、5樓是影像學科、6樓是手術麻醉科。
贏子夜死死盯著這個索引,一睜眼一閉眼,似乎將這個索引圖深深印進腦海里。
與此同時,三樓胎監室,卷發女痛苦的嚎叫一聲。
待在病房的徐斌聽到聲音,立馬沖了過去。
卷發女的肚子又脹大一倍,肚皮上顯現出來的手掌印也跟著變大。
但是她喊了一聲后沒再喊,監護儀發出滴滴地響聲。
她面前的胖子呼吸一滯,“你你……肚子又變大了,你不痛嗎?”
卷發女也感覺很意外,低頭看著擱在腹部的胎心監護儀,“可能是胎心儀的原因吧,又感覺不到疼了。”
徐斌跑進來看到卷發女大得夸張的肚子,看起來隨時都要爆開,他下意識問道,“要不要通知護士剖宮產。”
一聽到剖宮產,卷發女就激動的大喊,“不要,不要,我不要剖宮產。”
徐斌撓著腦袋,對這情況感到頭疼,眼睛不自在望向門外,他們兩怎么還不回來,他拿不定主意。
“再不把你肚子里的孩子弄出來,你肚子都要撐爆了。”
“我不要!”卷發女五官痛苦的皺在一起,嘶聲力竭地大叫,“我不要,我不要做剖宮產。”
“好吧,要不你先回病房待著,不能繼續在胎監室了。”徐斌一臉謹慎的說道。
“我不回去,一回病房就會痛,我就要在這里,我就要在這里。”卷發女瘋狂搖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