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五萬兩,這確實有些多了!”
秦曦愣了愣神,此行出來她出來,確實沒帶多少錢,也只有十萬兩左右。
那老醫師滿臉古怪,盯著她看了兩眼,搖頭晃腦滿臉的可惜。
“姑娘,年紀輕輕,可不能如此,我說的是十五兩,我們青堯縣醫藥費都有相關標準,可不敢亂收費。”
“什么?!”
秦曦聞言整個人都立在原地,臉上布滿了不敢置信。
十五兩銀子雖多,可在長安城內,大部分醫館都動輒百兩,宮中御醫每次用藥也都在千兩左右。
她難不成是聽錯了?
這并非十五兩,而是五十兩?亦或者一百五十兩,一千五百兩?
只是她愣愣后,有不可思議的看向老醫師,那模樣仿佛是在夢中。
李牧也呆在原地,對于此事他最有發言權。
他年過七旬,看似身體健碩,實則也有各種毛病,時間一長后,他對醫館的收費也很熟悉。
那些神醫一開口,動輒就是十兩黃金,或者百兩紋銀,少說都是百兩起步,多得甚至能到千兩萬兩的地步。
如今老醫師口中“有點貴”,居然是十五兩!
再想先前老醫師念叨醫藥費,一副藥兩三百文都不到,李牧不由咽了口吐沫。
“若是不動用手術,就剛剛那服藥,所需多少?”
老醫師見慣了這種,淡定異常的回應。
“不多,掛號費二十文,急診費二十文,外加湯藥費,一共三百文。”
“三百文?”
秦曦呆呆看著那小姑娘走近,從她懷里接過湯藥,又被領著去付錢。
從始至終,她都感覺在做夢,三百文不過是大唐普通百姓幾日的工錢,放到青堯縣甚至不用一天。
如今她身處的醫館,看似普普通通,實則也普普通通,只是單純治病救人,從不仗著醫館名頭,做出漫天要價的事情。
被帶到病房內,秦曦忍不住低頭呢喃。
“此地……頗為獨特!”
“醫藥費如此低廉,所有人都能看得起病,那郎中也很厲害,一眼就看穿了月兒的病癥,還有獨特的手段,當真了不得!”
她的語氣很復雜,病床上的小公主,吃過藥后,正在休息,整個人精氣神都比之前好很多。
以前她發病時候,宮中御醫雖然能壓制,但流程長,治療過程復雜,哪有今日這樣,簡單三副藥,吃完之后精神就好很多。
方才所見所聞,讓三人都大開眼界,尤其是李牧。
“小姐,此地乃圣地,百姓有任何病癥來此,都能得到妥善救治。”
“適才我去繳費,便看到這醫館內分好幾個不同區域,有急癥、普通病、流行病以及疫病,里面還分男女內外,從頭到尾都有詳細細分。”
說到這里,李牧情緒有點激動。
不是他沒見識,而是如此詳細分類,需要大量人力物力,還有財力的支持。
此刻他也想到,為何長了坊那些書生會在里面抄書,長了坊只是醫館的簡化。
他現在很期待,看到那傳說的醫療中心。
“也不知道那醫療中心到底是何模樣,怕是所有人都能有獨道方面。論全部醫術,他們或許比不過普通醫館郎中,但在他們所擅長的,怕是早已成為圣手!”
“如此仁心仁術,非大毅力者不可!”
“許攸,乃妖孽是也!”
秦曦聞言想要反駁,又露出復雜目光。
剛剛那執法隊隊長過來,對她開下罰單,勞務可以免除,但需要三千兩白銀。
擔心小公主身體,她無奈繳納了罰金。
作為天子,她第一次受到如此羞辱,可讓她根本無法反駁。
每每想到這件事,她都覺得是恥辱。
“許攸,朕想要看看,你到底是何人。”
……
“哈切!哈切!”
天色黑透,許攸正在縣衙內,手里還拿一份匯報。
看到最后,他眉頭不由皺起。
“你確定這些人,都是世家貴族,真的不是天子微服私訪?”
其實今天秦曦遇到曹云飛,是他親自安排,要不然根本不會那么巧。
曹云飛捂著臉,沒了之前那囂張模樣,反而滿臉郁悶。
“許弟,你這是不相信哥哥!”
“哥哥可是去過長安城,親眼見到陛下登基,怎么可能認錯?”
“那定然不是天子,不過應該是皇親,不然也不會不怕我爹!”
許攸無語的瞪大眼,曹云飛這貨天天吹牛,說什么一夜十三次,結果被個女人給一腳踹趴下。
“不愧是我看上的女人!”
“啥?你看上了?許弟,你墮落了!”
曹云飛聞言,默默豎起大拇指。
許攸利索當然的點頭,什么叫做一見鐘情,他算是體會到。
只是他不方便出面,也害怕這些人是京城中天子安排,要是到時候死不成,那他一切的努力,豈不是白費了?
“你再幫我試探試探,千萬打探清楚。”
“行,我這就去安排!”
曹云飛眼珠子一轉,陡然來了個主意,嘴角也忍不住勾起。
……
醫館內,秦曦三人還在討論醫藥費的事情,渾然不知道,他們口中的國賊,正在謀劃一件大事!
“小姐,尋常醫館哪怕只是小病,也動輒十多兩,此地反而不同,診費比普通醫館低了將近百倍!”
“如此規定必然要有人支持,這許攸是個人才!”
人才?
秦曦現在見不得人說許攸好,她難道不知道醫館價格低,對百姓好?
可她生性驕傲,先前還被人羞辱了一番,現在讓她親口承認許攸厲害,根本不可能!
想到這里,她又看向病床上已經好轉的小公主,內心更是繁雜。
青堯縣內百姓安居樂業,如此功績,只要上奏朝廷,必然會得到封賞。
可許攸在干什么?
他上書請死!
這不是羞辱,這是什么?
秦曦銀牙緊咬,她已然明白,這青堯縣的縣令,狗膽包天,故意仗著城池之利,上書羞辱她!
“國賊,朕定要親手斬了你!”
念此,秦曦冷冷的抬起頭,雙眸之中一抹厲色一閃而逝,轉而起身抱起小公主,朝著外面走去。
李牧一愣,他突然發現自己好心辦錯了壞事,內心暗叫糟糕。無奈之下他也沒辦法,只能走一步看一步。
出門幾人坐上馬車,慢悠悠回到客棧。
不等幾人上樓,眼前景象,再次吸引了幾人的注意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