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dāng)天正午時分,重新開業(yè)的醉香居門前,人滿為患。
“昨天一口氣拿出上千壇白酒,今日你告訴我一壇都沒有了,那你們醉香居開個什么酒樓!”
“就是就是,在哪吃飯都能吃,但我們可都是奔著白酒來的,掌柜的你不是誠心吊人胃口的吧,甭廢話我家公子說了,二百兩一壇也要,抓緊拿出來啊!”
胡萬急的腦門直冒汗,他急忙拱手安撫起來:“諸位諸位,請聽胡某一言,這昨日的白酒乃是多日儲存,今日清晨東家只運來一百壇,早已賣完。”
來買酒的一個個都急了眼。
“哪有你們這么做生意的,即便是定時定量,那也得有個章程啊,我們好提前來買。”
“有錢不賺你們是不是傻啊,還不抓緊連軸轉(zhuǎn)的釀造!”
胡萬是說的口干舌燥:“諸位諸位,白酒的釀造工藝十分繁瑣,我們醉香居還得保證質(zhì)量,絕不能拿次品充當(dāng)好酒來賣不是?”
就在這時,被聲討到無以復(fù)加的胡萬瞥見了親自架著馬車趕來的秦楓。
他急忙招呼小二過來應(yīng)付著,自己則是先溜進(jìn)后院,然后偷偷跑了出來。
他急急忙忙的沖過去,攔著秦楓的馬車:“公子啊,您怎么才來啊。”
“啊不對,您現(xiàn)在不能來啊。”
秦楓瞇眼看了看把醉香居門口都給堵死的人群,表情非常淡定。
現(xiàn)在的白酒,就像是具有劃時代意義爆火的網(wǎng)紅產(chǎn)品,那些有錢的人,自然是想做第一波嘗到的人。
這時候,也是商品最有價值的時候!
前世,你有可能突然在手機(jī)各種媒體里,看到了某種東西突然爆紅了起來。
不要大驚小怪的,有些玩意,都是有錢人早早的就體驗過了的,然后等著人家那高端圈子膩歪了,才另換對標(biāo)市場的。
然后,還是會收割一波又一波的韭菜。
秦楓自然也不是想做什么饑餓營銷,實在是以往存的酒都賣光了。
也不是他不想多釀造一些,有軍夫的幫忙,在糧食發(fā)酵這一塊,已經(jīng)大大的節(jié)省了時間。
要不然,昨日別說三千壇,沒軍夫催化糧食,他秦楓就是連一壇也拿不出來啊。
“別慌,今早上,又釀了八十壇。”
胡萬瞥了一眼:“這,這也不夠啊!”
秦楓微微一笑,架著馬車行駛過去,胡萬是拉都拉不住。
隨車而行的小五哥剛到樓前,就敲響了銅鑼,響亮的聲音頓時讓所有人回頭看來。
再看到馬車上站著一個豐朗俊逸,劍眉星目的少年郎時,眾人先是一愣,旋即當(dāng)即明白過來這人就是贅婿秦楓。
“諸位,可都聽好了,我身后這兩輛車上,裝了八十壇白酒,賣完即止!”
“醉香居,將在未來十天內(nèi),不再出售任何一壇白酒,出去買到假貨了,可別熊人哈。”
聞言,所有人都傻了眼。
“這贅婿腦子是不是進(jìn)水了,不賺錢了啊?”
“耍什么把戲呢,不會是為了以后順理成章的坐地起價吧?”
“搞不好這,八十壇酒,就已經(jīng)開始大漲了!”
“他漲價我們也沒辦法啊,現(xiàn)在普天之下,只有醉香居有賣白酒的,今天我要是買不回去,我家那嗜酒如命的娘子非打斷我的腿不可。”
見呼聲越來越高,秦楓接過銅鑼又狠狠敲了一下。
“諸位,今日這八十壇酒,不直接售賣。”
底下有人實在是忍不住了:“你不直接售賣,你拿出來干什么,找茬是吧?”
“別以為我們非要買你家白酒不可,你一個贅婿耀武揚威個什么勁,走走走,咱們都不買了。”
這人說的是熱血沸騰,但是在場沒一個人出言回應(yīng)他,反而用鄙夷的目光看向他。
神經(jīng)病...人家醉香居,現(xiàn)在還怕你不買?
白酒的名聲已經(jīng)不可抑制的對外擴(kuò)散了,你不買,周邊的大小城池有的是人買。
“贅婿咋了,誰沒有個困難的時候,秦公子能釀出這樣的酒,足以證明他才華難掩,你不愛喝贅婿釀的酒,就走人唄,贅婿吃你家大米了?”
在場中也有不少贅婿...所以情緒多少有些失控了。
秦楓也不攔著,就背著手看熱鬧。
攔?
為什么要攔?
開玩笑,沒有沖突,哪來的熱度?
你得刺激他們啊,讓他們樂在其中的產(chǎn)生對立,對噴互罵,問候家人!
然而好處都是始作俑者得了去。
有的人自詡聰明,知道其中的道道,但是一旦看到與自己相悖逆的言論,那直接就失去理智的破防了,上來就是一句:“沃日你仙人,你這種地縫里的老鼠,知道個屁!”
“等等等等,諸位先靜一靜,咱們到底還買不買酒了?”
聞言,眾人這才將息下來,看向秦楓。
秦楓讓小五哥,把蓋在車上的紅布撤去。
八十壇被精美琉璃瓶裝著的白酒,映入眼簾,白酒本就清澈,用琉璃瓶裝,那就是妥妥的加分項。
在這里要隆重的感謝天工客,早早的就研究出了琉璃的制作工藝,并且普及天下。
“這八十壇酒,不直接銷售而是進(jìn)行競拍,價高者得,起拍價一文錢。”
一石激起千層浪,紛紛捏了捏口袋里的銀票。
“我們怎么知道你不會不會第二天,又拿出八十壇?”
秦楓一拍胸脯開始忽悠:“白酒釀造極其復(fù)雜,而且我醉香居必須保證每一壇酒,都是保質(zhì)保量童叟無欺。”
“若是十天內(nèi),醉香居再出售一壇白酒,諸位可以直接來拆店。”
秦楓可謂是把心理學(xué)和市場營銷學(xué)給整明白了。
在這群人里,肯定有鬼精鬼精的,準(zhǔn)備先放過前邊的酒,等那些人搶過了,后邊競爭的人少了,再出價。
但是現(xiàn)在的情況是,人多肉少,他們不敢等。
所以肯定會出現(xiàn)這種情況:
劫匪綁架了一伙人,讓他們每個人都要交錢,第一個人只需要交一兩銀子,第二個人要交二兩,往后以此類推。
等到一個人交了一兩銀子就被釋放了的時候,他還嘲諷后邊的人:“看你們這群傻**,爺們就交了一兩銀子就可以走了,你們交的都比我多。”
于是乎,剩下的人都爭前恐后的搶著交錢。
等剩下最后一壇的時候,肯定也是價格最高的時候。
情況也正如秦楓所預(yù)料的,最后一壇,直接被一萬兩買走,屬實是上頭了!
秦楓要的就是這種效果,“酒劍尊直呼驚艷的酒”這種標(biāo)題已經(jīng)可以引起軒然大波,但是還遠(yuǎn)遠(yuǎn)不夠。
當(dāng)萬兩一壇的消息成為飯后談資廣為流傳后,就沒有人再會去質(zhì)疑白酒百兩的價格。
買到酒的這群家伙,應(yīng)該對秦楓說謝謝!
買不到的都罵罵咧咧的走了。
等人群都散去,秦楓在酒樓門口的牌子上揮筆寫下八個大字:
白酒售空,十日無貨。
屁股后邊,臉上有些天生雀斑留著山羊胡的胡萬,嘴皮蠕動欲言又止。
他完全不明白秦楓為什么要在白酒如此受歡迎的時候,選擇停售十天。
一壇可是一百兩啊,剛才還都賣了一萬兩一壇呢!
他這輩子做夢也沒想到,自己身后這家店居然有一天會賣出一萬兩一壇的酒。
昨天那三千壇酒賣出的價格,更是他花費一輩子才能勉強(qiáng)掙到的數(shù)額。
為什么要在這種時候,停售白酒呢!
之前他不相信秦楓能讓白酒大賣,可現(xiàn)在已經(jīng)大賣特賣了。
他已經(jīng)打心眼里對秦楓產(chǎn)生了一種敬仰的情緒,所以盡管他完全猜不透秦楓在想些什么,也不會像從前那樣言辭激烈的追問個沒完。
“是不是想問我,為什么要做這么反常事情?”
“你問他吧。”
用灰色發(fā)帶束發(fā)的高鞏騎著高頭大馬疾馳而來,一從馬車跳下來就抱拳拱手道:“姑爺,跟你預(yù)想的一樣,整個涼州城的糧行一聽說是咱們醉香居要買糧,不是漫天要價,就是直接不賣。”
“凡是買的數(shù)量多的,各糧行還會派人暗中跟著,看看到底運往哪里。”
胡萬急了眼:“那現(xiàn)在抓緊去其他城池買糧啊,不行...這肯定是梁家搞的鬼,只怕其他城池的糧行也都跟這邊一樣了。”
胡萬來回踱步:“現(xiàn)在若是去農(nóng)戶手上收糧,興許還來得及!”
“公子...”
秦楓抬手笑道:“也已經(jīng)晚了,農(nóng)戶賣糧從來就不求什么大價錢 ,他們要的是一個安穩(wěn)。”
“在他們眼中,給以往的糧行送糧那就是穩(wěn)妥的,咱們下去大肆收糧,都不臉熟,在他們眼中就是完全不穩(wěn)定的。”
“即使咱們高價收糧,你覺得他們會為了一時的高價,而去得罪長久安穩(wěn)的收糧渠道嗎?”
胡萬一琢磨,確實如此。
他憤然跺腳:“唉!公子既然早就有所察覺,為何不提前屯糧呢?”
秦楓搖了搖頭:“糧行又不是說你想要多少都給,他們也有穩(wěn)扎穩(wěn)打的老主顧,這一點你應(yīng)該知道。”
“我當(dāng)時已經(jīng)把城內(nèi)能買到的糧食都買到了。”
胡萬臉上都變得毫無血色,他用袖子擦了擦臉上的冷汗:“那..公子手上現(xiàn)在還有多少余糧?”
秦楓抿了口茶:“不到五萬斤。”
“只剩500擔(dān)了?!能釀多少斤?”
秦楓伸出一根手指:“一千斤吧。”
倒不是真就只能釀出這么點。
而是秦楓每鍋按照每擔(dān)糧食,去掉最頭上有毒的那一斤,余下的只取后邊二斤。
目的就是為了,保證白酒的度數(shù)!
至于后邊度數(shù)降低的酒,秦楓早就存起來,另做他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