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程纖月迷迷糊糊的起來,突然摸到自己身邊有一個人!她猛的坐起身來,突然想起了昨晚的事情,腦子轉(zhuǎn)了半響,最后抿了抿唇認(rèn)命似的緩緩落了下去。
“醒了?”胤礽躺在她身邊沒睜眼,手一撈就把她撈過去了,作勢拍了她兩下。
昨天折騰的時間太長,等折騰完又洗了一遍,最后她累的連睡袍也沒穿沾著枕頭就睡著了?,F(xiàn)在兩個人都沒穿衣服,肌膚相貼之下讓程纖月生出一種他們很親密的錯覺。
“往常都是這個點起,習(xí)慣了。”她輕聲說道。
胤礽翻了個身,將她整個攏到懷里,低聲道:“往后不用那么早起了,再睡一會吧。”
程纖月答應(yīng)了一聲,可是自己卻一點困意都沒有了,越想睡就越清醒。可她又不能打擾他睡覺,所以就只能放緩了呼吸。因為躺在那實在太無聊,所以就偷偷的看他。
這是她第一次正面打量廢太子。一開始她連他長什么樣都不知道,就只知道一個模模糊糊的人型生物不停地讓她端茶送水。后來她在前院伺候,偶爾的直視也不敢看實了,視線略過一眼就得偏。但現(xiàn)在她終于有機會好好的看他了。
不得不說,脾氣平靜下的胤礽還是很不錯的。雖然清朝的發(fā)型真的不敢讓人恭維,但是有的人他天生就好看,哪怕是光頭都掩蓋不住立體的五官,更別提他身上還自帶豪門貴胄的氣勢。
她覺得自己好像賺了?
在現(xiàn)代點個男模陪玩也要幾千塊吧,但現(xiàn)在她把古代皇家的阿哥免費給睡了,而且還不是普通阿哥,是歷史上赫赫有名的廢太子呢!
哦,對了,免費兩個字也不準(zhǔn)確,想到梳妝臺處多出來的那些不屬于她的價值不菲的珠寶。嗯,他還是自帶資產(chǎn)過來自薦的枕席。
嘻嘻。
胤礽睜開眼就見她仰著頭盯著自己,目光不知在哪神游,嘴角微微往上翹著,一副好高興的樣子。他也睡不著了,不禁伸手摸了摸她的頭頂。
程纖月回過神來頓時不好意思的笑了下,心想她離他這么近,剛剛自己腹誹的那些應(yīng)該不會被他給看出來吧......討好的說:“爺,您怎么不睡了?!?/p>
被人這么盯著還怎么睡?胤礽無奈的掃了她一眼,看向外頭沉聲道:“送衣服進來?!?/p>
很快帳子外頭架起了屏風(fēng),陳合指揮著人端水拿帕子,他的小徒弟景順抱著衣服跪在床邊。
程纖月不好意思叫人看到她的身體,哪怕是太監(jiān)呢,在她眼里他們依舊是男人。但是胤礽跟她不一樣,他就這么大刺拉拉的下了床,即便若云也在旁邊站著,可他卻仿佛只當(dāng)他們是什么顧家機器人,毫不避諱的由旁人伺候他穿衣。
程纖月從床帳中露出一個腦袋,輕聲跟若云說:“把我的衣裳拿進來。”若云低著頭快步走到床邊,只掀開了帷幔一角,一個閃身就拿著衣裳進來了,她坐在床邊上先將貼身的內(nèi)衣送給她。
程纖月伸手拿衣服結(jié)果就見若云一臉興奮的,像中了彩票似的滿臉笑意。至于嗎,不就跟人睡了個覺么,她想。
等她穿好了衣裳從床上下來,就見胤礽一副好笑的樣子看著她。她想了下覺得自己應(yīng)該表示一下?所以就走過去給他扣衣服扣子。這種活她干的挺順手的,不過也不知道今天是怎么了,眼睛老是看重影,那扣子怎么也扣不好!
她咬著牙跟扣子干上了架。
胤礽撲哧一聲笑了,接著爽朗的笑聲漫了出去,整個配殿的人都能聽見他的笑聲。與此同時殿里所有伺候的也都露出笑模樣:哎呦可真是難得,那位主子可是頭回這么高興,今天他們這群人可就不用那么提心吊膽了。
胤礽對她說:“好了,都跟你說了這樣的事不用你動手,去梳妝吧。”
程纖月就從善如流的去梳妝了。但當(dāng)她坐在梳妝臺前,看著若云將匣子里的首飾一溜煙的排在桌面上,她看著華麗的簪子、珠花,突然想是不是要向他謝恩。
就在她糾結(jié)的時候,胤礽穿戴好了走過來,站在她的身后。若云剛給她盤好頭發(fā),當(dāng)下就退到一邊去了。
胤礽的手從一水的金飾劃過去,最后挑了一對點翠綴米珠芙蓉花的步搖插在她頭發(fā)的兩側(cè),接著又挑了一只鏤金的一卷忍冬草樣式的華勝插在她發(fā)髻的中間。
程纖月老老實實的坐著,任由他這么打扮自己,想著等他裝扮好后自己就下跪謝恩。然后她就聽他低聲道:“這些大半都是皇額娘生前用過的東西。”
嗯?
二阿哥胤礽的母親乃是仁孝皇后赫舍里氏。她先后生了兩位皇子,可惜第一位皇子年不過五歲就夭折了,生下的第二位皇子就是胤礽,但赫舍里氏生胤礽的時候難產(chǎn),就這么撒手人寰。
程纖月最是聽不得人死的消息,想起來也不行,她只要想到誰誰誰沒了,就免不得想起自己死去的姐姐,心里就會涌上感傷和恐懼。加上她現(xiàn)在進了宮,如果說生病死去算是天災(zāi),那么宮里頭因**而死的更多,上頭人只用一句話就能讓下頭人沒命。她本就惜命,現(xiàn)在就更加了,所以更不愿意聽到死信。
胤礽見她變了臉色,露出那種憂傷的表情,突然間感到一絲安慰。
他以前聽自己的父親康熙無數(shù)次的提起自己的母親,說她仁愛說她溫柔,說她拼了命也要為皇家綿延子嗣,然后教導(dǎo)他不要辜負(fù)他母親的苦心。可是現(xiàn)在再想起他的母親,他卻想的是,如果他的母親還在,他是不是就不會落到現(xiàn)在這副田地。哪怕她幫不上自己什么忙,但最起碼會在他最無助的時候關(guān)心他,不要讓他像個沒人要的孩子。
胤礽搖了搖頭,苦澀的笑了下。
“爺,”程纖月帶著故去皇后的發(fā)飾覺得自己的頭發(fā)足有千斤重,她道:“仁孝皇后的東西奴才不敢用?!?/p>
胤礽深吸一口氣說:“皇額娘給我留這些不是讓我放著的,你放心戴就是?!?/p>
他長大后聽伺候過皇后的嬤嬤說,那時皇額娘懷他的時候精神頭不好,可是某天她卻突然精神煥發(fā),突然叫人檢查庫房,說要給肚子里的他準(zhǔn)備東西。從小時候要玩的玩具,再到他幾歲時要用的文房四寶,還有他大婚時要賞賜給福晉格格的頭面首飾,足足收拾出來有三十多口大箱子。
后來他大婚,也如皇額娘遺愿賞賜給福晉一整套的頭面,但福晉卻不肯戴,執(zhí)意要供起來。當(dāng)時他并不覺得如何,只是再到后面福晉與他越來越不和,他也看清了福晉的心思后就再不肯賞賜她皇額娘留下的東西了。
程纖月摸了摸頭上冰涼的金飾,心想這興許是仁孝皇后對胤礽的愛吧。她設(shè)身處地的想,若是自己生了孩子就要死,那她也愿意留東西給孩子,一個是母愛如此,另外便是希望他長大后不要忘了她,不要忘了他還有個愛他的母親。
想到這里,她突然鄭重的起身下跪,叩首后抬起頭沉沉的看著他,像發(fā)誓那樣。“那奴才斗膽戴了?!彼f,頓了頓又道:“您見著這些物件,能想到皇后待您的慈母心腸,那就是這些首飾的功德了?!?/p>
胤礽愣了下,接著把她扶了起來。他想,她能有這份心就說明他沒白賞她這些東西。
等吃過了早飯,按照往常胤礽會看一會書。她以為他會去書房的,結(jié)果沒想到他叫人把要看的書送了過來。程纖月本來吃完了早飯就有些困,想要去睡個回籠覺,但他在這看書,她也不好說你看吧,我去里間睡一會,就只能在一旁無聊的坐著。
坐著坐著,她就困了,怎么也打不起精神。好像她和他睡了一覺,一些警惕就都沒有了似的。
胤礽就看她坐在那玩手絹,一會打個結(jié)一會兩只手囫圇的纏轉(zhuǎn)轉(zhuǎn),但過了沒多久她就小雞啄米了,頭上的步搖串子搖搖晃晃。
他不禁有些自得,昨天折騰的是有些晚。說起來也是三十歲的人了,卻好像十幾歲的毛頭小子那樣,食髓知味不知疲倦。但他的確感到暢快淋漓,尤其是看她在他的手下發(fā)生甜膩的變化,好像自己成為了她的天她的主宰。他看著她,感覺自己就像一株老樹重新煥發(fā)了生機。
不過煥發(fā)生機的代價就是把剛侍寢的格格翻來覆去折騰的夠嗆,也怪不得她會困。
胤礽當(dāng)下書也不看了,將人喚醒。
程纖月迷迷糊糊的抬眼嗯了一聲。
胤礽看她這個樣子就笑,溫柔的說:“困了就去床上睡?!币娝嶂^沒什么反應(yīng),他看向旁邊站著的若云板起臉道:“還不扶你們格格去床上?!?/p>
若云聞言趕忙過來,輕輕的把程纖月攙了起來,程纖月迷迷瞪瞪的起身還不忘給他行禮退安呢。她糊里糊涂的到了南間的床邊,感覺頭上的首飾被若云摘了下來,接著她就歪倒在床上人事不知了。
接下來幾天胤礽都沒有回正殿,他就一直和她住在西配殿里。就連平常的看書練字也都是在她這里的。他顯然把西配殿當(dāng)成新家了。
程纖月倒是不用親自伺候他茶茶水水的,但是他這么個大活人在這里,她也忽視不了他啊。程纖月沒法子,手上沒有活干無聊的很,最后就只能繡東西。做繡活這種事她是不喜歡的,可是二阿哥練字看書,她又不能鬧出動靜打擾他,思來想去就只有刺繡既安靜又能打發(fā)時間。
唉,這叫什么事啊。程纖月將針戳進綢子里,腦子突然靈光了一下。
胤礽老不走,她一點私人空間都木有,那跟之前近身伺候的時候一點差別也沒有??!她這是既搬到了前院,又要跟這位爺長久的呆著了。
真悲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