枕香,榻軟,室內飄過陣陣花香,這是什么花,冬季里什么花如此香氣?他渾身疲倦,沉沉淀淀,思緒卻沒有停止。
腳步聲傳入,他的心也緊了緊。可是眸子怎么抬也抬不起來。
“為什么要梅花?”少女的聲音道。
手搭在她肩上,拂了拂鬢發。嘴邊微笑,“揚胥,謝謝!我雖然看不到但,還是很謝謝你。是你讓師兄退了一步,是你一直護著小寒。”
“那些根本沒什么,爹他不過是……好啦,都過去了。”
“梅花,是獨孤離撿到寒兒時,唯一可以牽扯身世的信物,如果寒兒對梅花有所動容,那么我們便可以繼續查探,謝老的希望也在我們這一舉動是否能成功了!”他說話間已經進了瓊閣。
瓊閣榻上,他聽著陷入了一種震驚,手握緊,抓的錦被皺了。
肖跡由揚胥攙扶著,梅花放在桌上,“梅花稀有,得來不易。揚胥,這里交給我吧!”
“好。那,我便先出去了。”
見肖跡微笑點點頭后,這才離去。
摸黑,扶到桌子才坐了下來。人和花如此般配,他起起身,向榻邊走去。
“你的眼睛怎么了?”不知何時,他已經在他面前,手扶住他,只是眼前這雙眼睛多了一條黑紗,猶豫片刻,扶他坐在榻邊。肖跡有些意外,“寒兒?”
少年也坐在榻上,“有些累,睜開眼睛時,也不知是什么原因,眼里進了塵。”
“是嗎?現在,怎樣?我看不到,不然幫你。”
微微一震,這人竟真的失明了?云劍寒驚訝的看著他久久不語。
“不用了!已經好了。只是,我手里有支花,清香冷傲。”他似乎話中有話。
肖跡伸好。手去摸,他抬手抓住他:“不許摸。”
“騙我的?根本什么也沒有。”肖跡已然領悟了什么,收回手扶榻起身,“梅花對你來說是什么?”他緩緩走向檀木桌,邊走邊問道。
“直接說吧!之前那番話,我聽到了。”
肖跡怔了怔回身側了側頭,“好。”于是,他將謝老的話以“漁夫”稱呼說了,“漁夫有心找到失散多年的兒子……我只是要幫幫他……”
聽后,云劍寒,看著他怔怔有神,良久道:“帶我去見他。”
“老兒在此。”謝老已經從房梁上跳下。對肖跡一禮,然后看向云劍寒:“寒……公子。”
“你?便是那漁夫?”他怔了怔打量他。
“正是。”謝老的神情有些激動,“你……?”
“老先生遺失的孩子,身上可有什么特征,或者有什么信物?”
“沒有,老朽是在昆侖山脈遺失的,那孩子身上什么也沒有。信物或許只有那條劍墜……”他說著從身上取下一條藍色劍墜,“孩子身上的是紅色的。”
云劍寒整個人后退摔在榻上:“怎么會?你?您是,”
肖跡聽得一緊,謝老也是一陣激動,上前一步:“寒兒,我是……”
“你,竟是我師兄謝林沖之父?”
“什么!”此言讓肖跡和謝老同時脫口而出“你確定?”
“一起長大,怎么會錯?”
于是,云劍寒說了天山上的生活。
巍巍昆侖,千峰萬壑。天山暮雪,瑤池圣地……寒苦的巔峰,竟有人選擇那里?
故事雖是那里開始,他講的大概,旁者聽得卻入神。他最后道:梅樹,是師父從這西蜀遷移到天山的。謝師兄是被寄養在昆侖山十里外的一處人家......
謝老忽的跪了下來,“多謝劍寒公子,謝老從沒有過如此開心過,很開心……”
“謝老。起來,即是謝師兄的父親也便是寒兒長輩。以后可以一起去找謝師兄。”
“好。”謝老的話很干脆。
肖跡自從聽了天山的事情,一直默默不語。感受到后,謝老不解,云劍寒似乎有一種不同的感覺脫口而出:“肖跡……”
“不許說話!今日起不得離開瓊閣。”肖跡忽然間很激動很冷冽。他毫不猶豫的沖出瓊閣,雪花不斷地下著,越飄雪越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