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風劍閣的晚飯是由兩個丫頭端入后院各自客房的,作為來客,獨孤離被安置在后院中間房間,作為故友,獨孤離卻是緊隨玉歸魂身邊。他在其間發現
凌夏是玉歸魂的好“助手”,即使有傷在身,也形影不離。
此刻正是后院東房廳中,“夏門主,您去休息吧。這些孩子有我來開解就是了!”玉歸魂道。
凌夏喝了口茶道,“夢琳和凌寞都在... ...我怎好離去... ...”
“哈哈哈——”廳中幾人正擔心著忽的聽到笑聲,不由各自一怔,只聽凌寞似乎非常開心道:“沒想到四個月一別,反讓你成長了,這么說,明名所言,
你是一點也不否認嘍?”
“哥,感情這東西,什么否認不否認的?難道你還記恨爹爹?”冷夢琳的聲音傳出。
“凌夏那老東西,要是有肖宗主一半好,我豈不快哉。”凌夏的話傳到廳里,真不是一番滋味,凌夏連連嘆氣,看來他死都不會得到此子的原諒了。
“哥,有你這樣說話的嗎?那可是我們的爹爹。”凌夢琳的聲音傳到廳里還是比較受聽的,獨孤離含笑看著凌夏:“你這半生可有的受了。”
凌夏苦笑,他是的確沒辦法左右這一雙兒女。
“誒!你——”這一次是兄妹二人一起發出的聲音,聽得廳中幾位不由起身悚然,后來只見那二人被直接推出房門,“云劍寒,你什么意思?”
“病人需要休息,我需要安靜的開藥方,你們呢,需要在外面去吵。不要打擾我!”云劍寒淡淡的聲音飄出。
凌夏不由笑出聲,看著凌夢琳道:“以后嫁給他,可是有趣了呀!”
“說什么呢你,凌寞你給我記著——兄長未娶,妹妹不嫁。”
“那可麻煩了,云劍寒,你聽到沒有,她說——兄長未娶,妹妹不嫁。以后最好尊重我些。”
兄妹二人的對話,使得廳中三位面面相視,玉歸魂看著他們走來,搖頭一笑:“如何?明名怎樣?”
“云劍寒給他開藥方呢。”凌寞說外轉身走出廳門,倚在門柱邊看著夜空:“果然沒有一顆星星。”
“那又如何?”凌夢琳道:“北城本就不像江南和中原那樣。我倒是很向往漠北以及南疆地帶。”
“天真,你太天真了。”凌寞忽然往下一滑,索性坐在廳門口靠在門柱旁道:“希望你永遠保持一顆赤子之心。”
“赤子之心和天真有什么關系?”凌夢琳不解的看著他。
凌寞被關在水云間水下地牢多年,他的想法自然不同于生活在玄宗門的凌夢琳,他看著凌夢琳忽然笑了:“哈哈哈,好妹妹,你別問了,哥哥說錯話了。”
凌夢璃不知是什么原因,她好像很喜歡這樣的凌寞,她有這個哥哥,應該是最無怨無悔的事情了。
于是,她也坐了下來,靠在凌寞肩頭:“看來,今夜要有一場雨。”
“那么,在這場春來之雨要來時,先去把這些要找來吧。”云劍寒不知何時已經走來。
凌夢琳起身接過,過目之后道:“哥,這些藥材,不太好找,不過玄宗門都有,我這就啟程趕回去,如果三天后還沒回來,再另想他法。”
凌寞彈衣起身,先是看了她一會兒,才看向云劍寒:“三天,明名可以嗎?”
“可以,我身上還有些,不過超過三天,我就不知道行不行了,明名天生目盲,他的身體是小事,精神上受創,會影響到雙眼... ...”
“等一下,云劍寒,你要的藥可都是治療內傷的,和他精神眼睛又有什么關系?”凌夢琳不解。
“他這個樣子就是因為體內多年內傷所致,明名自小就不會武功,他這傷卻是生下來便攜帶的,今日情緒受到重創,牽引了舊疾,
至少要七日才可以醒來。我身上的傷藥只有三天的甚至不夠三天!”云劍寒說完轉身走回廳中,“今夜有雨,路上小心。”
“云劍寒,你還真讓夢琳去啊?我去就是。”
“你會武功嗎?”云劍寒回頭看著他:“現在什么時刻?萬一有江湖人找你問那比武大會結果,你回不了他們,他們會如何做?”
“你!”
“不愧是云劍寒!”凌夢琳頓時明白了云劍寒的用意,于是拍拍凌寞道:“哥,你放心吧。”
看著凌夢琳離去,凌寞還是忍不住揚聲道:“別忘記帶盤纏。”說完,轉回廳中,“云劍寒,你學過醫?”
“沒有。”
“那你為什么會這些?”
說話間,二人已經走到玉歸魂、凌夏、獨孤離面前,此時只有他們幾人,似乎氣氛沒有之前熱鬧,卻平添幾分“親和”,凌夏看向凌寞,唇動了一下
“夢琳回去了?”
凌寞聞聲從云劍寒身上移開目光看向凌夏,片刻道:“自然回去了,不然明名豈不是... ...哎呀——”他的話還沒說完便受了一擊:“誰這么——陰險狡詐,背后偷襲。”
“噗,就知道你小子不說好話。”紅衣似乎沾了塵土,她小巧玲瓏的身軀已經近身凌寞,凌寞第一個反應就是彈身跳開:“是你?”
“自然是我。”揚胥淡淡的道。
“你,你從哪里來?”凌寞不解的看著她這一身風塵。
揚胥撣撣衣裳,沒有理會他,而是走到云劍寒身邊,三指撫胸一禮:“揚清之女,揚胥參見獨孤叔叔,玉閣主。”
獨孤離微微一怔,看向揚胥的姿勢,不由無聲一笑。
玉歸魂見狀道:“無須多禮,胥兒,你這是從哪里來?”
“比武大會后,我便去追那玉辰,只見玉辰尾隨一位老道士入了一片密林,兩人動手,玉辰被打下林中山坡,我見那道士出手詭異便沒有現身。
誰想,玉辰好容易從山坡返回林中時,那道士拋出一物,似乎有毒,
玉辰中招昏迷。
我見那道士想要再次將玉辰丟下山坡,便將一顆石子拋過去,那道士似乎覺得不妥,四處看了一下也沒發現我,便拋下玉辰自行離去... ...”
她說到這里垂目,雙手捏在了一起,似乎有為難之處。
“說啊,繼續說啊,玉辰后來怎樣了?你怎么一身土。”凌寞追問道。
“玉辰傷的不輕,我一人之力無法帶他回云門,于是,我將他——帶到了這里。我身上的土也是從玉辰身上沾來的。”揚胥道。
獨孤離微微一震,“玉辰人呢?”
“我將他放在了——龍靈鎮上的龍靈湖靜園。”揚胥道。
獨孤離深吸了一口氣,又吐出,聽后他這才放心:“既是龍靈靜園估計有人照看他了。”
“我帶他進去時并無人啊。”揚胥不解。
“... ...”獨孤離不語,他端起茶杯,抿了一口。
玉歸魂見后,片刻道:“胥兒,你去西廂房找君若,讓她隨你一起去鏡湖。”
“是,揚胥這就——”她正想應下,忽覺身體一麻:“——云劍寒,你這是做什么?”
“姑娘,你知不知道現在很晚了?而且今夜有一場大雨的。”
“你在說什么呢?”揚胥不解云劍寒為何突然阻攔。
下一刻她只覺鼻尖一股藥香味,隨后,她昏迷過去。
昏迷間似乎有一個人抱住了她,她知道是云劍寒做的,她不由得抬手想要給他一巴掌,
結果軟綿綿的手讓對方抓了個正著。
“云劍寒,別讓我恢復力氣,你這樣是耍詐。”
“哎——你這丫頭真不嫌累。”
他托著揚胥的手放到地上,直到揚胥徹底昏迷,才從她身下抽出來,手指搭在揚胥脈門,片刻道:
“——果然!”
“咳咳,莫非,這小丫頭也中毒了?”
凌寞不知何時湊過來。
“這是一種很難見的毒,不屬于中原,來自西域。”
云劍寒雙膝貼著地面,似乎是坐在地上,端詳著揚胥,眉頭緊鎖:
“看來,西域魔教已經潛入中原,我們必須要確定這些人是什么人,目的何在。
不然,將會是一個很大的威脅,武林中人多而繁雜,
他們很容易被利用。”
“魔者皆本心,你說的不錯,的確需要查清。”
“可惜,人生活在亂世中,在這里看似和平,卻是‘烽煙四起’。
世人多是仙凡百姓,在民不聊生的時候,總會有人因為一些遭遇而迷失心神,心中的仙神之道容易走偏。
如此,倘若魔教中人有人是來自仙派,受其傷害的絕對是這些百姓。”
凌寞聽后莫名的一陣憤怒:“云劍寒,你以為自己是仙?是神?黃帝還是堯舜禹?你是五帝嗎?
你不過是個天山小子。
這個天下,談百姓性命還輪不到你。”
凌寞講完這話,自覺失態,卻也不肯承認“錯誤”。
凌寞不知道為什么自己心中沒有答案,卻也不能認同云劍寒。
凌寞不想在面對他,起身走出廳去。
云劍寒微微一怔,望著凌寞的背影,一時意識到自己有些“唐突”。
扶地起身后向玉歸魂行了一禮:“玉閣主,揚胥還勞煩清風劍閣了。我去找凌寞... ...”
凌寞所去方向不是客房,而是后院出口,這個時候,云劍寒還是不希望他出事的,他看向凌夏片刻猶豫片刻道:
“夏門主,貴公子從小在門外長大,多少有些不服管束,劍寒看得出,若與其交心,凌寞應該會將心里話說與您的。”
凌夏意外的看著云劍寒,慚愧一笑道:“... ...這都是我和那‘賊婆娘’給他帶來的,你與他同輩,比我好說話,有勞你多照顧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