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知道你在擔心什么,可玉書是長晟的二皇子,不能一輩子像現在這樣胡鬧下去,朕許多事都能依著你,唯獨這件事不行。”
他抬眼看向陸南葉,目光沉沉的:“當初你求朕讓玉書去青山書院,朕已經開了先例,如今他也不小了,你放心,他也是朕的孩子,朕不會讓他出事的。”
話說到這份上,景昭帝周身的氣壓都沉了幾分,那抹明黃身影,透著幾分讓人不敢反駁的威嚴。
陸南葉看著他這模樣,心里頭的憤懣瞬間涌了上來,狗男人!玉書不是從你肚子里掉下來的,你自然不心疼!若是真疼他,怎會把他當成靶子推出去,讓他去擋那些明槍暗箭?
“皇上既已拿定主意,臣妾還能說什么?”
宮道上,昏黃的光將上官宸和昭明初語的身影拉得忽長忽短。上官宸跟在昭明初語身后,兩個人一路無話。昭明初語顯然還在氣頭上,越走越快。
“公主,您慢些走。”上官宸忍不住開口,聲音里帶著幾分無奈,“你走這么快,待會別崴了腳。我知道你心里不舒服”
話音剛落,前方的昭明初語便左腳猛地往旁邊一崴,整個人踉蹌著險些栽倒。沉璧見狀立刻扶住了她,她臉色瞬間白了幾分,左腳尖微微踮起,一點力氣都不敢往下踩,額角已經出了一些細密的冷汗。
“公主!您怎么樣?要不要先回殿里,請?zhí)t(yī)院的太醫(yī)來看看?奴婢看您汗都疼出來了!”
“不用。”昭明初語咬著下唇,強撐著擺了擺手。
“現在就出宮,我沒事……”她說著便想試著挪步,可左腳剛一沾地,鉆心的疼就順著腳踝往上竄,讓她忍不住倒吸一口涼氣,臉色又白了幾分。
上官宸見狀,也顧不上是在宮里,他快步上前,不等昭明初語反應,便彎腰將她打橫抱了起來。懷里的人先是一愣,隨即就開始掙扎,雙手抵著他的胸膛,身子不停扭動,語氣里滿是羞惱:“上官宸!你放開我!”
“公主,別鬧。”上官宸的聲音沉了幾分,手臂收得更穩(wěn),“這身體是自己的,你要想跟我賭氣,日后有的是機會,可別拿自己的腳開玩笑,不值得。
他的聲音帶著幾分認真,落在昭明初語耳里,讓她瞬間安靜下來,也不動了。
馬車駛進太尉府,上官宸抱著昭明初語直接往她的院落里走去,他將人輕輕放在軟榻上,不等昭明初語開口,便要去查看她的腳,指尖剛要碰到她腳,昭明初語不顧著自己疼不疼,猛地往回縮腳。
“駙馬走吧。”昭明初語的聲音冷得跟冰一樣,連眼皮都沒抬一下,目光看向別的地方“本宮的事,還用不著駙馬費心。況且本宮身邊,并非沒有懂醫(yī)術的侍女。”
蘭序見狀,連忙上前一步:“駙馬,不如讓奴婢來吧。奴婢會一些醫(yī)術。”她看著自家公主對駙馬滿是排斥的模樣,雖不知二人又起了什么爭執(zhí),卻也擔心自家公主會不會傷了骨頭。
“好”
蘭序小心翼翼地將昭明初語的鞋子脫下來,腳踝已經腫的像個發(fā)面饅頭,原本白皙的肌膚都透著不正常的潮紅。她剛用指尖輕輕一碰,昭明初語便猛地攥緊了榻上的錦緞,指節(jié)泛白,冷汗順著鬢角往下淌,顯然很疼但是卻硬是沒哼一聲。
上官宸站在那,將她的模樣看得一清二楚,那緊咬的下唇,還有眼底強壓的痛楚,像細針一樣扎在他心上。他眉頭擰成了疙瘩,指節(jié)也不自覺地攥緊,直到聽見蘭序按壓傷處時,昭明初語倒吸冷氣的輕響,才忍不住低聲開口:“蘭序,你動作再輕些。”
“駙馬。”蘭序手上的動作頓了頓,語氣帶著幾分無奈,“公主這是崴傷了筋脈,若不用些力道,明日怕是連下床都難”
昭明初語始終閉著眼,直到蘭序敷上消腫的藥膏、才緩緩睜開眼,眼尾泛紅。蘭序收拾好便退下,殿內只剩他們兩個人,空氣瞬間又安靜了下來。
“下回公主生氣歸生氣,別拿自己的身子撒氣。”上官宸先開了口,聲音很是柔和,帶著幾分不易察覺的疼惜。
昭明初語卻像是被刺了一下,猛地抬眼看向他,語氣里滿是譏諷:“駙馬這話,莫不是覺得,本宮這腳是故意崴的?”
“我不是這個意思。”上官宸連忙上前半步,又怕惹她更生氣,硬生生停住了,語氣帶著幾分急切的解釋,“公主,我真的不是那個意思”
“進宮之前我跟你說的那些話,也不是想跟你劃清界限,我承認,我身上確實藏著些沒告訴你的事,但公主就沒有事瞞著我嗎?”他頓了頓,目光落在她臉上“公主對我,就真的全相信我嗎?若真是這樣,又何必讓十一暗中跟著我”
昭明初語被上官宸這些話堵得啞口無言,她明白,也知道上官宸他說的對,可就是不舒服“我累了,想休息。”
說完,她撐著想起身,剛一挪腳,左腳便傳來一陣鈍痛。上官宸眼疾手快地上前,伸手扶住她的胳膊,掌心的溫度透過衣料傳過來。昭明初語頓了頓,推開他,只垂著眼,算是默許了,也給了彼此一個臺階下。
兩人慢步挪進內室,上官宸扶著她坐到床沿,轉身便去解她的衣服。
“你干什么?”昭明初語猛地攥住他的手腕,臉頰瞬間染上一層薄紅,連耳尖都熱了起來。
上官宸動作一頓,抬眼看向她,眼神倒沒什么異樣,只淡淡道:“公主,睡覺總不能穿著衣服吧。你受傷了,我?guī)湍忝摿耸∈隆!?/p>
“我是腳崴了,又不是手殘了!更何況有蘭序她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