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宸你給我讓開,這是我跟長公主的事情,與你無關”
衛行簡望著橫在自己與昭明初語之間的玄色身影,語氣里滿是按捺不住的焦躁。今天他醒來的時候,就聽到下人說,說昭明初語在清點嫁妝,準備帶回太尉府。
他不相信昭明初語會放著他不選,而選一個他平日里都看不上,整日無所事事的二世祖。
“衛行簡,我出于禮貌叫你一聲衛公子,你還真把自己當回事了,我不管你之前跟長公主是怎么回事,但是從昨天起,我和長公主就是夫妻,你是不是板子還沒打夠”
“你……”衛行簡指尖攥得發白,懶得再與上官宸糾纏,目光越過上官宸,望向他背后的昭明初語,聲音里滿是急切的懇切,“歲安,你我自幼一同長大,情誼非比尋常。昨日若不是太尉府從中作梗,此刻與你結為夫妻的,本應是我!”
“停,衛行簡你可真行,張嘴就來,什么叫太尉府的人動手腳,昨日我發現不對的時候,第一時間就讓人通知你們丞相府,是誰那么迫不及待與二公主行了周公之禮,你是真當我太尉府好欺負”
“我是喝了酒,才昏昏沉沉失了分寸!”衛行簡急忙辯解,額角滲出細汗,眼神緊緊黏著昭明初語,試圖挽回她的信任,“歲安,你且信我這一次,莫要聽上官宸的片面之詞!他對你根本不是真心,分明是早有預謀”
上官宸站在一旁,聽著衛行簡這番顛倒黑白的說辭,眼底的寒意漸濃。
這哪里是辯解,分明是**裸的挑撥離間——既想撇清自己的過錯,又想抹黑他和太尉府。他活了這么久,還是頭一次見這么不要臉的人,連半分文人的風骨都沒有,也不知道整個上京看上他的女子是不是腦子有病。
“衛行簡你是當我死了嗎?還是你眼睛耳朵有毛病看不見我還是聽不到我說的,我再跟你說一遍,你現在該關心的人是二公主,你是沒收到消息還是壓根不關心二公主的死活”
“還是既要又要,不要臉也沒有你這種程度,能不能照照鏡子,你是覺得整個上京城的女子都要跟在你后面是嗎?你長的也沒有很好看,本駙馬覺得我長的比你好看多了”
流螢聽見自家駙馬這番話,唇角忍不住往上揚了揚,眼底還藏著未散的笑意,可轉念一想眼下場合不對,又飛快斂起神色。
衛靜之在一旁看得滿臉通紅,只覺得衛行簡這個樣子實在丟人現眼,語氣里滿是不耐與呵斥:“還愣著做什么?快把大公子扶下去,好好照料他養傷!”
有了這么一個插曲,衛靜之又叫了幾個下人過來幫著蘭序一起清點嫁妝,生怕又出什么事情。
回去的路上,昭明初語的目光總落在上官宸臉上,盯得他渾身不自在,連眼神都不敢往她那邊飄——他總覺得這位長公主身上帶著股生人勿近的氣場。
實在扛不住這眼神,上官宸轉頭迎上她的眼睛,先開了口:“長公主是覺得,我方才罵衛行簡罵得不對?”
昭明初語聞言,輕輕搖了搖頭,唇角竟勾起一抹極淡的笑意,那笑意似冰雪初融,讓她周身的冷意都柔和了幾分“我就是想起你說的那句‘你比衛行簡長得好看’,這么仔細一看,你確實比他長的好。”
上官宸愣了愣,隨即反應過來,先前的局促一掃而空,眼底染上幾分笑意,連語氣都輕快了不少,帶著幾分少年人的得意。
“我就說嘛!我這張臉,不說冠絕上京,也算是上等。偏偏上京城那些閨閣女子沒眼光,一個個只盯著衛行簡那副假正經的模樣打轉,沒眼光”
他說著,還故意挺了挺脊背,眼底的得意藏都藏不住,倒讓昭明初語看了,忍不住輕輕“噗嗤”一聲笑了出來,馬車內的氣氛也隨之變得愈發輕松。
上官明遠早就在太尉府大門外等著了,他一會兒朝東邊瞅,一會兒往西邊望,脖子都快伸酸了,還是沒瞧見長公主的馬車影子,心里不由得犯起嘀咕:也不知道今兒這事,長公主那邊順不順利。
當初他主動把兵權交上去的時候,壓根沒琢磨過皇上會給自家那個不怎么靈光的兒子賜婚。
可皇上既然下了旨,他也只能認了——畢竟兵權交出去,太尉府就沒法再給大殿下提供助力,皇上能放心,大殿下也不會把主意打到他們太尉府,這事兒也就算落定了。
可如今這么一看,他倒覺得自家傻兒子運氣還真不賴。就憑長公主現在在皇上跟前的受寵勁兒,皇上肯定會把她的后路安排得明明白白。就算將來皇上不在了,只要有長公主在,那他傻兒子后半輩子肯定能沒事。
不過話說回來,長公主雖說得皇上疼愛,可也正因如此,盯著她的人也多。她走哪、做什么,都有人在背后盯著。
還有那三殿下,雖說皇上不待見他,可他畢竟是先皇后親生的嫡子,就憑這個身份,往后怕是也難得安穩日子。
上官明遠越想越沉心:也不知道長公主自己心里是怎么打算的。
二殿下倒是個心善的,可太老實、沒心眼,根本守不住天晟這江山。大殿下呢?他真能容得下三殿下?就算大殿下能忍著不動長公主,也絕對不會放過三殿下——畢竟三殿下占著嫡子的名分,對誰都是個威脅。
更何況如今的繼后,本就不是個省油的燈。宮里的彎彎繞,比沙場的戰局還要復雜。
蘇家那邊更不必說,尤其是那位蘇老大人,簡直是塊油鹽不進的硬石頭,冥頑得很。皇上不疼惜三殿下倒也罷了,畢竟帝王家本就少些父子溫情,可連蘇老頭都將先皇后的死一股腦全怪在年幼的三殿下身上,仿佛三殿下是克母的災星。連累得整個蘇家對三殿下都沒個好臉色。
若繼后真如表面那般賢良,真念著與先皇后的姐妹情分,便不會這么多年來對三殿下不管不問,反倒讓當年尚且年幼的長公主,早早擔起照料幼弟的擔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