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若是……云淵把他逼到了退無可退的地步呢?”
昭明初語這句話問出口,沉璧瞬間沒了聲音。這些日子,她也算是摸透了上官宸的性子,平日里看著總是一副漫不經心的樣子,更懶得理一些俗事,脾氣雖好,可真要是被惹急了,絕對不是好拿捏的軟柿子,下手比誰都狠。真到了被三皇子逼到那個地步,誰也說不準會發生什么。
“行了,我們出去吧。這里的戲也看夠了,該下去看看了。”
沉璧連忙跟上,看著自家公主的背影,心里滿是擔憂,卻也明白現在多說無益,只能默默跟在她身后。
上官宸總算擺脫了昭明清瑜的糾纏,腳步匆匆往前廳趕,剛到前廳就見自己親爹正在跟人客套,眼角余光瞥見他,臉色瞬間沉了下來,卻又礙于有其他人在,勉強扯出一抹客套的笑。
等到應付完,上官明遠二話不說,快步拽住上官宸就往后面走。
“你像話嗎?現在搬去長公主府了,不住在太尉府了,就覺得你爹我管不了你了是不是?”他指著上官宸的鼻子,越說越氣,“等回了府,我就讓人把你院子里那些破竹子全砍了,全部當柴燒,再讓廚房把你寶貝的錦鯉全撈出來燉了,給你送來!”
“爹,我真不是故意來晚的!我剛才在半路被二公主攔住了,她一直拉著我不讓我走,我好不容易才脫身。”
上官明遠聽完,直接抬腳朝他小腿踢了過去,力道不算重,卻帶著十足的怒氣:“出息了!學會跟你爹撒謊了?”他冷笑一聲“你撒謊能不能用點腦子?長公主府是什么地方,到處都是侍衛把守,二公主雖也是公主,怎么可能悄無聲息地跑到內院攔你?你當我老糊涂了,這么好騙?”
“對啊!我怎么沒想到這個!”自己老爹說的沒錯,長公主府守衛跟其他地方可不一樣,而且昭明清瑜還能那么巧的堵到他,透著古怪,他臉色一正,看向上官明遠:“爹,您怎么會突然讓言風去找我?更是怎么知道我躲在公主院子的?”
上官明遠被他問得一愣,隨即沒好氣地哼了聲:“還能怎么知道?碰到長公主身邊那個叫沉璧的小丫頭,無意間提了句,說你還在公主院子里歇著,我才讓言風去叫你的。”
“我就說!”上官宸心里也有數了,想通這層,湊到自己親爹面前,語氣帶著幾分理直氣壯:“爹,我跟您說,我院子里的竹子還有池子里的錦鯉,您可不許動!您要是敢砍我竹子、燉我錦鯉,我就把您屋子全拆了,再把外祖當年送您的那把劍拿去給廚房磨刀!”
“你敢?!”上官明遠氣得吹胡子瞪眼,伸手就要打他“反了你了!我是你爹,你為了幾根破竹子、幾條破魚,竟敢威脅老子?”
“您看我敢不敢!”上官宸靈巧地往后一躲,趁著他爹沒反應過來,拔腿就跑了,邊跑邊喊:“我有事要去找公主一下,不跟您耗了!”
“言風!你看看你家少爺!越來越不像話了!我是他爹,他倒好,為了幾根破竹子、幾條破魚,就敢跟我叫板!”
言風聞言先是遲疑了一下,眼神不自覺地往旁邊飄,然后才壓低聲音,小聲嘀咕:“老爺,那不是破竹子,是少爺自己親手栽的,也不是破魚,是少爺天天親自喂的錦鯉……”
“你說什么?”
“啊!沒說什么!少爺年輕不懂事,您別跟他一般見識,消消氣,消消氣”
上官宸腦子里反復琢磨著剛剛的事,這算什么?被自己媳婦算計了?抬眼,瞥見那高高的樓閣。當即轉了方向,朝著閣樓方向走去。
走到半路,果然看見長公主,上官宸想起自己被昭明清瑜糾纏、又被父親訓斥的事,再想到這一切都是自己媳婦刻意安排的,臉上那股沒消的火氣又冒了上來。
“公主這是戲看夠了?”
昭明初語眼底沒什么波瀾,轉頭對身后的沉璧吩咐:“沉璧,你先下去吧,我跟駙馬說幾句話。”
沉璧看了看上官宸緊繃的側臉,又看了看自家公主平靜的神色,心里雖有些擔憂,卻還是恭順地應了聲“是”
沉璧走了以后,上官宸臉上也沒有往日的散漫,眉頭微蹙,直奔主題:“公主到底是什么意思?故意讓二公主來找我,是在試探我?你不信我?”
昭明初語抬眸看他,見他眼底翻著慍怒,卻沒立刻辯解,只輕聲道:“我不是不信你,我只是想看看,昭明清瑜為了達到目的,能做到什么地步。”
“這還不算不信?”上官宸的聲音又沉了幾分“你把自己的丈夫往別的女人面前推,看著我被她糾纏,長公主這份大氣,我可真消受不起。”
昭明初語看著他緊繃的臉,知道他是真的動了氣。她沒再解釋,而是上前一步,輕輕環住他的腰,將頭埋在他的胸口。
聽著他原本跳得飛快的心跳慢慢平穩下來,眼底沒了往日的清冷,多了些脆弱:“我不是想試你,昨天跟我說的話,我想了一整晚。今天這么做,與其說是試你,不如說,我更想試試云淵,試試他眼底的心思,到底藏了多深。”
“你察覺到了?”上官宸低頭看著懷里的人,心里的火氣已經全都沒了,只剩下滿心的心疼。他抬手輕輕攬住昭明初語的腰,聲音也軟了下來:“我不生氣了。”
“但你下回要做什么,能不能先跟我說一聲?你知不知道,你這樣做,我總覺得你好像完全不在意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