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并非有意要試你,就是因為我在意你,才想看看你會怎么做”
“不是有意?你最開始設(shè)局,是想試探三皇子,還是從一開始,就把我也當(dāng)成了棋盤上的棋子?”說到這,上官宸原本已經(jīng)消了的情緒一下子又起來了,目光直直看向昭明初語,全然沒了往日的軟意。
同時也將昭明初語摟著他腰的手拿開了,空蕩蕩的觸感讓她心頭一緊。還沒等她再開口,就聽上官宸冷笑著添了一句:“若公主下回還想試探,麻煩換一個人,別再拿二公主來惡心我,”說完,轉(zhuǎn)身便走。
沉璧原本守在不遠(yuǎn)處,剛剛還看見自家公主靠在駙馬懷里,以為兩個人已經(jīng)沒事了但轉(zhuǎn)瞬間,就見駙馬面色鐵青地走了,那臉色冷的跟她家公主有得一比。
他打自己跟前過的時候,連個好臉色都沒給。沉璧著急小跑過去,就見自家公主還站在原地,她望著上官宸離開的方向,眼神怔怔的,眼眸里滿是不安。
上官宸正悶頭往外面走,滿腦子還繞著和昭明初語剛剛的事情,冷不防被一個身影撞得后退了幾步。他本就心煩,當(dāng)下眉頭擰成疙瘩,沉聲道:“言風(fēng)!你是活膩了?”
言風(fēng)心里也委屈,他這撞得自己胳膊生疼,卻顧不上揉,只喘著粗氣:“少、少爺段老爺子~老爺子他回來了!”
“外祖?”上官宸先是一怔,隨即了然地“哦”了一聲,臉上一點驚訝都沒有。他確實吩咐蟬衣了,讓他借外祖的名義給長公主開府這天送禮物。只是他沒料到,那丫頭膽子還挺大的,竟然直接冒充起外祖了,這是跟著自己久了,膽子也變大了。
“少爺!”言風(fēng)見他那么淡定腳,“少爺你有沒有聽到我說的,是段老爺子!您親外祖!您這反應(yīng)?”
“知道了,沒聾。”上官宸嘴上雖應(yīng)著,但腳下的步子卻依舊還是慢慢的,他現(xiàn)在氣都還沒順。
前廳里的人滿眼震驚,就這么看著段老爺子進來。段家老爺子什么時候回來了?滿頭銀發(fā),臉上雖有幾道深淺不一的皺紋,卻透著精神氣,尤其是那雙眼睛。
上官明遠(yuǎn)最先反應(yīng)過來,幾乎是快步迎了上去,臉上堆著實打?qū)嵉墓Ь矗骸霸栏福∧趺椿貋砹耍吭趺床惶崆白屓酥獣⌒鲆宦暎恳埠米屝⌒雠绍囻R去城外接您!”
“哈哈哈哈!不必不必,老夫就是來看看,待不了多久,還有要事要辦。先前宸兒和長公主成婚,老夫在外頭耽擱了沒能回來,心里一直記掛著,如今長公主開府,這么大的事,老夫說什么也得親自來一趟,給孩子們添點喜氣。”
這話一落,前廳里的賓客頓時都活絡(luò)起來,好些人都想著往前湊,誰家里沒個求醫(yī)問藥的急事?段老爺子的醫(yī)術(shù)那可是出了名的,當(dāng)年先皇病危,滿宮太醫(yī)都束手無策,還是他硬生生從閻王爺手里把先皇搶了回來。更別說段家本就是百年鑄造世家,背后的底蘊就不是別人能猜透的。
上官宸從后廳走了出來,他一眼就看見自家老爹弓著腰,幾乎是半側(cè)著身子,嘴里不停地跟外祖說著話,他早看就看習(xí)慣了,自家老爹這副模樣,平日里對著他時,都是吹胡子瞪眼,可一到外祖面前,就跟小雞仔一樣。他心里忍不住偷笑,腳步卻沒停,慢悠悠地走了過去。
上官宸望著段老爺子,蟬衣這丫頭,模仿外祖的神態(tài)語氣怎么能這么像,他定了定神,依著禮數(shù)躬身行了一禮,直起身時卻沒了規(guī)矩,張口便問:“外祖,您說帶了禮物來,東西呢?”
“混小子!怎么跟你外祖說話的?”要不是現(xiàn)在那么多人在,上官明遠(yuǎn)一定動手抽這臭小子。
“爹,我外祖都沒說什么,您急著吼什么?”
段無陽瞧看著父子倆這副模樣,渾濁的眼眸里漾起笑意,指節(jié)分明的手在膝上輕輕敲了敲:“禮物自然是有的,不過有個規(guī)矩,得等老夫離了這公主府,你們再打開看。”
要搞得這么神秘?上官宸心里犯嘀咕,蟬衣這丫頭到底在盒子里裝了什么?難不成把攬星樓的全部家當(dāng)都用來買東西了?
“嗯,聽外祖的。”伸手接過盒子的時候,更添了幾分好奇。
“外祖,您方才說還有要事要忙,要是耽擱了,誤了時辰可不好。”
這話一出,上官明遠(yuǎn)的眼珠子都快瞪出來了。他偷偷踢了踢自家兒子的腿,又怕被岳父看見,所以動作做得極為隱晦。
自家岳父難得回上京,這混小子倒好,竟趕著人走!
段無陽手指點了點上官宸的額頭,眼底藏著幾分促狹的笑意:“你這混小子,急什么?老夫馬上就走。不過走之前,得先見見長公主,還有些東西,要親手交她。”
他望著眼前這外孫,心里暗自好笑:這么多年過去,還是這副毛躁性子,半點沒改。更有意思的是,這小子到現(xiàn)在還沒認(rèn)出自己,竟把自己親外祖當(dāng)成了蟬衣那丫頭假扮的。既是如此,那也別怪他這老頭子,送給他一份大禮了。
上官宸正愣著神,琢磨蟬衣為什么突然要見公主,就見蘭序從后廳快步走了出來。“段老爺子,特讓奴婢來請您過去。”
說罷,她側(cè)身讓出一條路,做了個請的手勢,姿態(tài)拿捏得恰到好處,既顯了對段家的敬重,又不失長公主府的體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