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會的!駙馬一定會喜歡上公主的!”蘭心心頭一緊,連忙改口,一邊抬手輕輕扇著自己的嘴,一邊躬身告罪,“是奴婢不會說話,口無遮攔說錯了話,該打!”
昭明清瑜這才緩和了臉色,冷哼一聲,眼底卻閃過一絲陰鷙。上官宸原本就是他的,她現在更容不得別人在她面前提及“大駙馬”這三個字。
與此同時,大皇子府內,燭火搖曳,映得昭明宴寧的臉明暗不定。夜梟垂手立在一旁,將今日公主府發生的事一五一十地說了。
昭明宴寧聽完,發出一聲冰冷的嗤笑“是我高估了歲安與老三之間的姐弟情分。”
“殿下的意思是?”夜梟有些困惑。
昭明宴寧抬眸,目光銳利:“你以為,公主府是什么地方?”他頓了頓,語氣中帶著幾分嘲諷,“府里上上下下的人,都是我那位好妹妹親自挑選的,個個守口如瓶,忠心耿耿,府中侍衛的更是父皇選的的精銳,皆是以一當十的好手。”
“公主府甚至比皇宮還要安全幾分。”他話鋒一轉,眼神愈發深沉,“可就在這樣的情況下,竟有人能神不知鬼不覺地下藥,讓她小產。你覺得,除了上官宸之外,能讓歲安一點都不設防的人,還有誰?”
夜梟眼眸一沉,瞬間了然:“屬下明白了!殿下先前便覺得三皇子不是表面那樣單純無害,如今看來,殿下真的神了”
“老三的野心和狠毒遠在老二之上。”昭明宴寧語氣凝重“連親生姐姐都能下手,這份狠戾,連我都要敬他一分。”
“殿下,那這么說,三皇子的腿會不會也有貓膩?之前那件事情進行的太過順利,要不要想辦法徹底除掉三皇子?免得他日后羽翼豐滿,成為我們的絆腳石。”
“為什么要?”昭明宴寧突然看向夜梟反問道“有人自然會替我們處理,他的那些手段可一點都不高明,只不過是仗著歲安對他的親感情和信任”
昭明宴寧整個人靠在椅背上,眸色深沉:“老三動的是歲安肚子里才幾個月的孩子,堪比剜心之痛。”
“你覺得,上官宸會咽得下這口氣?還有歲安”他又是一笑。
“我這位好妹妹的性子,有些錯她能容忍,但有些錯她這輩子都不會原諒。”他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我們只需靜觀其變,坐收漁翁之利便好。”
寒曦院沉璧、蘭序和流螢三人并肩站在外面,目光緊鎖著那扇緊閉的房門,神色各異,空氣中彌漫著壓抑的沉默。
蘭序輕輕嘆了口氣,聲音帶著幾分疲憊:“你們倆都下去休息吧,折騰了一天。公主這邊,我來守著就好。”
“不要!”流螢馬上就反駁了,眼眶微紅地望著房門,語氣里滿是擔憂與自責,“我要在這兒陪著公主,若不是我們疏忽,或許……或許公主就不會出事了。”
沉璧也搖了搖頭:“我也留下,公主已經一天沒進東西了,醒來一定會餓的,我守在這兒,公主要是有什么事情,我也好第一時間反應。況且出了這么大的事,我就算回去,也睡不著覺。”
沉璧忽然轉頭看向蘭序,眉頭緊鎖,語氣中帶著幾分遲疑:“蘭序,你說……真的會是三皇子嗎?”
她頓了頓,眼神中閃過一絲猶豫:“三皇子自小就跟在公主身邊,公主待他,與其說公主是他長姐,公主更像他母親。他怎么會……怎么會對公主下這樣的狠手?不敢相信,也不愿去想”
蘭序沉默片刻,緩緩開口:“我也不愿相信,可三皇子的嫌疑,確實最大。”她眼睛看向不遠處,語氣中滿是無奈,“公主每日的飲食茶水,都會讓沈浮云檢查一遍之后,再有專門的人送過來”
“能在沈浮云檢查過后,還神不知鬼不覺地在膳食里動手腳,能做到這樣的人,府里屈指可數。”蘭序轉頭看向沉璧“而三皇子,能自由出入寒曦院,且也最容易讓府里的人放下戒心。”
流螢臉上滿是憤憤不平,他可不管對方是不是皇子,是不是公主的親弟弟,誰傷害公主,她就跟誰不對付:“大駙馬做得對!三殿下就是個白眼狼!公主待他掏心掏肺,護他長大,反手這樣害公主!”
她聲音發顫,又咬牙道:“最親的人,偏偏傷公主最深……這種人,根本不配公主疼他!”
這話讓蘭序和沉璧瞬間沉默了下來,是啊,公主自幼護著三皇子,如今卻被他這樣算計,失去了孩子,更是傷透了心。這份背叛,遠比身體上的痛更疼。
屋內,只點著一根蠟燭,昏黃的光暈搖曳著,將一切都染上了層凄清。上官宸坐在床沿,一身玄衣未脫,周身的戾氣早已褪去,只剩下化不開的溫柔與痛楚。他始終緊握著昭明初語的手,那雙手微涼,失去了往日的暖意,讓他心口陣陣發緊。
他看著床上人憔悴的容顏,眼眸緊閉,連呼吸都輕的仿佛隨時會消散。滾燙的淚,毫無預兆地從他眼眶滑落,砸在昭明初語的手背上。
被握著的手微微一動“我沒事了”
上官宸猛地睜開眼,換上一抹溫柔的笑容,聲音帶著難掩的沙啞與欣喜:“公主醒了?餓不餓?我這就去給你弄些吃的”
“不用……”昭明初語輕輕搖了搖頭,聲音很輕,抬眼望著上官宸,眼中滿是依賴,“我想你抱著我,陪我說說話。”
上官宸連忙起身,小心翼翼地將她從床上扶起。一手攬住她,一手輕輕托著她的腰,緩緩將她納入懷里。又順手拉過一旁的錦被,攏在她身上,只露出一張小臉。
靠在上官宸的懷里,又聞著熟悉的氣味,昭明初語原本想克制的情緒,心里的那些痛楚一下子直接傾瀉了出來。
“那個孩子……現在在哪?”她的聲音帶著濃重的鼻音,剛一出口,眼淚便不受控制地落下來,落到被子上和他的手上。
上官宸渾身一僵,感受到手背上的濕潤,低頭,在她發頂印下一個輕柔的吻,聲音溫柔得能滴出水來,卻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哽咽:“我們以后還會有孩子的。”
“孩子我讓言風送回了上官家的祠堂,那里供奉著上官家歷代先祖的牌位,有先祖們陪著他,他不會孤單的。等你身子好些了,我們再一起去看他,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