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wèi)行簡垂在身側的手猛地攥緊,指甲幾乎要嵌進掌心。方才長公主那番話,像一把鋒利的刀,將他最后一點體面徹底割碎,院中數十道目光落在他身上,讓他覺的自己沒穿衣服被眾人看著一樣難堪,血液里都燒著屈辱的火氣。
既已撕破臉,他也不必再顧及長公主的顏面,衛(wèi)行簡深吸一口氣,猛地抬眼看向昭明初語,聲音陡然拔高:“長公主!上京中誰不知曉,我與您早有婚約!若不是上官宸用了卑劣手段從中作梗,今日站在您身邊的大駙馬,本該是我!”
他刻意頓了頓,目光掃過人群,最后牢牢鎖住上官宸,字字句句都帶著咬牙切齒的恨意:“上官宸就是因這樁舊事,嫉妒成狂,才對我動手!”
話音落時,他看向昭明初語的眼神里,再無半分先前的委屈,只剩毫不掩飾的陰狠與算計,他就是要當眾捅出來,讓所有人都覺得,是上官宸搶了他的位置,更是長公主背信棄義。
昭明初語將他眼底的算計看得真切,眸眼微沉,衛(wèi)行簡這話半真半假,如果那天沒有出錯,確實如今成為大駙馬的是衛(wèi)行簡但是至于為什么他成為了二駙馬,他和丞相府不是最清楚了,現(xiàn)在他把這事情直接蓋到了太尉府的身上,半真半假摻雜著,反而更是讓人覺得真實。
“衛(wèi)行簡,你是還沒挨夠打,想再嘗一次落水的滋味?”上官宸猛地從地上站起身,濕發(fā)下的眼神驟然冷厲,聲音里帶著不容置疑的威壓。
“太尉府,不是你用幾句話就可以隨意污蔑,當天的事情你我心知肚明”
他向前半步,氣場全開,字字如擲石:“我勸你適可而止,再亂說話,就不要怪我不顧及你二駙馬的顏面,將你那些見不得人的事情全抖出來!”
話音落,上官宸眼睛掃向昭明玉書,遞去一個隱晦的眼色。昭明玉書心領神會,當即上前一步,接過話茬,語氣比上官宸更添幾分皇室貴胄的倨傲:“衛(wèi)行簡,飯可以亂吃,話卻不能亂講。你口口聲聲說太尉府用了手段,若真有證據,盡可呈給父皇,父皇自有圣斷,定不會偏袒任何人。”
“可若是拿不出證據,只憑你一張嘴在這里造謠,那便是公然污蔑朝廷重臣,按律當治罪!”
說到此處,昭明玉書故意頓了頓,聲音壓得略低,卻足以讓周圍人聽清:“至于你心里打的那些算盤,還有你私下做的那些齷齪事,我也是前幾日才知曉。衛(wèi)行簡,做人留一線,你還是好自為之吧。”
這番話半遮半掩,瞬間讓院子里的氣氛更顯微妙。眾人看向衛(wèi)行簡的目光,漸漸多了幾分好奇。
衛(wèi)行簡的手又緊了幾分,指節(jié)泛白的模樣,倒真有幾分受了冤屈的委屈。他抬眼望向昭明玉書“二殿下,我到底做了什么齷齪事,您不妨明說,也好讓行簡死個明白。我今日在書院被上官宸丟下水,又挨了一頓打,本就是受害者,怎么反倒成了殿下口中該好自為之的人?”
“我知道,二殿下平日與大駙馬交好,情誼深厚。可殿下身為皇室貴胄,總該明辨是非,不能因私交便隨意污蔑我吧?我如今雖無功名在身,可身后尚有丞相府,殿下這般模棱兩可的話,倒像是我犯了十惡不赦的大罪,不僅壞了我的名聲,更是折辱了丞相府的顏面。”
這番話既賣了慘,又搬出丞相府施壓,還暗指昭明玉書徇私枉法,可謂句句帶刺。
昭明玉書聽著,心里卻沒半分慌亂,他方才那番話本就是配合上官宸演的戲,那些齷齪事是真是假、具體是什么,他壓根不知情,刻意說得模糊,就是為了給上官宸留足發(fā)揮的空間。
此刻見衛(wèi)行簡反過來將一軍,昭明玉書索性不再開口,只側過身,目光看向上官宸,眼底帶著幾分“接下來看你的了”的默契,靜靜等著對方接話。
上官宸猛地從地上站起身,他抬手抹了把臉上的水漬,眼神里沒了先前的散漫,朗聲道:“董副院長,還有在場的各位同窗!今日這事本想就這么過去了,可衛(wèi)行簡既然執(zhí)意要撕破臉,不肯留半分體面,那我上官宸也索性豁出去了,大不了一起丟人!”
眾人你看我、我看你,皆是摸不著頭腦,怎么上官宸突然說要“豁出去”?好奇的目光齊刷刷聚在上官宸身上。
下一秒,上官宸的話炸在眾人耳邊:“衛(wèi)行簡好男風,前些日子屢次對我糾纏不休,今日更是在書院僻靜處對我動手動腳,想行不軌之事!”他胸膛微微起伏,語氣里滿是憤慨。
“我是誰?我是太尉府的獨子,上官家的兒郎!我上官家世代忠良,男子皆是頂天立地的好漢,怎容他做出這等齷齪事?我自然不肯從他,兩人爭執(zhí)間,便有了各位方才看到的場景,不是我無故打他,我是為了自保!”
在場眾人先是僵在原地,隨即個個目瞪口呆,下巴幾乎要驚掉:衛(wèi)行簡竟好男風?還對上官宸動了心思?這話簡直勁爆百倍。
衛(wèi)行簡聽得這話,只覺得一股血氣直沖頭頂,胸腔里像是要炸開一般,他好男風?還對上官宸動手動腳?這簡直是無中生有,顛倒黑白!他氣得渾身發(fā)抖,指著上官宸,連聲音都變了調:“你放屁!上官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