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公主、駙馬,二公主過來了”
床內(nèi)側(cè)的昭明初語也被敲門聲驚醒,她睜開眼,聽到“二公主”三個字,連忙坐起身。
“誰?你說誰來了?”上官宸猛地拔高了聲音,他現(xiàn)在嚴(yán)重懷疑是不是自己的耳朵出了問題,他怎么好像聽到蘭序說是二公主來了?
還沒怎么琢磨,又傳來蘭序沉穩(wěn)的回話聲:“是二公主殿下,現(xiàn)在已經(jīng)在大堂候著,太尉大人正親自招待,好像是為二駙馬來的。”
“為衛(wèi)行簡?”上官宸挑眉,徹底恍然大悟,“這便說得通了。白天我揍了衛(wèi)行簡一頓,二公主現(xiàn)在來太尉府恐怕是興師問罪了。”
“公主,這事是我惹的,與你無關(guān)。你歇著,我出去應(yīng)付”
“你應(yīng)付?如何應(yīng)付?真當(dāng)端靜是沖你來的?衛(wèi)行簡不過是個由頭,她真正的心思,是想借著這事踩我一腳,我要是不去,你和太尉大人,還真招架不住”
“不至于吧?二公主看上去,也不像是有那么大能力的人,我招架不住,那我爹應(yīng)該也能應(yīng)付過去吧”
“你與太尉大人皆是臣子,而端靜是長晟的二公主,是君。”昭明初語聲音清冽如冰,“只要她不做出謀逆違法的事,哪怕在正廳說你恃強凌弱、欺壓二駙馬,你和太尉大人能奈她何?斥責(zé)她?便是以下犯上;反駁她?她只消抹著眼淚說你們仗勢欺人”上官宸聞言,眉頭漸漸擰緊。
“但我不同。”昭明初語話鋒一轉(zhuǎn)“我是她的長姐,論輩分、論父皇的寵愛,我都壓她一頭。
“還是公主想得周全。這官大一級壓死人的道理,果然在哪都好用。”
他突然想到他爹正在招呼二公主,低笑了一聲“那估計我爹現(xiàn)在就招架不住了,他管得了軍營里的那些糙漢,可不見得能治的了公主”
上官宸猜對了,上官明遠(yuǎn)是真的要招架不住了,雖然臉上強撐著鎮(zhèn)定,但心里早就亂了,目光頻頻瞟向外面,暗自盼著昭明初語能早些來。
“哼,臭小子!”他在心里暗罵,牙都快咬碎了,“自己在外頭闖了禍,倒讓老夫在這兒替你受這份罪!”想他在軍營里叱咤風(fēng)云,什么樣的硬仗沒見過,如今卻被一位公主上門來指責(zé),話里話外都是“以下犯上”的罪名,偏生還不能硬頂,只能耐著性子解釋,憋屈得胸口發(fā)悶。
“太尉大人倒是會說!一句誤會,便能將上官宸毆打本宮駙馬的事輕輕揭過?”她猛地拍了下桌案,“這便是太尉府的規(guī)矩?今日他敢對本宮駙馬動手,明日是不是就敢對本宮不敬?往后是不是連父皇的話,你們太尉府都敢不當(dāng)回事了?”
這話誅心至極,直接將“家事”拔高到“藐視皇權(quán)”的層面。上官明遠(yuǎn)臉色一沉,剛要開口辯解,就見二公主又捂著臉哭了起來:“可憐本宮的駙馬,只是去書院念個書,卻平白挨了頓打,身上還有臉上全是傷,太尉大人卻還在這兒袒護自己的兒子”
上官明遠(yuǎn)看著她撒潑的模樣,只覺得頭都大了,心里又把上官宸罵了千百遍。
“二公主息怒。”上官明遠(yuǎn)語氣盡量放得平和,卻難掩一絲被逼迫的僵硬,“今日書院之事,真的就是一場誤會。況且事后二駙馬與大駙馬已經(jīng)握手言和了。”
他頓了頓,加重了語氣,字字鏗鏘:“再者,我上官家,世代為長晟國鞠躬盡瘁,滿門忠烈。如今大駙馬雖然行事有些魯莽,但絕不敢有半分藐視皇權(quán)之心,更別提對皇上不敬,這種大逆不道的話,還望二公主慎言。”
“和解?”昭明清瑜猛地抬眼,先前還帶著淚痕的眼眶此刻滿是怒火,“衛(wèi)哥哥那是心善,不愿將事情鬧大,他不愿撕破臉,本宮卻不能看著自己的駙馬平白受辱!”
昭明清瑜站起身,“今日之事,若太尉府不給本宮一個交代,本宮不會善罷甘休,兩個選擇要么上官宸登門向衛(wèi)哥哥賠禮道歉,自請領(lǐng)三十軍棍以儆效尤;要么本宮便入宮面圣,請父皇定奪,看看這誤會二字,能否抵得過皇室顏面!”
上官明遠(yuǎn)臉色瞬間沉了下來,他沒想到二公主如此步步緊逼,連入宮面圣的話都搬了出來。心頭又氣又急,卻偏偏無可奈何。
對方是公主,身份擺在那里,真要鬧到御前,吃虧的終究是太尉府。心里更是一直在想著長公主怎么還沒來,長公主到哪了。
忽然廳外傳來一陣沉穩(wěn)的腳步聲:“長公主殿下、大駙馬到”
“端靜的脾氣,倒是越發(fā)不知收斂了。”清冷的女聲傳來,帶著幾分不容置喙的威嚴(yán)
話音落,昭明初語走了進來,她走得極慢,每一步都透著皇室貴女的從容,身后跟著上官宸。
上官明遠(yuǎn)見人來了,懸著的心總算落了地。目光掃過兒子,他狠狠瞪了一眼——這臭小子,惹出禍來倒會躲,讓老子在這兒受了半天罪!
昭明清瑜聞聲轉(zhuǎn)頭,見是昭明初語,眼底瞬間燃起怒火,語氣也尖銳起來:“長姐這話是什么意思?難不成我替自家駙馬討公道,倒是我的不是了?”
她上下打量著昭明初語,目光里滿是不服氣,“衛(wèi)哥哥被人打了,我身為他的妻子,難道要眼睜睜看著他受辱?反倒是長姐,如今竟這般是非不分,偏幫外人!”說罷,她又惡狠狠地剜了上官宸一眼,那眼神像是要淬出毒來。
“討公道前,也該先弄清楚真相。今日書院之事,我恰好在場。”她抬眼看向昭明清瑜,鳳眸里帶著洞悉一切的銳利,“你不妨先回府問問你那受辱的駙馬,當(dāng)時究竟是怎么回事,再來太尉府興師問罪不遲。”
“上官宸是本宮的駙馬,不是外人,本宮不幫自己的駙馬難道還向著別人?”
昭明清瑜被她噎得一窒,臉色青一陣白一陣。她望著昭明初語那副從容淡定的模樣,心里暗罵:神氣什么!不過是仗著父皇寵愛,選的駙馬看著人模狗樣,實則就是個廢物,哪比得上她的衛(wèi)哥哥!
“長姐這是要偏幫太尉府到底了?”昭明清瑜咬著牙,不肯示弱”
“端靜,我勸你收斂些性子。衛(wèi)行簡若真占理,我自會讓駙馬給你一個交代;可若是他理虧在前,你今日這般鬧下去,丟的不是太尉府的臉,是我們皇室的臉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