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富水村出現了一個奇怪的傳聞。
每到夜間,剛收割完玉米的田地里就會出現一只稻草人。
聽說這只稻草人穿著寬大的外套,很像是前段時間失蹤的一戶農民的兒子。
這個稻草人有時候在東邊的田里,有時候是在南邊的土里插著。
出現稻草人的田里第二天會出現大量的鳥類羽毛和血跡,把那塊田地弄的非常臟。
有膽子大的農民想著把它拔走扔掉,于是趁著夜色靠近……
第二天,人們在那塊田地里發現了那個農民帶血的衣服。
這下子整個富水村陷入了恐慌之中,附近的警察封鎖了這個村子,對外宣稱這是一起故意殺人事件。
入夜,一個白發劍士來到了富水村。
他的肩頭停著一只鸚鵡,正在和他交談。
“光聽事情的描述就猜得出是惡鬼吃人,為什么總部沒有早早的派劍士過來?”
晴人看著眼前的農田,這里種滿了玉米和高粱,有些已經收割了,有些卻因為警察的封鎖無法收割,只能爛在地里。
正值白天,很多警察圍在這里,他們抽著煙聊著天,閑散的看著那些作物。
蒼空回答道:“還不是因為在鬼殺隊得知這件事情之前警察就接管了這里,雖然有的地區行政人員會勉強同鬼殺隊合作,但是在整個日本的大環境里,鬼殺隊還是被歸屬為‘破壞分子和不穩定因素’,我們自然不愿意同警察過多接觸。”
晴人無言以對,只能搖了搖頭:“20世紀了,怎么都還在搞那種平安時期的一騎討1文化?這種嚴重的事情聯合起來會死嗎——不聯合才會死吧。”
在那些倒伏的作物中,插著不少的稻草人,而晴人需要找的是一個穿著寬大藏青色僧袍,頭戴斗笠,脖掛佛珠的稻草人。
它叫園下大和,在失蹤前是一名表具師,專門為佛堂制作佛像畫。
大和平日在大城市里工作,這次回鄉是因為家里的玉米豐收,他回來幫年邁的父親收割莊稼,沒想到竟然離奇失蹤了。
他失蹤的第三天,他的老父親在田里摔了一跤,就是這一跤直接摔的老人家一命呼嗚,在村民的幫助下草草下葬。
再后來,大和的亡魂變成了稻草人回來復仇的流言傳遍了富水村,引的大家人心惶惶。
“復仇?”晴人挑挑眉:“不說是這個老人家是自己摔的跤嗎?”
看來這里頭還有些別的事兒啊。
蒼空看著他,響亮的回答道:“要想知道,你自己去打聽咯!我只是一只鸚鵡!”
打聽消息晴人倒是沒什么經驗。
好在他長相俊俏,說話又得體,那些伸著腦袋打量他的阿姨們都愿意跟他說上兩句。
“大和那孩子?他從小最是懂事了,長大了之后又是給佛祖畫像,我是不相信他會來復仇什么的。”
一個阿姨對“復仇論”嗤之以鼻,認為這些不過都是村子里的一些人編的假話。
“不見得哦,那孩子那么孝順,知道自己老爹死了,還是那么不明不白的死掉的,怎么能甘心?”
另一個大嬸搖搖頭。
“嘁!什么叫不明不白!”那個阿姨著急了,鬼祟的瞥了一眼遠處的警察:“盡在這里鬼扯!”
說完這話,她急匆匆的走了,仿佛后邊有人在追一樣。
“嘁嘁嘁!做賊心虛!”大嬸呸了一聲,看向晴人:“小伙子,你打聽這些干什么?”
晴人適時的舉起手里的紙筆:“姐姐,我是文學部的學生,想編一部東京周圍的民俗故事集。”
編造一個容易接受的身份是粂野匡近告訴他的。
作為隱的一員,他熟知那些在外奔波打探消息的同僚們一些常用技能。
也不知道是被“姐姐”兩個字打動了,還是學生的身份讓她放松了警惕,這位大嬸輕嘆一口氣,將這段時間發生的事情一一道來。
園下大和的父親摔倒的確是意外,可一個還能下地干活的人,身體還沒差勁到一跤摔死的地步。
村民們在地里發現他的時候,他還活著,只是脖子僵硬,人昏迷不醒。
如果及時送醫,說不定還能救回來。
但是村子太偏僻了,沒有人愿意送他去醫院。
沒人送醫也就罷了,可惜有人心存惡意,見他兒子失蹤,老人又摔的眼見活不成了,心里就對著外面的田和園下家的房子家產起了壞想法。
幾個村民心一橫,竟然把老頭子捂死了。
“啊?”晴人記錄的筆一頓,驚異的抬起頭:“捂……”
“別說話,那些警察還不知道呢!”大嬸“噓”了一聲:“他們弄死了老園下,摘了園下家的名牌2,然后順走了他們家的錢和玉米……
剛才那女人,他的男人就是其中一個。
那個死了的家伙,也是其中的一個。因為覺得有人故意制作和大和一樣的稻草人,心虛的很,所以才想著半夜去抓人……結果送了命。
現在大家都覺得是大和的鬼魂回來報仇,準備叫寺里的和尚來超度他呢。”
大正時期的民風……這么彪悍嗎?這就算真的是什么亡魂復仇,也是無可厚非的事情。
殺父之仇,就算化作厲鬼也不會忘記吧。
晴人起了一身雞皮疙瘩。
這只鬼——這只真的是鬼嗎?
嘶,他是說,這只真的是他們平時殺的那種鬼嗎?
要不是空氣里總是漂浮著淡淡的鬼氣,他就要跑路了!
總感覺陰森森的呀!
謝過大嬸,晴人決定還是得先等到晚上,等稻草人出現再做決定。
決定什么?
當然是決定殺鬼還是跑路了!
晴人遠遠的看了眼同樣被封鎖起來的園下祖屋,發現大嬸口中被拿掉的名牌又掛了回去。
等到夕陽西下,那群日本警察也收拾收拾下班了。
晴人跨進玉米地,果然如同隱的情報里說的那樣,許多田地里都有掉落的鳥類羽毛,還有很多的動物腳印和血跡。
奇怪,如果是惡鬼的話,為什么不吃人呢?
吃這么多鳥類和動物,竟然只吃了一個人,真的是讓人想不通。
想不通索性不想,他找了個干凈的田地盤腿坐下。
摸過背后的背篼,晴人一邊嚼著干肉餅,一邊等待夜晚的到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