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雅也少爺,喝一杯吧!”
“對啊對啊,這可是花街的名釀!”
“玉女一壺春,可是由那青蔥少女——誒!”
話沒說完,游屋的酒席上突然爆發(fā)了一陣男人們你懂我懂大家懂的笑聲。
晴人舉杯的手頓了頓,透過頭頂?shù)臒艄夂煤玫拇蛄苛艘幌卤械木扑?/p>
自從被“口唇茶”、“口嚼酒”這樣的珍饈教育過后,他對這些沾有“少女”“純潔”字樣的神奇物品敬而遠之。
“哈哈哈哈,雅也少爺害羞了!”
不知道哪個上桿子要捧芝元家臭腳的商人指著晴人猶豫的動作哈哈大笑,卻被身邊的人一巴掌拍在后腦勺上。
“混蛋!雅也少爺可是從京都來的,京都的島原花街那可是百花齊放!”
“沒錯,像雅也少爺這樣俊俏的年輕人,那些花魁還不是上趕著來投懷送抱!”
晴人暗中輕輕嘆了口氣,習慣了鬼殺隊那樣直來直往,隊員也能拿頭縋砸上級的直接關系,把他放到這樣一個充滿了諂媚和吹捧的酒席上,他還真是吃不消啊。
宮丸憐是個很會看眼色的下屬,否則也不會成為芝元家的親信,他只稍稍的一瞥就看出了晴人的心不在焉。
他抬起酒壺給晴人倒酒,口中說道:“不過說道東京的吉原,也是別有一番風味啊,大大小小的游屋怕是有數(shù)百家,也不知道真正出名的花魁們又有多少?”
酒席上的男人們都樂呵了,因為說到了他們的專業(yè)對口。
這些每日流連在風俗店里的男人,要是問他們賬怎么算,生意怎么做估計說不上來多少。
但要是問他們哪家的游女漂亮,哪家的游女花樣多,他們能說到天亮不帶重樣。
“說起花魁美麗的當然得是三季屋,那里的花魁云姬可謂是天仙下凡也不過如此~”
“云姬雖美,但技藝不精,連三味線都彈不明白,我看啊還得是春日屋的和風姬……”
“三味線三味線,你娶個劇場彈三味線的老母算了!”
“依我看啊,質(zhì)量高的還得看時任屋,不僅有當家花魁鯉夏,還有那個腰肢很柔軟的——叫什么來著?我看這時任屋的老板可會做生意了!”
“誒!名嘉先生這就不知道了吧!我看啊,這時任屋的生意可算是做到頭了!剛才沒看到嗎,鯉夏已經(jīng)走上了花魁道,去了揚屋見客了!
而時任屋的另一名花魁須磨則是在前段時間逃走了!”
晴人耳朵一跳,故作漫不經(jīng)心的轉過頭來。
須磨?
那不是宇髓天元的三個老婆里最愛哭的那位嗎?
她們不是從“禿”做起嗎?怎么這么快就升到了花魁?
“真的逃走了嗎?”那個點名時任屋的名嘉先生驚訝道:“這段時間,逃走的游女可不在少數(shù)呢!”
“當然啦,都傳開了!說是時任屋的須磨被男人哄騙了,留下了書信就跑掉了!”
另一個男人雖然知道一些風吹草動,但好像也不了解內(nèi)情,只能胡侃了幾句后,把話題帶過了。
畢竟對于這些在花街消費的顧客來說,哪個花魁私逃,哪個花魁消失才不是他們要管的事情呢。
酒過三巡,晴人除了須磨的消息外,再也沒聽到什么有價值的線索了。
借口不勝酒力,他推辭了那些酒客要給他找?guī)讉€暖心游女陪伴的提議,回到了藤之家。
告別宮丸憐,晴人回到自己的房間,將二樓的窗戶打開,讓夜風吹散身上的酒氣。
也不算毫無收獲,也不算有什么收獲。
雖然聽到了須磨的名字,但是她是什么時候失蹤的,怎么失蹤的卻一點線索都沒有。
看來要想更細致的了解這件事情,還得靠分頭潛入三大游屋的少年們,或者在明天,他得親自前往一趟時任屋。
“唉……”
真是個難辦的差事,也不知道宇髓天元的兜售大業(yè)進行的怎么樣了。
“嘆氣?我還以為你現(xiàn)在會高興的很呢。”
晴人的眉尾一抖,聽到了來人熟悉的腔調(diào),緩緩的睜開眼睛。
敞開的窗戶邊,不知道何時出現(xiàn)了一個輕盈的身影。
她輕巧的攀附著窗框,左手一撐便蕩進了屋子里,上下打量了一下晴人的裝扮,面露驚艷:“啊嘞啊嘞~你還真的很適合這么浪子的打扮呢!”
是小忍。
在晴人聽到她發(fā)出的第一個音節(jié)就知道了。
他想伸手去抱她,但又想到自己身上濃濃的酒味,抬起的手愣在了半空。
還是蝴蝶忍主動牽過他的手,搭在自己纖細的腰上,然后撲進他的懷里。
“我可在你身后瞪著你呢!如果你當時在酒桌上答應了那群臭男人的提議,我扭頭就回去!誰管你會不會碰上上弦!”
晴人嘿嘿一笑,白皙的臉上浮起兩坨腮紅,整個人都顯得飄忽忽的。
“那我今天感受到的目光一直都是你?我就說為什么總覺得頭皮發(fā)麻,又沒什么危險的感覺……”
“要不是看你們的計劃這么的亂糟糟的,我才懶得管你們呢。”
“那你覺得我們下一步要怎么做呢?”
晴人下意識的摩挲著蝴蝶忍的后背:“宇髓天元正在尋找須磨、槙於和雛鶴,我覺得進程可能不會很順利……”
“豈止是不順利。我剛才同他碰上面了,他說這整座吉原,都像是被施加了某種障眼法一樣,完全追尋不到惡鬼的氣息。”
“所以我們應該?”
“直進!”蝴蝶忍拍掉晴人的手:“直接去見那些花魁,有沒有鬼,見了面自然知道!
況且,你要知道你現(xiàn)在的身份是個花叢老手,約見幾個花魁可是再正常不過的事情了!”
晴人指了指自己的鼻子:“啊?扔下你不管去見花魁?”
“當然不是!”
蝴蝶忍站直了身子,拍拍胸脯:“是當著我的面。”
“?”
“啊嘞!你什么眼神啊!那三個孩子都能男扮女裝被賣進游屋,我女扮男裝去逛一逛風俗店怎么了?”
“倒是、倒是也沒什么……”
跟著女朋友一起去逛窯子?
真是從未設想過的道路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