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我產下子嗣,再為我成為寡婦?獨自拉扯孩子長大,再在這個同樣的年齡失去孩子?”
晴人搖搖頭:“師傅,我干不出來這樣的事情。”
五斗河啞口無言。
“晴人哥,你和五斗先生聊了什么,為什么他看上去怒氣沖沖的?”
準備離開鍛刀村的時候,小忍附在晴人耳邊輕聲問。
晴人看了眼板著臉一言不發的五斗河,聳聳肩膀:“師傅不是在生氣。”
五斗河只是在羞憤,羞憤自己這么大歲數居然還沒有一個十七歲的少年看的通透。
昨晚的晴人第一次去房間里給五斗涼次的骨灰磕了頭,以五斗河徒弟的身份,也以鬼殺隊后輩的身份。
只是他的祖父奏真和父親悠生,不僅沒有骨灰,因為擔心被惡鬼報復,甚至連靈位都沒有一個。
從五斗河口中得知自己身世的晴人有些惆悵,當時視線里滾動的彈幕都在明示,這個吞食了他父輩的惡鬼就是十二鬼月中的上弦之陸墮姬,并且此時依舊活躍在東京府。
他出了鍛刀村之后在東京府及周圍活動了那么久,還沒被發現吃掉也算是運氣使然了。
“你們準備住在哪里?”晴人轉頭問蝴蝶姐妹。
“暫時在東京府找個地方落腳,鬼殺隊在附近給我們提供了一間房子。”香奈惠摸著忍的腦袋:“我過去一年和小忍相處的時間太短了,還是決定不和她分開,好好照顧她長大。”
“姐姐~我已經是個鬼殺劍士了,不需要照顧了~”
“是啊是啊,12歲的鬼殺隊劍士,小忍真是個天才~”
“內醬!不要用哄小孩子的語氣對我說話啦!”
晴人看著姐妹倆彼此調笑,唇邊也帶上了一抹笑意。
“紫藤花毒的事情,我聯系了淺草的一名朋友。”
晴人給珠世送了信,珠世的回答也很明確,“她有興趣參與到所有有機會斬殺鬼舞辻無慘的事情里”。
“對方也是一名藥師嗎?”
“沒錯,技術非常高超的藥師。”
珠世是鬼的事情,不用晴人交代,等到時候她們見面了自然會知道。
他倒是不怕香奈惠和忍會對珠世拔劍,畢竟香奈惠可是懷抱著“救贖鬼”的念頭學習的劍術,見到抑制了自己吃人**的鬼,她應該會比誰都高興。
……
狹霧山麓,玄彌正在跟著錆兔一起進行今天的肌體訓練。
義勇因為上一個任務弄傷了腿,現在只能坐在晴人躺過的那張藤床上發呆。
“收緊腹部,盡可能的繃緊身上每一塊肌肉。”
“嗬哈、嗬哈……”
玄彌大口的喘著氣,幾乎每一個毛孔都在擴張吐汗,連腦袋上的雞冠頭也被汗水浸的濕漉漉的。
他的腳趾死死的扣在地上,身上托舉的圓木隨著他身體的顫抖搖搖欲墜。
“加油啊玄彌!”錆兔笑瞇瞇的看著他:“等到枝頭的小鳥回家覓食,你就可以放下來了哦~”
“枝頭……哈……的小鳥……”玄彌雙目圓瞪,斷氣一樣的從嗓子眼里擠出話:“不是你早上……哈……用膠水黏在樹上的嗎……”
“啊哈,你知道啊?”錆兔看著那只真菰用絨線織成的小鳥,嘴角的笑容又深刻了幾分:“那就再撐舉半個小時吧!”
“或者,實在堅持不下去就把圓木放下吧,不要太勉強自己。”
義勇哥雖然嘴上說著溫情的話,但是配著那張撲克臉死魚眼……怎么看都像帶著嘲諷的意味啊!
本來心生退意的玄彌咬著酸痛的牙齦死死的撐住了,怎么樣都要熬過這半個小時!
富岡義勇把目光投向錆兔一臉無辜。
我的確是在勸他保重身體啊,為什么訓練的更加刻苦了?
要死了……要死了……
所有的肌肉都在酸痛的尖叫,心臟仿佛要從喉嚨里跳出來了……
玄彌快速的眨動眼睛,腦袋里已經開始閃爍著走馬燈了。
母親、哥哥……
對他重要的人在他的眼前飛速的閃過,最后定格在老師那張精致帥氣的臉上。
“哈……哈……”他像破風箱一樣喘著難聽的粗氣。
“哈……哈……”老師也跟著他一起喘氣,只是比他體面多了。
嗯?不是走馬燈嗎?
晴人好笑的看著玄彌癡呆的眼神逐漸帶上震驚,然后抬手慢慢抬起那根重量不大的圓木扔在地上:“喂,你們也太過分了吧!他才那么小!”
身上的重量一卸,止不住的汗水像小溪一樣打濕了全身的衣服,然后在腳底下匯聚。
玄彌劇烈的喘息著,雙手顫抖的厲害,連老師遞過來的水杯都握不住了。
于是晴人豎起杯子喂他喝水:“小口小口喝,一點點咽,要不然對身體不好的。”
喝了幾口后,玄彌接過杯子,晴人掐著腰去撓還在訓練的錆兔的小腹。
“別鬧,別鬧!”
錆兔慌忙扛著大幾號的圓木飛奔起來,白發少年在后面追。
“我讓你們照顧我的小徒弟!你們就是這么照顧的?!”
晴人用日輪刀刀鞘一下一下的戳著錆兔的屁股:“小孩子都快練成傻子了!”
“是義勇!約好了一個唱紅臉一個唱白臉來著——他板著個臉,讓玄彌下不來臺!”
義勇抿抿唇很無辜的樣子:“我的確有在好好說話。”
吼,就連這句話都說得單薄的很,難怪玄彌會誤會。
幾個少年正鬧騰著,晴人突然豎起眉頭朝山上飛瞥了一眼。
“怎么了?”注意著他的義勇坐直身體,朝他的目光方向看去。
“好像有什么東西……”在暗中窺視。
晴人把日輪刀插回腰間:“我去看看。”
“我也去。”錆兔丟下身上的負重,把放在一邊的刀握在手里。
“他們一個力竭一個腿腳不方便,你留在這里照看一下。”
晴人搖頭拒絕,沒有再多說什么,拔腿向自己感知到窺視的方向跑去。
狹霧山自從住下這么多的劍士后,從來沒有不長眼的惡鬼往跟前湊。
而且剛才感知到的窺視……并不帶明顯的惡意,比起暗中謀劃作惡,更像是帶著什么關心的偷窺。
晴人皺起眉頭。
會是誰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