實彌瞪大了眼睛:“……哈?”
嗬,好家伙,這家伙長得還真有點瘆人。
尤其是瞪大眼睛的時候,整個眼白中遍布血絲,青筋乍起,再加上臉上身上的疤痕,冷厲的眼神……
真不知道是鬼比較嚇人還是你比較嚇人。
晴人清了清嗓子:“我問你,你當面問過玄彌他恨你嗎?”
“沒有。”
“你偷看他的時候他有說過什么痛恨你的話嗎?”
“……沒有。”
“那你為什么會覺得他恨你,恨到要跟你斷絕兄弟關系?”
晴人恨鐵不成鋼的看著他:“你在天天的臆想些什么啊?”
實彌的拳頭攥得緊緊的,突然跳到一邊拳如落雨的攻擊著山道一邊的樹木。
“砰砰砰!”
被嚇了一跳的晴人皺著眉頭看銀色刺猬頭發(fā)瘋,伸手接住一顆掉下來的柿子。
耶?意外之喜?
晴人用牙尖磕破一點柿子的皮,呸呸呸的吐出來,還是澀嘴的。
“怎么能不恨!他怎么能不恨我!我拋棄了他,在他最需要親人的時候!”
實彌怒吼著,拳頭砸爛了樹的表皮,也讓他自己的拳峰皮開肉綻。
“他怎么能這么輕易的就接受自己被拋棄!他是傻子嗎,腦袋有問題的不死川玄彌!”
“咚!”
一顆拋過來的青柿子砸在實彌的腦袋上,晴人夾住他的脖子:“我說……你很奇怪誒。
明明放心不下玄彌,自己偷偷跑來看,現(xiàn)在又說這么過分的話,真的很矛盾誒。”
“我沒有放心不下他!”實彌厲聲說道:“他在您這里我很放心!”
“哈,你到底在夸獎我感謝我還是在斥責我啊?真的是……第一次見到比富岡義勇還奇怪的人。”
“不是說玄彌是不能學習呼吸法的廢物嗎!那就讓他好好長大,等到能養(yǎng)活自己的時候把他趕下山吧!這幾年的撫養(yǎng)費我會努力掙錢還給您的!”
原來他擔心的是這點啊……
晴人側過臉,有些不悅的說道:“怎么能說自己的弟弟是廢物呢?你明明很關心他,為什么要說這些傷人的話呢?!
你想要靠這些刻薄的語言打擊誰?打擊站在你面前的我嗎?
想讓我認為,努力修行刻苦鍛煉的玄彌真的是廢物嗎?”
實彌很急切的擺著手,卻又不知道該如何解釋,那張激動的臉顯得更加可怕了。
“我告訴你,你的弟弟我的徒弟玄彌,不僅不是廢物,還是非常稀有的噬鬼者體質的天才!
他會有無限光明的前程,和你、和我、和鬼殺隊所有優(yōu)秀的劍士們站在一起,報復導致了母親死亡的惡鬼!”
晴人有些嚴厲的話語落在耳邊,終于擊潰了實彌的心理防線。
“我不要!我不要他做天才!”實彌咆哮著扭動身軀來抓晴人的手:“我不要他加入鬼殺隊!不要他站在那些惡鬼面前!”
銀發(fā)少年掙扎著跌落在地上,他趴伏著不肯抬頭,嘶吼著用拳頭怒錘地面:“玄彌他……應該學一項生存的技能,在合適的年齡就結婚生子,然后為了妻兒奔波掙錢——而不是像我一樣沉淪在仇恨之中!”
少年似乎在流淚,卻倔強的不想讓別人看到他的淚水。
“我要殺光全天下的惡鬼,就是為了不讓它們靠近玄彌……媽媽死了,弟弟妹妹也死了,我只剩下玄彌了……”
晴人怔住了。
原來是……因為這個嗎?
不是貶低,不是嫌棄,而是想用尖利的話語刺激弟弟遠離自己,遠離鬼殺隊。
晴人長長吐出一口氣,想要驅散心中的郁結之氣。
“可,那是不可能的。”
實彌抬起頭,看著那位先生垂目搖頭。
“那件事發(fā)生的時候,他也在現(xiàn)場不是嗎?”
沒錯,那個夜晚玄彌甚至比他還要近的感受了弟弟妹妹的死亡,他的臉也如同自己的一樣,留下了母親襲擊的傷痕。
“你們母親鬼化的時候,他也親眼看見了不是嗎?”
晴人的情緒有些低落:“雖然我不相信命運,但是實彌。”
他蹲下來輕輕拍著實彌的肩膀:“許多人走上獵鬼這條路,都是既定下來的事情。”
實彌的嗓子中擠出了壓抑不住痛苦哀嚎,拳峰上的鮮血和淚水一同滲入同一片被弟弟汗水滋潤的大地。
……
“你不去看看他嗎?”
片刻后,銀發(fā)刺猬頭少年整理好衣裝準備離開。
“不了,晴人先生。”實彌猶豫了一下還是搖搖頭:“能知道玄彌現(xiàn)在過得很好我就心滿意足了。”
他不想讓玄彌看到自己身上這么多的傷疤,那小子一定會擔心的吃不下飯的。
“你現(xiàn)在有落腳點嗎?或者說你現(xiàn)在有培育師嗎?”
想著自己現(xiàn)在空閑的繼子之位,晴人動了心思。
實彌的性格和情商雖然一言難盡,但是并不是個壞心腸的孩子。
他的天賦出眾,有稀血體質,而且跟玄彌在一起兩人也能相互照顧。
更何況情商低不會說話的人晴人又不是沒見過,小木屋那邊不是還瘸著一個么?
實彌干巴巴的話打斷了晴人的盤算:“不用了,我認識的一個人……鬼殺隊的粂野匡近,他把我引薦給了他的培育師。請您不要把我出現(xiàn)的事情告訴玄彌,我擔心他會分心。”
……好吧,真好。
晴人扁扁嘴,看著銀發(fā)少年的身影消失在山道盡頭。
“……切,我也不是很缺繼子啊,干嘛拒絕的這么快啊?”
他摸了摸鼻子,沒好氣的哼唧一聲。
回到木屋,三人一起看向他。
“發(fā)生了什么事情?你為什么去了那么久?”
見他沒出事,錆兔松了口氣放下手中的日輪刀。
“哦……”晴人沖玄彌揚揚頭:“看見了你哥哥。”
玄彌擦汗的手愣住了:“我……哥哥?”
“對啊,頭發(fā)炸得跟刺猬似的,剛才躲在山上偷看你呢。”
“他應該走了吧。”雞冠頭攥緊了手里的毛巾,嘴角卻揚起燦爛的笑容:“他肯定走了!他來看我一眼就是想知道我有沒有受苦。”
“走了還那么高興?”晴人費解的看著他:“唔喲這都是什么兄弟倆?腦回路長一塊去了。”
他一邊搖頭一邊往廚房走去,管他的,還是先填飽自己的肚子吧。
至于那個拒絕我拒絕的那么干脆的小子,還想讓我?guī)湍惚J孛孛埽?/p>
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