數日前的京都淺草,晴人向珠世詢問過一個問題。
“鬼舞辻無慘有弱點嗎?”
五百年前珠世被無慘變為鬼,并且在此后的一百多年內一直被脅迫跟在無慘身邊替他處理事宜。
用現代點的話來說,珠世做了無慘一百多年的私人秘書。
所以在對于鬼舞辻無慘的了解上,珠世知道的甚至比追蹤他多年的產屋敷家都要多。
聽到這個名字,珠世手上的動作頓了頓:“弱點?
他在這世上孜孜不倦的追求長生,最害怕的當然是死亡。
喝不到人血,曬太陽,紫藤花毒,這些都是他的弱點。”
晴人輕輕皺了皺眉頭,顯然沒有得到滿意的答案。
“我知道你的意思,鬼舞辻無慘曾經也有過畏懼的人。”
珠世仿佛想起了什么解氣的畫面,嘴角揚起一抹惡狠狠的笑意。
“那名劍士叫繼國緣一,是我此生見過最強大的劍士。
初次相見的時候我還是鬼舞辻無慘的手下,在他的壓迫下渾渾噩噩的度日,殺了很多人也吃了很多人。
繼國緣一在一片竹林中攔下了無慘和我……或許他的眼睛里并沒有我。”
珠世仰起頭,那美麗的紫色眼里里浮上了一層水光。
可那并不是悲傷的眼淚,她輕咬牙關,壓抑著恨意的說道。
“繼國緣一一刀就將無慘斬成了兩半,火紅色的刀刃造成的傷口讓無慘的自我修復失去了作用。
我還是第一次從他的眼睛里看到驚恐,哈哈哈哈,鬼舞辻無慘——恐怕從來都沒有想過,自己也會被當成案板上的豬玀!
但是無慘畢竟還是無慘,他活過的歲月足夠漫長,給自己也準備了退路。
在繼國緣一即將砍下他腦袋的時候使出了自己最后的殺手锏……
他趁著繼國緣一不注意,將**分化成無數小肉塊——砰的一下四分五裂逃竄出去……
盡管繼國緣一及時揮刀,卻也無法同時將所有肉塊全部殺死,無慘得以逃生。
那一次后鬼舞辻無慘的實力降到了最低,我才能夠擺脫他的控制。
從那以后他就像是在日本消失了一樣,他被繼國緣一嚇破了膽,龜縮在深山老林中數十年,直到劍士亡故之后他才重現人世間。”
這個故事是晴人聽到的最接近繼國緣一的視角,他想起產屋敷耀哉所說的,在繼國緣一死后,鬼舞辻無慘帶著手底下的鬼殺死了全部日之呼吸的傳人。
珠世說的沒錯,他被繼國緣一嚇破了膽。
“咳咳……”鮮血從晴人的口中溢出,他迫不及待的抬起頭來去看無慘。
在知道炭治郎傳承了緣一的耳飾,而且極有可能傳承了日之呼吸后,晴人就料想到會有今天這么一天。
鬼舞辻無慘看到那對紙耳飾會是什么樣的表情呢?
是震驚?訝異?還是茫然無措?
都不是。
鬼舞辻無慘單手提著暈死過去的禰豆子,眸子凝視著炭治郎。那血紅的豎瞳竟然開始……顫抖起來!
他竟然在害怕!
那些消失無蹤的彈幕重新在眼前滾動起來,話語之囂張,態度之傲慢,讓晴人長長的松了口氣。
好像……能活下來了。
但是葵枝……葵枝和禰豆子該怎么辦……
【嗨害嗨,無慘,你爹來啦!】
【無慘此時害怕極了hhh】
【無慘:你別過來,我準備開爆了!】
【造型指導:MiChael JaCkSOn】
【這是反派嗎這是反派嗎?開篇主角嚇退最大BOSS?這番還怎么演?】
【無慘又不是怕炭治郎,他只是怕炭治郎的紙耳飾好吧……】
【不得不說,無慘屑是真的屑,帥也是真的帥。】
【前面的,你看著他那倆胳膊你告訴我帥?】
【這胳膊粗的,一個**斗直接腦袋干碎……】
竹雄在樹林里大著膽子朝這邊看,禰豆子……禰豆子!
禰豆子在他的手里!
炭治郎的雙目赤紅一片,他快步沖向鬼舞辻無慘,高高的舉起日輪刀。
不管你是誰,神明也好,惡魔也好。
把我的妹妹——
還給我!!!
在富岡義勇震驚的眼神中,這個快把他和晴人兩個人削死的鬼祖,竟然遲疑的把手里的少女向炭治郎扔了出去!
炭治郎飛身撲上接住少女,而鬼舞辻無慘……竟然一聲不吭的,逃也似的消失在了漸明的天光中!
【義勇震驚!】
【顏藝臉!】
【看第一集我還以為水柱是活潑性子來著,沒想到是天然呆hhh】
【不是最終BOSS嗎?為什么跑了?】
【因為看到大爹的遺物了哈哈哈哈!】
【第一集直接把無慘屑鬼的形象打出來了。】
啊……真的不用死了。
晴人這么想著,只覺得眼皮越來越沉。
失血和疲憊一起涌上來,讓他很難再靠住義勇,整個人綿軟的摔向地面。
義勇連忙伸出手臂接住他,將他背起。
炭治郎慌亂的抱住禰豆子,豆大的淚水從眼角滑落:“禰豆子……禰豆子的身上還有溫度,我、我要帶她去看醫生……”
“不行。”
“……什么?”
義勇往上聳了聳身子,讓晴人更舒適平穩的趴在自己的背上。
他轉過身來,一抹鮮血從嘴角流出,打破了臉上的冷漠:“不行。”
義勇看向炭治郎懷里的少女,他從晴人的口中聽過禰豆子這個名字,好像是個既乖巧又可愛的孩子。
但是……
“你也是預備劍士,你應該知道她正在變成鬼。”
義勇一手托著背上的晴人,一手提起日輪刀。
刀刃上,惡鬼滅殺的字樣正閃爍著無情又無奈的光芒。
“鬼殺隊的工作希望你不要忘記了,斬殺每一個惡鬼是我們的職責。”
炭治郎低下頭看向妹妹,禰豆子的腦門上都是青筋,她在顫抖,在慢慢的蘇醒。
等到她醒來,她會變成什么樣?還會認得哥哥,弟弟和妹妹嗎?
“可是、可是禰豆子沒吃過人,她也不會吃人……”
炭治郎抱著禰豆子顫抖著向前走了兩步:“富岡先生……”
“你的老師,現在正在經受生死的考驗。”富岡義勇冷著臉:“我需要立刻把他送到蝶屋去,所以,請你不要再說那么多話了。”
頭靠在他肩上的白發劍士突然疲憊的嘆了口氣:“義勇……”
“晴人?”
“……你的心……明明很柔軟啊,為什么說出來的話卻那么冰冷堅硬呢。”
半晌沒有下文。
義勇頓了頓側過頭,這下晴人是真的暈死過去了。
天亮了,陽光卻沒能穿過厚厚的云層灑在山林中。
禰豆子蘇醒了過來,正在試圖攻擊炭治郎。
義勇沒有去幫忙,他看著炭治郎將刀鞘塞在少女鬼的嘴里,哭號著喊著她的名字。
直到……少女鬼的眼中落下淚來。
義勇感到自己背后的褂子濡濕了一片,那應該是晴人腹部的傷口滲出的血,不能再耽擱了。
他聽見自己嘆了口氣。
“炭治郎,把你的妹妹……捆起來。”
灶門少年婆娑著淚眼抬起頭來,聽到年輕的師叔說道。
“我通知隱把你的家人接走……埋葬。
現在帶上你的妹妹……跟我走吧。”